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遙與墨龑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爭辯不休, 感覺到墨龑針對雲遙的不滿,氣氛越來越僵持,小樂只好開口圓場道:“寶物也好, 佳人也罷, 這世上沒有誰真的完全懂誰, 我們都不是彼此, 所以不會了解對方的執着, 何必爲此爭吵不休?”
雲遙笑而不語,墨龑聞此言終於將審視的目光落在小樂身上,端詳了半晌放聲大笑, “小公子倒是個有趣的人,誰說我與先生在爭吵?我們不過在交流切磋而已。”
小樂表情一滯, 被他莫名其妙的轉變弄得無言以對。見小樂不反應, 墨龑也不再多話, 將茶杯放到雲遙手中道:“交流一番果然神清氣爽,多謝藥師大人的茶。”
“得聞墨兄高見, 三生有幸。”
一人依舊趾高氣揚,一人依舊談笑風生,彷彿剛纔的脣槍舌戰都是做戲一般,變臉如翻書的速度再次讓小樂自嘆不如。歪頭看了看寒月,咕噥道:“怎麼覺得我們好像被騙了?”
寒月輕笑, “還是想想到了夢都以後的事情吧。”
小樂默然……看來無論是雲遙還是墨龑都不打算讓別人插手他們的事情, 自己又何必多此一舉?這一想, 也就釋然了。目前最主要的事情還是尋找伊楚, 既然他身在內魔界, 就表示已經脫離了鬼魔的追殺,但是, 他如何離開那個重重埋伏的地方?還有夢都……小樂偷眼看了看寒月,不是錯覺,而是這幾天的寒月的確變得沉默寡言,這一點讓人很擔憂。
“唉,對了,”墨龑突然湊到寒月近前,“昨夜那個什麼屁……”
“噗——”於是,小樂再一次很沒形象的噴了茶,見大家都看着自己,頓時反應過來,一臉窘色地捂着額頭,暗罵:靠!I服了YOU!
前往夢都的旅途因爲有了墨龑這個莫名其妙又自大的人而多了一點樂趣,但是他真正的目的,小樂卻始終不知道。三日後,紅牙傳回消息,伊楚留下的氣息消失於夢都,更增添了小樂心中的雀躍與壓力。
氣息消失於夢都,也就是說伊楚很可能身在夢都,或者,這根本就是一個陷阱的假象,但是無論是哪一種,小樂都必須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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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都,魔界最紙醉金迷的夢魔之城,亦是最神秘的殺手之都。夢魔殺手最富盛名,因爲他們最敬業也最無情。
夢都繁華的街道有兩處極富盛名的煙花之地:春華閣與相思樓。春華相思的脂粉味彷彿瀰漫了整條花街柳巷,鶯鶯燕燕騷首弄姿迎着來往的客人,更爲夢都增添了一抹妖媚。相思樓的庭院深處,有一處幽靜的花亭,琴箏的旋律縹縹緲緲,撫琴人正沉浸其中。案几之上,放着一封信函,字裡行間帶着絲絲血腥的氣息。
“不請自來,閣下倒是懂得欣賞音律的行家。”撫平琴絃音律霎時消散,青衣的男子緩緩起身看向庭院的角落。
一封信箋自暗處飛出,安穩地落在案几之上,與此同時,一抹紅衣閃現,“取下此人的首級。”
“哦?”青衣人揚眉:“閣下既來,該知道我的原則,我的手下不是爲錢而殺人的殺手。”
“我自然知道,所以我能開出的價錢已在信中言明。”紅衣人背對着他言道。
青衣男子打開信箋裡面有兩張紙,一頁畫像一頁則空白。畫中人頭戴黑色面具,額間生有一角,氣勢不凡,男子又端詳了一下沒有任何字跡的白紙,笑道:“白紙一張,隨我開價是麼?魔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冰魔主,身價幾何?只怕,這代價閣下付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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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衣人輕笑:“我不在乎他的人頭值多少錢,只想知道,這世上是否有人能做得到。”
這一句,卻讓青衣人有了興趣,沉思了片刻,揚眉道:“這買賣我接了,至於代價麼……”如鷹般犀利的眸子忽地斂起光華,笑容也彷彿多了一絲狡詐,“我很好奇閣下的籌碼。”
“在下無名之輩何來籌碼,只不過,葉大人對左丞一職沒有興趣麼?”冷冷輕笑的反問消失在黑暗中,那抹縹緲的紅亦隨之消失,青衣人盯着暗處許久,嘴角揚起玩味的笑意。
“雲,你要好自爲之啊……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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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魔主的隊伍浩浩蕩蕩地向着夢都前進,一路上相安無事,直到一個月朗星稀的夜晚,琪青兒收到來自林波琪府的家書。‘父危,速回。’簡單扼要的四個字,讓琪青兒心急如焚。
林波在非魔城的西北,方向與衆人所行不同,所以琪青兒匆忙收拾了一番便向衆人辭行。雲遙知道她歸家心切,但又覺蹊蹺於是以言語阻了她半日。
“藥師與琪老爺私交甚密,這事衆人皆知,既然得此消息,醫不死身爲醫者又惦念老友的病情,所以……”雲遙停頓了片刻,看了看小樂與寒月。
寒月知道他欲隨琪青兒離開,點了點頭,“此事蹊蹺,但是醫不死的確不得不隨行,冰魔族內之事若安排妥當,你就放心去林波吧。”
“雲你要跟青兒走?”小樂一怔,這個決定也太突然了吧?
雲遙淡淡一笑,單膝跪拜道:“臣特來向主上辭行,琪家原本就暗藏陰謀者,只是這次事發得古怪,臣不得不親自一探。有月在主上身邊保護臣也可放心,待諸事完畢,臣在非魔城恭候主上駕臨。”
小樂連忙把他扶起,琪家的事情只是一知半解,不能爲其分憂能做的也只有支持,於是道:“我和月這邊應該沒什麼問題,而且有冰魔主照顧,你大可放心,自己也要小心。”
雲遙展顏,“多謝主上關心。”
接下來三人又交流了一些各自的想法,一切佈置妥當雲遙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寒月,終於開口提醒道:“我不管你有怎樣的過去,也不想知道君上與你有過什麼約定,但是夢都將至,雲遙不會允許任何人危及主上安危,他會替我看着你,月,你好自爲之。”
寒月輕笑,垂下了眼睛,“不愧是非魔城最冷靜的智者,我雖然不及你冷靜,但寒月只有一個主人,任何人如今想撼動寒月的心,也非易事。”
“那就好。”雲遙語畢轉身離去。
“對了。”寒月忽地喚住他。
“還有何事?”
“你的精石,是誰的?”寒月揚眉問道。
“既然早已懷疑,又何必多此一問?”雲遙聳肩,寒月瞭然。小樂卻被這兩人的啞謎弄得糊里糊塗,只好問道:“那顆精石到底代表了什麼?”
雲遙指了指自己額間的精石,“這個嘛,其實……是沉星的角。”
沉星的角……亦是魔龍的角……小樂恍然大悟,聯想前後雲遙與墨龑的對話,頓時猜得七八分。擁有沉星的角,就是沉星的主人,而墨龑,則希望沉星自由。
“這是私事,主上不必勞神。”雲遙忽地嘆了口氣,“事到如今才覺得,沒有那傢伙真不方便。如果有他在的話,或許可以僞裝成藥師……”說完苦笑着離開。
辭別冰魔主,天已矇矇亮,臨行在即。雲遙與琪青兒揮別衆人向林波急急而行,小樂見兩人漸漸走遠,這纔想起墨龑竟然一直沒出現。
“暴發戶哪兒去了?”小樂偷問,“他不是不想放過雲麼?難道偷偷跟着跑了?”
寒月垂下眼悶笑,道:“好像在車裡睡大覺。”
小樂拉開馬車的簾子一看,果然在車中睡得酣然,趾高氣揚的人連睡相都讓人覺得盛氣凌人,小樂嘴角一抽,頓覺自己疑心太重。
少了雲遙與琪青兒,馬車裡頓時冷清了不少,連墨龑都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看着窗外,庚更是寡言少語。小樂與寒月無聊,便開始講笑話,小樂自覺沒什麼幽默細胞,想起以前楚楚講過一個冷笑話,於是認真地講道:“一個嚴嚴烈日的午後,兩根香蕉在路上走。”
“等等,”庚打岔道:“香蕉怎麼會在路上走?”
小樂瞥了瞥他,“這是笑話,是虛構的。”庚接受到寒月的目光頓時收起了更多的疑問。
小樂又繼續道:“走着走着,走在前面的香蕉說:‘哇,好熱的天。’說完就把衣服脫了。於是,後面的香蕉就滑到了。”笑話講完,小樂眨了眨眼,寒月微微一笑,庚卻是不明所以,等了半晌,一直看着窗外的墨龑忽地‘撲哧’一聲笑起來,哈哈哈大笑着拍了拍車板對小樂道:“哈哈哈哈……這笑話真有意思,哈哈哈……”
這笑話還不算冷……小樂暗自嘆氣,睨了寒月一眼,“你理解能力太差。”
寒月低笑,“聽過很多遍了,只不過這是冷笑話,還是冷一點有氣氛。”
小樂翻白眼,見墨龑還是兀自笑個不停,於是拍了拍他的背,“墨大哥,你真給面子。”
“哈哈哈哈哈……”依舊爆笑中,小樂確定,他沒聽過笑話。
過了好半天,墨龑才笑夠,小樂見他摸了摸眼淚,心中一動,“墨大哥,你的名字,真的特別。”
“嗯?”
“龑者,意爲飛龍在天,那麼墨龑……”
“黑龍在天。”庚隨意地接口,結果墨龑卻臉色忽地一變,一把揪住庚的領子咬牙切齒道:“誰敢說老子黑?”
呃……小樂臉色一僵,沒想到他變臉這麼快,敢情黑字是他禁忌。正要圓場,馬車外殺氣驟現,鋪天蓋地的殺氣如同攪渾了一江冰冷之水,寒意滲透到每個人敏感的感官內。
寒月目光一凝,墨龑則鬆開庚向外看了看,“這倒有趣了,誰有膽量在冰魔主面前動殺機?”話語剛落,墨龑飛身落在車外。
“月——”小樂被這殺氣攪得心生波瀾,竟然有些雀躍。“噤聲!”寒月低聲道。熟悉的殺氣,熟悉的行事手段,甚至這若有若無的氣息都似曾相識,寒月不敢妄動,怕自己一動,爲小樂引來危險。
車隊不得不停止前進,車外馬兒嘶鳴不安,護衛們各個嚴陣以待,陰風颯颯地呼嘯而過,在地面上捲起一圈一圈的沙塵,冰寒刺骨欲亂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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