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夫人的命令,等同於大將軍的命令。
這一點,衆人已經很是清楚明白。
因此,羊獻容說完這話之後就拉着劉曜回了府衙後宅,樑文保也趕緊將相關的人都喊到了府衙,大家站在前院大眼瞪小眼,一時間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李蓮花派人在大堂坍塌的地方守着,這裡也是燈火通明,地上要是有根頭髮絲都能夠看到。
衆人也都不敢議論,只能用眼神交流彼此的想法。
等人湊齊了,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李蓮花一身盔甲快步走了出來,朗聲說道:“大將軍夫人有請各位後院說話。”
衆人一聽,竟然又是羊獻容召集他們來,面上又有些不悅。畢竟只是個女子,還是那樣的身份,這些男人多少是要有些腹誹的。
他們魚貫進入了後院,看到羊獻永拄着木棍站在羊獻容的正房門口,正在和於副將說着話,還問他爲什麼不多準備一些熱水,將軍夫人舟車勞頓,需要沐浴更衣的。
於副將立刻就低了頭,趕緊說道:“我這就去,多叫些人過來成麼?”
“你有那麼多人麼?”羊獻永把木棍在地上戳了戳。
於副將立刻說道:“我調二百人來,成麼?”
“湊合吧。五百人也是可以的。”羊獻永又戳了戳棍子。
樑文保他們都站在一旁默不作聲,但又在想:這羊獻容都已經不是皇后了,怎麼還要擺這麼大的排場?
“樑大人,我們調些將士們過來,無妨事吧?”羊獻永看到樑文保等人進來,就對他說道:“我們大將軍說了,不能勞煩您這邊的人手,只能我們自己幹了。您也知道的,這女人吧,都是挺麻煩的。”
“沒事沒事,要不下官也讓那些衙役過來幫幫忙?”樑文保也算是客氣。
“其實,要不然……”羊獻永的話語之間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說了出來:“可否讓您的母親以及妻妾婢女來一下呢?大將軍夫人身邊沒有什麼婢女,有幾個年紀大的嬤嬤,這幾日身體不好,已經下去休息了。麻煩您家女眷過來……”
“這個……我母親年紀也不小了。”樑文保猶豫起來。
“其實,又不會做那麼多勞累的事情,只需要來,陪大將軍夫人說說話就好。”於副將輕嘆了一聲,也滿臉的無奈,“大將軍疼惜夫人,你們也是看到了,若是萬一沒伺候好,咱們也沒什麼好果子吃的。”
“行吧,那略等等,馬上就把他們叫過來。”樑文保也沒有辦法,只好讓身邊的一個親隨去喊自家女眷過來。而於副將也跟着一起出去,去找人。
於副將動作極快,那些將士來的極快,五百人,立刻將府衙內外都塞得滿滿當當,甚至還有不少人和府衙原有的侍衛們相對而立。那些民團的人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往角落裡又站了站。
夜色已經極晚,又因今日劉曜帶着大軍進城,白日裡街市上甚至都沒有鋪子開張。打更之人都沒有出來,更別提其他平頭百姓了,大家都躲在家裡睡覺。
樑文保的家人們來得也很快,就在她們邁進後院的時候,一直在屋裡的羊獻容忽然走了出來,喊了一聲:“關門!”
也就在這一瞬間,府衙內外的所有門全都應聲關上,“砰砰”之聲此起彼伏,令人心裡震顫。
就在樑文保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羊獻容又說道:“把豐陽城府衙的一干人等全都拿下!捆個結實,莫要跑掉任何一個!”
“是!”劉家軍極爲聽羊獻容的話,一聲應和極爲整齊,甚至令府衙上空的黑雲都抖了抖。
侍衛們已經一擁而上,至少在後院裡的樑文保等人都已經掀翻在地,手腳全都捆了起來。對於那些喊叫,嚎叫以及女人的尖叫者,統統將他們的衣襟撕掉一大塊堵進了嘴裡,爲了防止他們將布塊吐出來,侍衛們還多撕了一塊布,將嘴全都封住。有的布條撕得有些大,令這些人差點都不能呼吸了。
樑文保沒有堵上嘴,他從一開始的驚慌失措,到後來扯着脖子大喊:“你們這是在做什麼?我是府尹,是豐陽城府尹,你們爲何要抓我?”
“當然要抓了,因爲你是風爺呀!”羊獻容的聲音柔美,沒有任何威懾性。但從她口中說出的話,卻令在場所有人心裡一凌,緊張起來。
“你胡說!我怎麼可能是風爺!我是大漢的官員!我是有印信的,我是效忠大漢皇帝的!”樑文保喊得聲音都有些劈了,他的母親妻子已經在嗚嗚嗚地哭了出來。
“哦,你是大漢的官員。”羊獻容那個尾音拖得極長,看到樑文保渾身抖了一下,又繼續說道:“如今,哪裡有什麼大漢和大晉之分呢?不過是個稱呼,你這麼計較做什麼呢?”
意有所指,樑文保瞬間明白,立刻閉了嘴。
羊獻容又冷笑道:“黑風山的那支神出鬼沒的匪患,根本就不存在。這些年來,總有人在說豐陽城常常被劫掠,民不聊生,膽戰心驚,都沒有糧食吃了……這些都是你捏造的!那些來剿匪的軍隊,那些首領將軍都被風爺砍了頭顱……不過都是你的傑作而已!”
“你胡說!”樑文保的臉漲得通紅,又吼了出來,“你懂什麼?一介女流……”
“哎,可不能說她,她可是我劉曜的正妻。我也說過的,她說的話,就等於是我劉曜說的話。樑文保,你不會不記得這句話吧?當時你可是答應了的。”劉曜身穿鎧甲,英武過人。他從房中走出,站在了羊獻容的身側,還真是英雄美人,極爲養眼。
當然了,樑文保可顧不上養眼,又在嚎叫:“大將軍,可不能這樣冤枉人啊!”
“哪裡有什麼冤枉呢?”羊獻容又哼了一聲,才轉向了羊獻永:“大哥,放放狗也是好的吧。”
“狗咬人怎麼辦?”這兄妹兩還一唱一和起來。
“沒關係呀,你放心,你那三隻野狗可不敢咬樑大人,但是應該還會繼續咬他的家眷吧?哦,對了,那些民團的人應該也會咬的……大哥,你帶人揪着點,別咬死了,我可就不好結案了。”羊獻容那樣子吧,還真是嬌媚動人,又極具妖孽氣質,看得劉曜又挪不開目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