古雨濛感覺到自己的思維有些跟不上壽王的節奏。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古雨濛有了想離開的想法,但,古雨濛走不掉了。
她的腦海裡忽然想起了元昊,不知道她會不會想她,或者說,在死後,他回來她的墳上送一束鮮花?
會的,不回的,這是一個未知數。
壽王的語氣很平淡,似乎眼前的這一切都和他沒有什麼關係。
“本王求你的,並不是想讓你嫁給本王。”壽王的話讓古雨濛更加覺得難以理解,既然不是讓她嫁給他,那是爲什麼?古雨濛的腦海裡已經裝不下那麼多的信息了。
這一切都太亂,完全像一團亂麻,沒有任何思緒。
“那是?”
壽王道:“只想你告訴我,國庫的金子,你是怎麼搬走的,你有什麼法子,讓本王也學一學,如何從如此這般看管嚴密的地方脫身。”
呃,這是絕世秘密,壽王,你永遠不懂的,即便是告訴了你,你也無法理解古雨濛所說的話,難道會讓古雨濛告訴你:哦,在我的體內有一個美團系統,這個系統可以把所有的金銀變成積分,然後再用積分兌換吃的喝的用的玩的,甚至兌換出一輛哈雷摩托車來。
古雨濛的夢想就是和心愛的人騎着一輛哈雷摩托車,穿越塔克拉瑪干沙漠,看一看古代樓蘭的遺蹟,欣賞羅布泊那得令古雨濛窒息的迷。
但,誰信咧?
除了鬼。
壽王不是鬼,所以就算古雨濛說出來,壽王也是不可能相信的。因此,問題在這個地方出現了一個非常尷尬的矛盾點。說,不能說,說了他們也不信。不說……大慶殿內一到晚上,各路探子高手都藏在其中,有蕭海璃的衛士或者說是死士,也有壽王的密探,更是有王后娘娘監控蕭海璃的眼睛,甚至可能還會有其他封王的斥候。
晚上大慶殿內的人,比上朝的時候還多,壽王這句話不是危言聳聽。
那想想雁歸關,那種對北齊幾乎是開放的地方,三萬雁歸關將士中,有多少人是各路“好漢”的探子呢。
誰也說不清楚,所以,勝驊決心要把古雨濛當成是細作處理掉,現在,古雨濛有點理解勝驊的心情了。饒是任何一個人,發覺身邊的人有可能都是探子,那都會想辦法處理掉。
就連現在的古雨濛,都在想是不是想辦法把餘音和繞樑的其中一個處理掉,或者說……都處理掉。
這是在一灘血和兩灘血之中選擇。
古雨濛不願意去想那麼多。
正要開口,壽王忽然道:“不要和本王說什麼巫術,本王看過你的表演,並不是巫術……似乎,和你手上的扳指有關係。”
壽王的眼睛盯着了那個扳指。關於美團扳指,古雨濛曾經的時候忽悠過甘檜和蕭鶥,成功了,這一次用假的忽悠壽王,會成功麼?
古雨濛決定不去嘗試,而是把扳指摘下來交到了壽王的手裡。
“這是玲瓏扳指。”古雨濛現打現,給扳指取了一個名字,“元昊送給我的。”
合情合理,沒有什麼毛病。情人送給伴侶一個禮物,沒有什麼值得懷疑的。
“本王送了你半個封地,還送了你燕尾閣一輩子的白吃白喝,你,難道就沒有什麼回報本王的麼?你告訴我你把國庫的金子藏哪了,本王即刻放你走,若不然,本王也沒有辦法,本王也很無奈,若是能夠放你,本王早就放了你了。”
四位侍女退了下去。
古雨濛掃了一眼他們,突然的,他想起了行刺壽王的那位刺客。一位能在北齊王宮內自由出行,如同鬼魅的人,恐怕只有五皇子的手下才能做得到,此時,四爲侍女更是證明了古雨濛的判斷,也許,五皇子已經滲透到了壽王這裡。
突然之間,古雨濛猜中了這一次壽王宴請自己的真正目的。
古雨濛需要對壽王再一次做試探,然後確認壽王現在……是不是已經失去了自由。
“人是生而自由的。”古雨濛說,“殿下聽說過這句話麼?”
“曾經聽說過。”壽王眉頭微微一皺,隨即舒展開來,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放下酒杯,侍女立即爲壽王滿上,壽王卻是將酒杯推到一邊,“酒已足,不可再飲,酒多傷身。”
壽王在學着古雨濛的話,也在證明他同意了古雨濛的想法。他覺得,古雨濛猜到了自己現在的處境。
“對,酒多傷身。”古雨濛接了壽王的話,“今日殿下說了太多雨濛不知道的秘密,看來殿下心中也是不想讓外人知道的,不然的話,殿下怎麼會單獨和雨濛見面,對麼?”
“因爲秘密總會公開的。就像你和元昊一樣,要做好準備,當有禁衛軍來抓你的時候,可不能光想着逃跑,定要通知讓別的人知道,否則,誰還能記住你們的愛情,只記得你叛國,背叛了南周。”
如果在現在的環境下,壽王說的這句話太過深奧。
他說了許多信息,但是古雨濛一時半會消化不了。
囚禁壽王的人,已經把壽王家的侍衛全部支開,並且是通過壽王之口,現在沒有人知道壽王有危險,除了突然醒悟的古雨濛。
現在,古雨濛進來了,她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安全的。
“王后娘娘呢,可以麼?”
“不可。”
“那,萱王妃呢?”
“也不可,萬萬不可。”
“幼悟呢?”
“不忍,她會捨不得的。”
古雨濛想了想:“如果我離開,可曾能告訴見見你的親女兒,十三?”
“感情至深,自然是可以的。”
“既然如此,便是告辭了。如果壽王殿下喜歡這個扳指,送於殿下即可,只是尋常瑪瑙玉扳指而已,不值錢,全當是我對元昊的一份思念。有了這枚扳指,該回來的人,總歸是要回來的。”
壽王微微閉眼,沉默不語。
古雨濛起身,輕聲作揖,離去,不帶走一塊肥牛肉。
……
古雨濛走後。
一個黑色的身影不知道從何處走了出來,輕輕地拍打着壽王的肩膀:“如此一來,你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如何做到以一人之力,爲雁歸關將士提供二十天的口糧的了?”
“本王若是知曉,何須你來威脅本王?”
黑色身影淡淡地笑了笑,聲音邪魅。
“古雨濛在南周,未受過一天的溫暖,自是在別人的冷眼當中和恐懼當中走到了今天,如今在你們北齊,倒是變了,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不管是好事還是壞事,她始終是一位女子,並且是一位墜入了愛河的女子。”
黑衣人微微一笑:“你覺得她會回來麼?”
“嗯?”
黑衣人在壽王對面坐了下來:“剛纔你們對話,暗藏玄機,對麼?”
“不敢。”
“諒你也不敢,如果讓蕭海璃知道你和他的妃子私通,不知道你這個天下最閒的封王,是否還會安穩地當下去。”
“既然做了,自然是預備好那一天的到來的。”
黑衣人拿過了古雨濛的那枚扳指,仔細地看了看,確實沒有什麼特別的,材料只是普通的瑪瑙,鍋盔山下的瀑布中,這種材料多得要命……
看了看,他又把扳指,還給了壽王:“只是不值錢的尋常玩意,元昊可也真拿得出手。”
“護佑將軍而已,並沒有多少積蓄,不可與你們南周相比……”
“哼!”
……
天吶!
出了壽王府邸的古雨濛大口地喘着粗氣。
她早已嚇出了一身冷汗,
正好,一輛馬車從自己的身邊經過,古雨濛一看,卻見是甘檜手下的小太監,她一轉身,攔下了甘檜的馬車。
甘檜在馬車裡正尋思着今天再讓郎中瞧瞧屁股,也該差不多好了吧?用的都是永安堂裡最好的金創藥,而且當初古雨濛在雁歸關裡搗鼓出來的那麼多什麼白藥粉,他也留了一些,今日讓左顧右盼二人抹了些,許是好多了,因爲屁股不再那麼疼了。
不得不說,古雨濛這份心還是有的,難道之前都是誤會她了?他把左顧右盼帶來,倒是符合自己的胃口……嗯嗯,不錯不錯,尤其是右盼那漲得快要從衣服裡跳出來的胸丨脯……簡直就是能折磨死人的小妖精!
突然的。
馬車驟停,居然的慣性差點兒把甘檜從馬車內甩了出去,一探頭,卻見一位女子橫在了路中央,頓時急道:“哎喲喲,大膽……”一見是古雨濛,甘檜突然改口:“快快快!避開她,快點……哎喲喲!”
甘檜和他手下的小太監還沒來得及走,就被古雨濛拽住了馬繮,強逼着小太監解下纜繩,一躍上馬,揚塵而去。
甘檜在“拋錨”的馬車內仰天長嘆:“哎喲喲該死的,怎麼到哪都能碰到她,天殺的呀,哎喲喲我的屁股……”
古雨濛會騎馬,但也只限於“會”而已,若是讓她縱馬狂奔,可真難爲她嬌丨嫩的小屁股了……
騎馬重在“騎”字上,不能坐,坐在馬背上……敢於嘗試的人,是會體會到那種大腿內側火辣辣的滋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