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您可別嚇唬我。雖然我是魔族,可跟人類一樣,脆弱的也是心臟。”花溟撫着胸口,兩眼一翻衝蕭寒嗔怪道。
蕭寒哈哈一笑:“我的小溟溟就這麼不禁嚇嗎?‘
“這董建輝已經知道歐陽克撒謊,也相信了修紫衣的說辭,接下來,爺的替身也該放出來了,您也可以公開露面了。”花溟道。
蕭寒搖了搖頭道:“還沒那麼簡單,董建輝就算認定了我無罪,要放人也要等正式宣判之後,現在你倒是可以拿錢去將我保釋出來。”
“那我現在就去?”花溟馬上道。
“現在還不急,等到董建輝派人來找你,你再去也不遲。”蕭寒道。
董建輝是個急性子,既然已經發現了案件的一點,自然是迫不及待的查下去了。
回到監獄,再一次提審林平之無果之後,便決定將歐陽克和林平之羈押時間變成無限制!
“什麼,他們要無限制羈押歐陽克和林平之!”消息傳到歐陽世家在蒙哥城的諸人耳朵中,頓時引起了極大的憤怒。
“不行,他們沒有理由無限制羈押歐陽克和林平之,我這就找他們理論去!”歐陽劍道。
“這是想利用克賢侄將鋒長老引誘出來。好來個一網成擒!”歐陽鬆道,“這董老兒好毒的計策!”
“羈押時間無限制延長,這分明就是想要跟我們歐陽世家作對!”歐陽羽憤然無比的說道。
“都吵什麼,人家現在手裡有皇命欽差這把尚方寶劍,按照律法,在案子沒有查清之前,人家有權力這麼做。”歐陽林道,“現在我們要搞清楚的是,爲什麼董建輝會突然將克兒和林護衛的羈押時間無限期的延長?”
“鋒長老帶人衝擊治安署,並不能說明克賢侄和林護衛有罪,他們兩個的罪名按照律法在羈押四十八小時之後是可以保釋的。”歐陽劍忿忿難平的說道。
“歐陽克重傷昏迷,不適宜保釋,林護衛企圖越獄,罪加一等,不予保釋,我早說了,這事跟黑心總督有關,你們就是不相信!”歐陽震道。
“對,這肯定是黑心總督的軌跡,董老兒定然是跟黑心總督聯合起來對付我們歐陽家。”歐陽鬆肯定的說道。
“但是黑心總督似乎將案子都移交給了欽差,現在連監獄內看守與此案有關犯人的工作也都全部移交給了欽差衛隊,治安署已經完全退出了。”歐陽劍道。
“治安署完全退出案子的調查?”歐陽林聞言,眼中精光一閃,衝歐陽劍追問一聲。
“是的,欽差衛隊已經進駐監獄,接管了與本案有關的人犯的看守和調查工作,治安署只是充當嚮導和協助的工作!”歐陽劍負責監獄那邊的動態。因此只要監獄那邊有任何風吹草動,他都是第一個得知。
“這倒是奇怪了,從來欽差辦案都不可能將地方撇開,董老兒這麼做不符合規矩,這黑心總督居然同意了,這兩者之間要是沒有勾結,打死我也不會相信。”歐陽震斬釘截鐵的說道。
“震哥說的對,這黑心總督跟董老兒之間一定達成了什麼條件,你們看,董老兒和劉老兒都住進了總督府,他們身邊都沒留自己人,反而是黑心總督的鐵衛負責他們的安全,這要是沒有貓膩,我也不相信。”歐陽鬆附和道。
“你們是不是都覺得黑塔總督跟欽差之間已經達成了不可告人的協議,對嗎?”歐陽林掃過諸人,臉色沉靜的問道。
“不錯,是的……”
“可是我覺得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麼協議,黑塔總督也許根本沒想過要跟我們歐陽世家鬧翻呢,事實上是我們歐陽家做的太過火,而這一次欽差是董建輝,素有清名。黑塔總督完全可以將案子交給他,而不用擔心他會徇私,換句話說,黑塔總督的目的,就是坐山觀虎鬥!”歐陽林緩緩的道。
“他這是想看着我們兩方爭鬥,等到我們兩敗俱傷,他再出來收拾殘局,然後坐享其成?”歐陽劍說道。
“你說呢?”歐陽林問道。
“如果是這樣,那就還好辦,至少我們現在面臨的敵人還沒有聯手,對付董建輝應該比黑心總督要容易許多。”歐陽鬆一喜道。
“不可掉以輕心,這董建輝可不好對付,這個人素來強硬,而且頗有智謀,不可輕敵。”歐陽林出聲提醒道。
“區區一個清流,我就不相信他真像傳說中的那樣不愛財,不喜歡美色!”歐陽鬆大大咧咧的說道。
“這世上不愛財,又不愛色的人確實很少,但是董建輝就是其中之一。”歐陽劍正色道,他在歐陽家的角色就是御用大訟師,平素飢接觸的都是明嵐帝國的官員之內的,因此對整個明嵐帝國的官場可謂是瞭如指掌,對董建輝更是瞭解頗深,甚至還有過幾次謀面,但是交手卻還是第一次。
歐陽鬆尷尬的一笑,歐陽劍既然說了,那就不會有假,他在歐陽世家內是出了名的嚴謹。
“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探監不行。保釋又不行,難道就讓我們在這裡乾坐着,什麼事情都不幹嗎?”歐陽震着急的上躥下跳道。
“就算是死刑犯也允許家屬探監的,這董建輝想幹什麼?”歐陽劍道。
“董建輝那裡行不通,不是還有一個劉奎勝嘛!”歐陽林緩緩的說道。
“對呀,我們怎麼把此公給忘記了。”歐陽劍一拍大腿起身道,“我這就去找他!”
劉奎勝雖然住在總督府,但一切行動自由都不受影響,而且爲了方便他會客,在他住的園子對外還開了一道側門,方便他出入,當然安全方面需要配合一下。
歐陽劍求見劉奎勝,蕭盧也不好阻攔,但是劉奎勝自己願不願意見他就不是他可以左右的了。
劉奎勝躲在總督府,其實也是爲了躲清靜的,他不是董建輝,反正已經仇敵滿天下了,也不怕得罪人。
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歐陽劍居然真的找上門來了了,他左思右想,在書房裡轉了還幾個圈之後,決定還是見上一面好,不然就顯得自己太過私心作祟了。
歐陽劍在朝野的聲名還是很大的,凡是涉及到歐陽世家的案子都能看到歐陽劍的身影。這個人到處都是朋友,尤其是在官場中,更是左右逢源的主,加上他歐陽世家出生,即使沒有爵位,在貴族中間也擁有相當的名聲和人氣。
這是個八面玲瓏式的人物,不見的話實在是不太好。
“哎呀,是歐陽老弟,沒想到在這小小的蒙哥城居然能夠碰到你,實在是令老哥我太吃驚了。”劉奎勝笑臉相迎道。
“劉大人是欽差,我不過是一個閒人。四處遊蕩而已。”歐陽劍抱拳微笑道。
官場中人,眼睛裡見到的多數都是假面孔,明明生死仇敵,在外人眼裡也許表現的比親兄弟還要親熱,轉眼之間刀劍相向,這都一點都不奇怪。
“來人,奉茶!”劉奎勝大聲吩咐道,“我這也是借花獻佛,這是黑塔總督的私藏。”
“哦,原來是總督大人的私藏,那我可要好好品嚐一下。”歐陽劍驚喜的說道。
“請!”很快茶水就端了上來。
“嗯,入口齒頰留香,好茶!”歐陽劍抿了一口滾燙的茶水,忍不住要吐出來,但是還是嚥了下去,露出一絲讚美的笑意道。
奶奶的,比我還能裝,這茶燙的都難以入口,他卻跟沒事的人似地,居然讚的出口?
“歐陽老弟,自帝都一別,你我已有數年沒有見面了?”劉奎勝煞有其事的感嘆道。
“是呀,一別數年,劉兄還是豐朗如昔,而我,哎,不說也罷!”歐陽劍道。
“哎呀,不提當年了,現在你可是歐陽公爵的得力助手,定然是風光無限呀!”劉奎勝嘿嘿一笑,你想讓老子接你的茬兒,老子偏不接。
果然是老狐狸,這一招都不行,還是改用別的了。
“劉兄,聽說這一次是以欽差的身份來蒙哥城查案的?”歐陽劍開門見山道。
“是有這麼一回事,那是陛下看我在帝都呆久了,有些膩味了。就下旨讓我跟着一塊兒出來散散心而已。”劉奎勝笑道,小樣的,老董哪裡是針插不進,水潑不進,就想到我這裡來了,我這門兒可不是不那麼好開的。
老狐狸,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沒見到錢之前,你是不會鬆口是吧?
“歐陽劍知道劉兄這一路上舟車勞頓,不如就讓小弟在飄雨樓設宴,今晚爲劉兄接風洗塵?”歐陽劍邀請道。
“這個,這個不大方便吧?”劉奎勝心中一突,這是要誘使他上賊船呀,這可不能答應,回頭董建輝非把自己罵上一個狗血淋頭的,身爲欽差,卻去吃與嫌犯家族的酒宴,這要是傳出去,尤其要是傳到皇帝的耳朵裡,那可就有自己好看的了。
“哎,有什麼不方便,聽說董建輝大人也來了,何不一起賞臉呢?”歐陽劍道。
“這個歐陽老弟,不是老哥不給你面子,實際上這一次出差我名義上是副手,實際上就是一個打雜的閒人,你要是有什麼事,找我沒用,除非董大人點頭,我也沒有辦法。”劉奎勝道。
“劉兄,這是一點小小的薄禮,算是小弟的賀儀!”歐陽劍從袖口中掏出一張紫晶卡,遞了過去。
劉奎勝眼睛一亮,這張卡里至少有十萬金幣,可是這錢太燙手,他拿錢都是要辦事的,辦不成的,還得退回去,黑塔的錢他收了,那沒關係,因爲所有人都知道整件事唯獨蒙哥城治安署是受害者,而且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治安署做錯了什麼?
所以劉奎勝收了黑塔的錢,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而歐陽家的錢就不能收了,歐陽家擺明了有問題,有問題的錢收了那就燙手了,弄不好還會傷及自身。
這一點劉奎勝自己也是清楚的。
“這不合適吧,歐陽老弟你還是拿回去吧。”劉奎勝愛錢,可是這要命的錢他不能要,也不敢要。
“莫非劉兄嫌少嗎?”歐陽劍眼中光亮一閃,他遇到過不少的貪官,故作矜持,還不是嫌錢少!
“不,不,怎麼會呢?”劉奎勝倆連連搖手道,“實在是這份厚禮太重了,我不能接受,何況歐陽老弟應該知道,令兄歐陽鋒衝擊治安署的案子現在傳遍了整個明嵐帝國,我要是收了你的饋贈,豈不是叫我妨礙司法公正,你知道董建輝那個倔老頭,他會怎麼做的?”
“不,劉兄,這只是我個人的一點心意,並不代表歐陽家。”歐陽劍極力的挽救道。
“歐陽老弟,你還姓歐陽吧,我若是收了你這份饋贈與收了歐陽家的饋贈又有何區別呢?”劉奎勝微微一笑道。
“劉兄,我並非這個意思!”歐陽劍忙解釋道。
“我正是理解歐陽老弟的意思,所以才更加不能接受這份厚禮,歐陽老弟,你拿回去吧,把它用在有用的地方。”劉奎勝道。
“那今晚的接風酒宴?”歐陽劍無法,只得將紫晶卡收起來。
“如果董大人去的話,劉某一定會到的。”劉奎勝微笑道。
“好,歐陽劍告辭了!”歐陽劍一臉灰敗的離去了。
“大人,您就這麼拒絕了歐陽劍,這會不會……”劉奎勝的貼身護衛悄悄的走近了問道。
“你懂什麼,這錢不能拿,誰拿誰倒黴!”劉奎勝訓斥一句,眼神陡然銳利起來,這歐陽世家難道就沒有反擊的手段了,讓黑塔和董建輝這一聯手,居然逼到如此的地步了?
蒙哥城監獄。
“劉署長,本官剛剛從紫衣侯府回來,向她瞭解了一些事情,發現五天前歐陽克在天香居跟紫衣侯那場糾紛的證詞還有諸多疑點,你們沒有讓歐陽家保釋,扣留四十八小時的決定是正確的。”董建輝就事論事道。
不管劉順是不是奉了總督黑塔的命令一定要扣留歐陽克四十八小時,但是確實可以因爲字面上證詞的不符合爲理由扣留歐陽克四十八小時作進一步的調查是正確的。
“多謝欽差大人爲下官正名,說實在的下官這些天壓力也很到,治安署那麼多弟兄的冤魂每天都來夢中找下官,質問下官爲什麼要堅持扣留歐陽克四十八小時,導致他們慘死,現在董大人的一句話,下官可以心安的告訴他們了,我並沒有徇私情而故意的刁難歐陽克,致使後來的歐陽鋒衝擊治安署的事情發生了。”劉順聲情並茂,並且擠出兩滴淚水道。
“但是劉署長,我發現關於林平之越獄的案子還有些疑點。”董建輝看着劉順問道。
“哦,董大人請說。”劉順擦了一下眼淚道。
“林平之越獄的當晚,確實監獄裡看守都被迷藥給迷暈了,沒有人親眼看到林平之越獄,而相反,在那個關押孫悟空的監房中,那排氣的風窗被人用蠻力破掉了,那扇風窗的大小足夠一個人進出了。”董建輝一臉的精明道。
“可是孫悟空並沒有越獄呀,也許是接應林平之的人把監房的位置搞錯了吧?”劉順悄然一轉道。
“如果林平之有同黨,那麼他迷暈了監獄裡的所有看守,他完全可以進入監獄,然後從容的將其帶走,爲何還要從裡面毀掉關押孫悟空監房的風窗呢?”董建輝反問道。
“這是故意的隱人耳目,混淆視聽,將我們引入歧途,然我們以爲越獄是孫悟空的同黨。”
“這個解釋勉強可以說得通,可是爲什麼孫悟空和林平之在裡應外合之下,都沒有成功的逃出去的,你們是怎麼抓住他們的?”董建輝追問道。
“林平之是被人迷暈了,被一個黑衣人抗在肩膀上準備帶走,被我的人以外的發現,另外孫悟空被人扔在了監獄外面,天亮之後才被找到,只是兩人當時都是昏迷的,黑衣人修爲很高,我們不是對手,讓他給跑了!”劉順慚愧的說道。
“這麼說,你們斷定林平之裡應外合越獄對嗎?”董建輝問道。
“是的,黑衣人明顯是來救林平之的,但是爲了混淆視聽,他故意的救走了孫悟空,又讓我們能夠抓住他,但是沒想到的是,我臨時在監獄裡多加了一支巡邏隊,正好碰到了要帶走林平之的黑衣人,黑衣人帶着一個人無法脫身,於是扔下林平之,就自己逃脫了。”劉順仔細的描述道。
“黑衣人抓到了嗎?”董建輝問道。
劉順慚愧的回答道:“下官慚愧,因爲當時是夜裡,獄中還有其他犯人,爲防止其他犯人趁亂逃走,而人手不夠,因此讓他逃脫了。”
“有線索嗎?”
“沒有,但是我想這黑衣人一定跟歐陽世家有關,所以下官已經派人嚴密的盯着歐陽世家的來人,希望能發現有用的線索。”劉順道。
“你們在監視歐陽世家的人?”董建輝驚訝的問道。
“是的,自從歐陽世家的人進入蒙哥城,我們就安排人留意了。”劉順眼神中閃過一絲竊喜,終於聯繫上了,不然他還真不知道如何給董建輝送消息呢,直接送上門的人家未必會相信,還會懷疑自己別有用心,這主動詢問的就好多了。
“哦,那歐陽世家的人來蒙哥城都做了些什麼,你可知道?”董建輝在蒙哥城兩眼一抹黑,雖然有欽差衛隊,可是現在已經被他都用在了監獄裡,而打探消息莫過於劉順這樣的本地人了。
“下官只是知道一二。”劉順謙虛的說道。
“說來聽聽?”董建輝吩咐道。
“這……”劉順猶疑了一下。
“怎麼,劉署長有什麼爲難的嗎?”董建輝聲音不由的重了起來。
“哦,不,下官怕自己的個人感觀印象了董大人的判斷。”劉順急忙道。
“這個劉署長不必擔心,本官數十年宦海沉浮,是非判斷還是有的。”董建輝道。
“那就請恕下官放肆了。”劉順正了正嗓音道,“據下官手下的回報,昨天下去歐陽世家一個叫歐陽羽的年輕人去過本案的人犯孫悟空妻子以及僕從的臨時落腳的地方,他們說了什麼話,本官不得而知,不過看那歐陽羽出來的時候臉色似乎不太好看,下官猜測可能是事情並不順利!”
“噢,你是說歐陽家派人去見了孫悟空夫人?”董建輝臉色一沉,這種事很常見,收買或者威脅當事人改口供或者認罪,事後得到一大筆補償等等。
“下官只是將事實呈告,其他的一概不知。”劉順道。
“還有呢?”董建輝可不認爲歐陽家就這麼一點手段。
“還有,還有就是……”劉順吱吱嗚嗚起來。
“還有什麼,莫非劉署長想妨礙本官瞭解案情的真相嗎?”董建輝厲聲道。
“下官不敢,只是此時涉及欽差劉大人,下官才遲疑了一下,沒有說出來。”
“劉老頭,這裡有他什麼事情?”董建輝疑惑的問道。
“就在不久前,歐陽家的歐陽劍去總督府拜訪了劉大人,兩人相談甚久,末了劉大人還親自將歐陽劍送出總督府,下官心想劉大人會不會是應承了歐陽劍什麼事?”劉順眼神偷偷的朝董建輝臉上瞄了過去。
果然,董建輝的一張麪皮頓時黑了下來,劉奎勝雖然是副職,可是較真起來,他還真管不了他。
“真有此事?”董建輝確認道。
“這個事下官焉能敢在您面前撒謊,不過後面的都是下官胡亂臆測,也許並不是這樣的,董大人千萬不可當真。”劉順說道。
“好,你做的很好,劉署長,本官從現在開始想要知道關於歐陽世家的一切動靜。”董建輝重重的說道。
“下官明白!”劉順慌忙點頭道。
“劉署長,讓你的人去孫悟空家一趟,將他的夫人請過來,就說本官有事情要問她。”董建輝吩咐道。
“是,下官這就派人去!”劉順躬身道。
“記住,態度要好一點,你們手下的人辦事都太粗暴了,這不好。”董建輝鄭重的說道。
“下官明白,董大人您真是一位愛民如子的好官。”劉順真心的讚美道。
“好官又如何?”董建輝自嘲的一笑,一揮手道,“你去吧。”
“屬下見過花溟夫人!”劉順恭敬異常的給花溟行禮道。
花溟淡然一笑:“可是董建輝讓你來的?”
“花溟夫人睿智,正是董建輝派屬下過來的?”劉順道。
花溟一嘆道:“你呀,來的太莽撞了,我一個區區鄉下財主的女人,值得你劉大署長親自跑一趟嗎?”
“呃?”劉順一驚,自己確實有些莽撞了,這細微之中就會被人發現破綻,“屬下只是心中急切,沒有想到,是屬下的疏忽!”
“罷了,這也說明你辦事親力親爲,不會引起太大的懷疑,但是隻此一次,下不爲例,懂嗎?”花溟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
“屬下明白,不會再犯此類的錯誤了!”劉順額頭上直冒冷汗,還以爲會有怎麼樣的懲罰呢,好在花溟夫人沒計較,不然自己討好沒討成,反倒給自己帶來禍事了。
“走吧,董建輝想必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歐陽家派的人對我說的什麼了?”
監獄,問訊室。
“孫夫人,請坐!”
花溟在董建輝面前坐了下來,臉上露出一絲驚惶之色,董建輝很平靜,一個鄉下婦人如果表現的太鎮定,反倒會惹人懷疑了,花溟的表現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內。
“孫花氏,你可知道你丈夫犯了什麼罪嗎?”董建輝一雙冷目,目光如電一般射向花溟。
“民婦不知。”花溟哆嗦了一下,嚇的趕緊把頭低了下來,眼睛不敢跟董建輝對視,當然這一切都是裝出來的。
“你丈夫在公共場所意圖調戲一名貴族遺孀,還失手打傷了人,調戲貴族遺孀,按我明嵐帝國的律法,最高可以處以二十年的監禁,而打傷人,如果是故意傷人罪,至少也得是五年以上的監禁,而被你丈夫打傷的那個人是歐陽世家的繼承人,也擁有貴族爵位,平民毆打貴族,按照律法,處罰加倍,也就是兩罪並罰,你丈夫至少要坐三十年的牢!”董建輝厲聲說道。
“不,不要,民婦的丈夫是冤枉的,他是個手無縛雞之力之人,如何能調戲一位貴族夫人和打傷一位貴族公子呢?”花溟當然要配合一下了,這董建輝倒是挺會嚇人的,一般的小民百姓遇到這情形怕是早就嚇的魂不附體,磕頭如搗蒜了,不過她花溟可不想給這種人磕頭,靠嚇唬百姓的官就算是清官也未必好的好到那裡去!
董建輝根本想不到他自己居然被人給鄙視了,而且還是深深的不屑一顧的那種。
“你說你的丈夫是冤枉的,可有證據?”董建輝喝問道。
“大人,民婦是您的犯人嗎?”花溟惱怒了,這還沒完沒了了,老孃戲演的已經夠卑謙了,你還不放過,簡直就是豈有此理,這當官就可以隨意呼喝別人嗎?
“大膽刁婦,回答欽差大人的話!”董建輝一愣之下,沒能反應過來,倒是他身邊的書記官一拍桌子,怒指花溟喝問一聲。
“刁婦,民婦哪裡刁了?大人今天要不是說出一個所以然來,民婦卻是不依!”花溟心中冷笑,還真以爲自己是根蔥呀,平時作威作福慣了,沒想到會有人當面頂撞吧。
“大膽賤婦,敢辱罵欽差大人,來人!”
“哼,上樑不正下樑歪!”花溟冷笑一聲!
那書記官明顯是氣暈了,還沒有見過如此嘴硬的鄉下女人,當即自己衝了上來,正要一把掌朝花溟臉上扇過去,卻沒有想到對手比他還快,一聲脆響,書記官的左臉頰上一個鮮紅的手印,都這樣了,再不出手,豈不自己主動受辱嗎?
“你,你……”書記官怒火中燒,這輩子還沒吃過這樣的虧,這一次出來辦案本以爲吃香的喝辣的,誰知道是待在這麼一個陰暗的破地方,陪着一幫又臭又硬的囚犯,心中是何等的憋屈?
“夠了,書記官,這裡是你做主,還是本官做主?”董建輝一拍桌子,吼了一聲。
書記官猛然驚醒,自己好像越俎代庖了。
“董大人,這個刁婦……”
“住嘴,本官看你是該被張嘴,你這張嘴遲早會給你帶來禍事的!”董建輝厲聲喝止道。
“董大人,現在才教訓你的狗,是不是有些遲了?”花溟冷笑道。
“孫花氏,得饒人處且饒人!”董建輝從牙縫裡擠出來道,可見他對花溟也是不滿之急。
“怎麼,董大人自命一生清白做官,爲民請命,難道也學會了狗急跳牆?”花溟不無嘲諷的說道。
“你不是什麼鄉下女人,這樣的話不是一個鄉下女人說的出來的?”董建輝盯着花溟問道。
“怎麼,在董大人的心裡,鄉下女人就應該蠢笨無知,任由你等隨意恐嚇辱罵嗎?”花溟冷冰冰的回敬道。
董建輝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確實,他剛纔的態度已經受到時代的影響了,雖然他自我感覺是一心爲民,可他是貴族,未必就會從心裡面尊重平民,只是他比一般的貴族和官員們要好,起碼他堅持一分正義!
“本官剛纔確實問話的態度和語氣上有些不對,還望孫夫人見諒!”董建輝深深的一躬道。
“不,民婦只是覺得董大人好大的官威,我們這些小民百姓在您的眼裡都是您的罪人和犯人對嗎?”花溟直戳董建輝的內心道。
“本官沒有這麼說。”
“那董大人剛纔是架勢,是在審訊民婦嗎?”
“不,本官只是有幾個問題想請教一下孫夫人,不是審訊。”董建輝眼神有些驚慌道,他確實玩了一個小心眼,可是這種小心眼也許在別人身上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可是他料錯了對手,花溟本想給他幾分面子,但是這董建輝好像入戲太深了,居然真以爲她是個可以任人欺凌的柔弱女子!
雖然她明白董建輝的目的,他是想讓自己在恐懼和驚慌之下說出實話,因爲人在這樣的心態下,如果要編謊話的話,必定是錯誤百出,董建輝要的是真相,所以他認爲自己這個孫花氏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鄉下女人,這一驚一乍之下,還不什麼都說出來了。
董建輝之所以這麼做,那是因爲他事先知道了歐陽世家的人找過她,說不定已經提出了什麼威脅的言語,這樣驚嚇之下,可以讓對方暫時忘記歐陽世家的威脅,而對他吐露真言!
這種方法不能說不好,但是卻會大大的傷都被問話人的自尊心,雖然是好心,但未必就是好事!
而且董建輝遇到的是花溟,儘管花溟洞悉了他的意圖,可她沒有忍辱受氣的好習慣,當然是凌厲的反擊了,將董建輝的如意算盤是破壞的乾乾淨淨,甚至還反客爲主了。
“既然不是審訊,那剛纔這位大人一口一個刁婦,這又是什麼意思?”花溟冷笑道,“如果民婦不是什麼罪犯,他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辱罵民婦,那按照帝國的法律,又該如何處置呢?”
“根據帝國刑法第三百一十六條,無辜辱罵他人,並造成惡劣後果者,可以處三個月監禁或者當衆張嘴三十!”
“哦,那依照律法,剛纔那位大人應該如何懲罰呢?”花溟朝捂着嘴哀嗷不已的書記官道。
“這,這……”董建輝猶豫起來。
“大人莫非因爲他是你的屬下,就可以徇私枉法嗎?”花溟根本就沒有打算放過那個書記官,換做在魔界,這個人還沒有機會罵出口就已經被她殺了,哪會饒了這麼多圈子?
“不,本官一向秉公執法,只不過,只不過……”
“只不過這位大人是你的屬下,如果懲罰了他,你也有教導不力的之責,對嗎?”
“本官確實有教導不力之責,不過書記官只是無心過失,並非有意的侮辱孫夫人。”
“是嗎,第一句也許是無心之失,可是接下來呢,他甚至動手想要毆打本夫人,若不是本夫人閃避的及時,恐怕現在本夫人的也跟他一般了。”花溟怒指那書記官道。
“孫夫人,這事能否看在本官的面子上,待會兒本官自會責罰於他?”董建輝心中委實難斷,這書記官雖然出言不遜,可若不是自己的縱容,也不至於會鬧到如此田地,要懲罰的他也是逃不掉的。
“董大人的面子我可以給,但是我也不希望董大人的清廉正直的名聲受損,董大人,您說呢?”
“好,孫夫人,剛纔書記官出言不遜固然有他的不對,但其罪責多在於本官,是本官沒能夠及時阻止他,令他自取其辱,若是夫人執意要懲罰,本官自掌二十,書記官張嘴十下,夫人可否滿意?”董建輝一咬牙,一張老臉漲得通紅道。
花溟沒想到董建輝會當着自己的面承認自己的過錯,還逼得他自掌二十,這人也算是胸懷坦蕩了,要不是看在他之前對自己施恐嚇之計,就這樣那個算了也沒什麼,反正那個出言不遜的人已經被揍的臉頰腫起,沒有三五天斷然不會消腫的。
“董大人不愧胸懷坦蕩,好,本夫人就不追究他侮辱的罪責。”花溟點頭讚歎道。
董建輝鬆了一口氣,這一關總算是過去了。
“孫夫人,本官請你來,是有幾個問題請教孫夫人。”董建輝謙虛異常道,領教過花溟的厲害之後,再玩心眼已經不合適了,還不如直截了當的好。
“董大人請問!”花溟淡然道。
董建輝忽然生出一種感覺,這個孫夫人雖然生的不怎麼樣,但渾身上下散發着一種難以嚴明的氣質,令人忍不住心生一種敬佩之意,這孫悟空真是好福氣,居然能夠娶的這樣一位如此能言善辯的夫人。
“昨天下去,可有一名歐陽家的子弟去見過夫人?”董建輝問道。
“見過,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拿出一張紙條來威脅我將紙條交給拙夫,讓他按照上面的說,否則就要我家破人亡!”花溟慢慢說道。
“夫人,那紙條可在?”董建輝眼睛一亮,連忙追問道。
“在,這可是重要的證物,本夫人這個還是懂的的。”花溟將歐陽羽大意留下的紙條取了出來,遞給董建輝道。
董建輝接過裡,瀏覽了一下,頓時氣的一張臉脹的通紅:“這歐陽世家也太囂張了,居然如此目無法紀!”
“董大人,民婦雖然是鄉下人,可也知道做僞證罪加一等,萬一事情哪一天敗露了,拙夫本來無罪也變有罪了。”花溟道。
“孫夫人說的不錯,如果夫人真的聽從了那歐陽世家的威脅,你的丈夫就是做僞證,按律那也是要追究責任的。”董建輝點了點頭。
“現在有了這張紙條,還有夫人的證詞,本官想你的丈夫應該是被冤枉的,不過……”董建輝遲疑了一下道。
“不過什麼?”花溟焦急的問道。
“不過本官暫時還不能幫他翻案!”董建輝道。
“大人的意思是,拙夫還不能釋放?”花溟驚訝道。
“是的,雖然你丈夫被冤枉這是個事實,你被歐陽世家威脅這也是個事實,但是光有你的認證和物證還不足以爲他翻案,因爲你是他的妻子,按照法律上,你的證詞只能做參考,而不能成爲直接的證據!”董建輝道。
“我說的都是事實,爲什麼不能作證?”花溟心慌的問道。
“因爲你和孫悟空是夫妻,你的證詞有傾向於你丈夫的可能,不能作爲證據,只能是佐證,當然,如果有那個威脅你的歐陽家的子弟證詞的話,那麼這個旁證就能被採納爲人證,到時候人證、物證俱在,就可以反證你丈夫是無罪的。”董建輝解釋道。
“那就是找到那個叫歐陽羽的,就可以證明我丈夫是無辜的?”花溟道。
“夫人知道那個人叫歐陽羽?”董建輝一喜道。
“他自己曾經介紹過!”花溟道。
“那就好辦了!”董建輝道,“既然夫人知道了人名,本官就可以以恐嚇罪將他抓來受審,如果他招供的話,那夫人馬上就可以跟丈夫團聚了。”
“真的嗎?”花溟驚喜道,這個董建輝還真有點本事,這麼快就想到替蕭寒翻案的方法了。
不過這麼一來歐陽家可就倒黴了,花溟心中不由的笑開了,活該歐陽世家倒黴!
居然跑過來威脅本夫人,這下把自己搭進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