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浩則的大腦飛速旋轉,仔細地推敲着商俊遠話中的意思。
“商將軍的意思是說,我龍羽國割讓這已經失守的三座城池,外加一公主和親?”羽浩則疑惑地問道。
“正是!”
“只是這皇宮中確實是沒有適齡女子來和親,商將軍爲何。”
“那便是你們商凰國要解決的問題了。”商俊遠打斷了羽浩則的話,接着說道:“一月後,本將軍便在此處恭迎公主。”
“李副將!”
“在。”
“將和談書拿來!”
“是。”說着李副將從衣袖中拿出和談書,放到了羽浩則的桌案上。
看着桌子上的和談書,羽浩則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隱約中,他有一種被耍的感覺,然而當他打開和談書的那一刻,才徹底確定他真的被耍了,原來商俊遠早就已經做好了,和談也只不過是一個幌子而已,可笑他竟然還真的鑽了進去。
“哈哈哈。”羽浩則不禁仰天大笑起來。
只是他已無力在改變什麼,或許只有這樣做,纔是最好的選擇,但是他不甘心,他在心裡暗暗發誓,將來一定要將這失去的三座城池給收復回來!
羽浩則從懷中掏出印章,表情決絕地在那張和談書上蓋了上去,好似是上刑場一般。
那日,在和談書上籤了字之後,羽浩則便回都城蒼月了,與他一起回去的還有多日前被商俊遠抓的太子羽浩墨,還有副將上官高陽。
龍羽國皇宮,乾和殿。
羽浩墨,羽浩則,還有上官高陽三人一同跪在殿中請罪。
半晌,羽明啓嘆了口氣,語氣柔和地說道:“你們都起來吧。”
“父皇(皇上),兒臣有辱皇命,請父皇降罪。”三人齊聲說道,跪地不起。
“罷了,起身吧,朕不怪你們,你們已經盡力了,咳咳咳。”說着羽明啓咳嗽起來。
“父皇!”倆人跪着向前怕了兩步,齊聲喊道,十分擔憂地看着羽明啓。
“朕沒事,你們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說着羽明啓給李總管使了個眼色,然後在李公公的攙扶下,向後院的內室走去。
“恭送父皇(皇上)!”
“皇兄,你身體還好吧?要不要請太醫診治?”
羽浩墨淡淡一笑,眉眼中盡是疏離的神色,“無妨,多謝皇弟關心。”說着羽浩墨轉身向太子東宮的方向走去。
看着羽浩墨離開的身影,羽浩則苦澀地一笑,看來,他的皇兄誤會他了。
“五皇子,微臣先回去了。”上官高陽恭敬地說道。
羽浩則這纔看到上官高陽身上的傷不亞於太子的,立即點了點頭。
內室內。
羽明啓飲下李公公端過來的藥汁,接着問道:“一德,我龍羽國與商凰國的戰事也算是結束了,而和談一事也已經告一段落,只是,你怎麼看這和談書上的內容?”
李公公自然明白他指的是什麼,想了一下說道:“請恕老奴愚鈍,這商凰國四皇子的心思老奴猜不透,不過老奴上次出宮尋五皇子之時,曾經聽到過民間的傳聞。”
“哦?什麼傳聞?”羽明啓面露訝異之色,轉頭問道。
李公公面露猶豫之色,說道:“這,皇上,老奴說了,您可千萬不要激動,傳聞畢竟只是傳聞,做不得數的。”
“但說無妨。”
“是,民間的百姓都在傳朝華公主未死。”
還未等李公公說下去,便聽到了一聲清脆的響聲,那是玉碗落地的聲音,不錯,羽明啓失手打碎了喝藥的玉碗。
“皇上?”李總管看着羽明啓震驚地神情,心中很是擔憂。
“沒事,你,接着說下去。”
“皇上,老奴也只是聽到了這些,別得再沒有了。”李公公小心地說道。
羽明啓沉思了一下,猛地站起身,吩咐道:“即刻將禁衛軍總領宣來。”
李公公驚訝地望着羽明啓,他自然知曉羽明啓的意思,只是,時隔幾月,即使朝華公主還活着,還能找得到嗎?
“是。”李公公猶豫着點頭,走了出去。
羽明啓起身站到窗前,負手而立。
商俊遠,這就是你要求公主和親的真實目的嗎?你是爲了朝華才如此做的嗎?難道朝華真的沒有死嗎?沒想到你還是一個癡情種子,好,我羽明啓果然沒有看錯人,若是雅兒沒死,嫁給你一定會幸福的!朕一定會將雅兒的真實身份公之於衆的!
夜涼如水,下過雨之後的江州城,清明一片,而被雨水沖刷過的河岸,更是光潔。
商俊遠獨自走在燕水河畔,在月光的照耀下,將他那頎長的身影拉得修長。
他不知道他這樣做值不值得,但是他有一種感覺,如若不這樣做的話,他可能一輩子都不可能再見到上官婉淳,因爲他早就從她的眸子裡看到了自由的影子。
朝華,你還好嗎?你究竟在哪裡?
經過數日的休養,蘇梅的傷勢好了許多。整個人的氣色看上去也很是紅潤有光澤。
自從上次見蘇梅捧着一本歷史紀要看之後,七皇子角景曜除了每日必過來給蘇梅把脈之外,還會給她帶幾本書過來給蘇梅解悶、打發時間。
而她卻鮮少出院門,整日就待在房間裡,除了看書,便是聽紫嫣講一些有趣地事情,日子過得也很是清閒。只是這畢竟是在皇宮裡,消息四通八達的地方,而她又是七皇子從外面帶回來的不知名的女子,自然很快便成爲衆人關注的焦點。
其實這要歸結到地角國的那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但凡是成年皇子,倘若沒有妻妾,便可暫住在皇宮,一旦成了家,便會立即搬出皇宮,另立門戶。
想想這七皇子角景曜,已經二十又四的年紀,卻依舊沒有成家,就是連個侍妾也是沒有的,而只比他大兩歲的太子角景天早已是妻妾成羣,連最小的孩子都已經五歲了。
角景曜這幾年一直遊歷在外,常年都不在宮裡,即使每年太后壽辰回宮,也只是小住,何曾像現在這般竟然在皇宮裡住了一月有餘,而且還是帶着一位女子。所以一個多月前,當角景曜神色緊張地抱着一個陌生的昏迷女子步入皇宮之時,不僅轟動了整個皇宮,而且這才引來了衆人的諸多猜測,大家都在議論着不久便會喝上這七皇子的納妾喜酒了。
而對於那些猜測蘇梅對此總是淡然一笑,一泯而過,她從來都沒有往這方面想過,而且她也相信,角景曜跟她一樣,待她也只是兄妹之情。
下了一整夜的雨,晨起之時,蘇梅便嗅到了院中飄來的陣陣花香,她按耐不住,終於在早飯之後打開房門來到了院中欣賞花草。
可是還未等她在石凳上坐下,紫嫣便微笑着走了過來。
“小姐,七皇子讓奴婢跟您說下,他
今日要晚些過來,說是讓您一定要按時吃藥!”
蘇梅擡頭,這纔看到紫嫣手中端着的茶盤,以及茶盤上的那碗藥湯。
其實她身上的傷基本上已經痊癒了,奈何她的大哥角景曜總是不放心,說是傷事是小,體虛爲重,一定要將身子調養好了才行,以免將來留下病根。她執拗不過,只好繼續喝這又苦又澀的湯藥。
只見蘇梅無奈一笑,端起茶盤裡的藥碗,一口氣喝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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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給。”說着紫嫣將托盤上的糖塊遞到蘇梅手中。
蘇梅將糖塊放入口中,接着說道:“謝謝。”
“這是奴婢應該做的。”紫嫣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笑着說道。她雖然不是第一次聽到蘇梅對她道謝了,可是每當聽到這句謝謝之時,紫嫣就總感覺吃糖塊的是她自己似的,不只是嘴上甜,而且心中也是甜甜的。
“對了,小姐,剛纔七皇子身邊的小方子過來說,七皇子今日有事,可能要晚些時候才能過來。”紫嫣突然想起剛纔小方子的話來,急忙對着蘇梅說道。
“嗯,知道了。”蘇梅點頭應道。
紫嫣將空藥碗放到茶盤裡,然後退了下去。
蘇梅這時纔想起她前幾日從殿前的花園中移栽過來的那顆月季花,因爲一直放在房間裡,沒有見什麼陽光,所以那顆月季花有枯萎的跡象,她這纔將它搬了出來,誰曾想這才搬到屋外,便迎來了昨夜的那場風雨,這經過一番風吹雨打之後,不知它怎麼樣了?
思及此,蘇梅立刻起身,向窗戶那邊走去。
紫嫣重新回到院子時,正好就看到了着急忙慌的蘇梅向窗臺走去,她這才記起幾天前她家小姐蘇梅從前院移栽過來的月季,不禁也跟了上去。
蘇梅幾不可聞地舒了口氣,感嘆那月季旺盛地生命力,昨日還有些蔫蔫地它,竟然在一夜之間變得如此的有生氣,真不愧是花中皇后!看來這世上的事情果真是強求不得,只有待在那真正屬於它的地方,它才能夠茁壯的成長,而對於人,同樣地適用!
紫嫣哪裡知道蘇梅心中所想,看着蘇梅那很是感慨地表情,只當蘇她是在憐惜那顆月季了。
紫嫣輕輕一笑,說道:“小姐,這月季花的生命力可旺盛着呢!就是沒有樹根,只要給它土壤,它就能長出根來,而且照樣開出好看的花朵來。”
蘇梅聞言回身,對着紫嫣淡淡一笑,也不解釋,任憑紫嫣誤解她的意思,然後接着轉過身去,輕輕地用手拂去了那花瓣上的雨滴。
看着蘇梅如此喜愛這顆月季,紫嫣忽然想起前院的月季花也開了,不禁笑着提議道:“小姐,奴婢剛纔路過前院的花園,正好瞧見那片月季開得正豔,而且今日的天氣也甚好,空氣很是新鮮,不如奴婢陪您過去走走吧,那裡的空氣聞上去格外地清甜。”
“好。”蘇梅淡笑着回道。
紫嫣明顯地愣了一下,但很快便又恢復了常色。她沒有想到這次蘇梅竟然如此爽快地答應了,往常她可是要說好大一會,也不一定能說動她出去走走的。
不過半盞茶的功夫,蘇梅和紫嫣倆人便來到了前院的花園前,只不過蘇梅卻突然停住了腳步,眼睛望向涼亭裡的倆人。
雖然那倆人是背對着她們,可是蘇梅依然能夠認出坐在右邊的那名男子便是她的結拜大哥角景曜,而另一人,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便是太子角景天無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