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的整幅圖,幾乎同這原圖一模一樣,只有一條從官道上拐出的小路標錯了位置,可對只看了一炷香功夫,對這張有着上百條大小路段的圖來說,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如何?”看到賀拔毓的眼神變幻莫測,阿九歪着頭問道,“可有錯處?”
賀拔毓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緩緩地道:“只有一處錯了。”
阿九聽了眉頭皺了皺,重新拿起筆來:“怎麼可能有錯?讓我看看錯在哪裡。”
賀拔毓指出了兩張圖不一樣的地方:“只有這裡錯了。”
不過,錯的地方是官道,真要用於同大漠行軍打仗,倒也不妨事。
阿九把頭探過去,看向賀拔毓指的兩處地方。她一湊近,立即有一股如蘭似麝的幽香鑽入賀拔毓的鼻孔,不過想起轉瞬即逝,卻是阿九又把頭收了回去,遠離了他。
“是這圖本來就錯了。”阿九撇撇嘴道。
“你說什麼?”賀拔毓吃驚的看向阿九,“你說這圖錯了?”
阿九掃了原圖一眼,不屑的說道:“別的地方我沒去過,自然只能按照圖上的標記來畫
。可這裡,我可是去年剛去過的。明明這條小路在圖上標記的那片桃林的南邊,這裡卻畫成了北邊。桃林北邊最起碼三十里開外沒有岔路,而剛過了這桃林,便是這小路了。我還在這桃林中摘過桃子呢,怎麼會記錯?”
“你說,你去年去過這裡?什麼時候?做什麼去?”賀拔毓一下子抓住了阿九的手腕,雙眼一眨不眨的看向她。
賀拔毓的手勁兒有些大,這讓阿九感覺很不舒服,她皺了皺眉說道:“去年我家鄉的叔父去世了,我回去奔喪,走過這裡。路過這桃林的時候,正是桃子鮮嫩多汁的時候,便忍不住下車摘了幾個,打算路上吃,哪想到剛下車沒多久,就下起了瓢潑大雨,只好在桃園中找了個亭子避雨……”
“後來呢?”不等阿九說完,賀拔毓打斷道,眼中全是迫切。
“後來……”阿九眨眨眼,“後來等雨停了我就重新上路啦!”
賀拔毓儘量讓自己平靜了些,繼續問道:“那你可曾丟了什麼東西?”
阿九瞪大眼睛:“陛下怎麼知道我丟東西了?”
“快說。”賀拔毓皺着眉頭打斷道,但是聲音已經比剛纔緩和了許多。
“後來雨停了,我就上車繼續前行,哪想到晚上住客棧的時候,卻發現掛在身上的荷包不見了,裡面足足有二十顆金珠呢,每個都有拇指大小。可我明明記得上車的時候它還掛在我的腰間呢。想必是上車的時候不小心掉在桃林外了。”
聽到她的話,賀拔毓鬆開了她的手,嘴角竟然微微上揚,低喃道:“你不是將它掉到桃林外了,而是下車的時候掉在客棧外了。”
“你說什麼?”阿九瞪大了眼睛。
“呵呵,呵呵呵!還多虧了你的荷包呢!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賀拔毓突然間大笑起來,這一個多月來的糾結也立即一掃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