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申屠笑的帶領下,再翻過山頭,前者指着遠處的一根斷柱,稱申屠家還生還的人都躲在其內的空間。
路途中,冰錦也問及了申屠夢遇到什麼麻煩,原來是因爲被斷柱主子逼婚,爲了申屠家衆人的安危,她不得不答應下來。
“當初邪魔大軍進攻,我們根本沒有一點的抵抗之力,幸好城主拼得落下無法痊癒的傷勢,殺出一條血路,我們才得以倖存至今。”申屠笑嘆了口氣,他心中對家主也好,申屠夢也罷,都有着深深的敬意。
爲了家族兩個人做出了艱難的選擇。
“不是還有仙宮長老在嗎?爲何封城會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
冰錦還記得當初封城四大家族在仙宮長老的守護下還能再暗地裡保留實力,看來邪魔大軍當時的攻勢極爲猛烈啊。
“那位前輩也是個猛人啊。”申屠笑縮了縮脖子道:“那時候寧願自斷雙臂都助黃家衝出邪魔大軍的重重包圍,可惜死在了一位王尊手中。”
沉默,冰錦能夠想象當時的形景,爲了給四大家族保留最後的生路,許多族中強者都是拋棄了生命去換取最後的希望。
擡眸看向前方,兩人在交談中與最後的沉默到了斷柱前,冰錦端詳,這跟斷柱是故意鑄造成斷裂的模樣,就是爲了防止別人會起疑心,其上暗淡的符文中隱約可以感受到空間之力。
申屠笑走上去,對斷柱斷續扣了幾聲,斷柱符文逐漸發光,他連忙對冰錦招手示意其上前。
冰錦跨步走到他身邊,正好被斷柱空間之力吸扯,兩人在原地消失不見。
呼……
微風拂面,冰錦眨了一下眼睛,望着前方林立的嶄新建築,看來申屠家在這片空間建造了一座小城池啊!
街道上,每個人的臉色都極爲凝重,當兩人走近了,這些人看來的眼中多了份驚疑,一個認識申屠笑的人把他拉到一邊詢問怎麼帶了陌生人來此。
“他是夢姐的朋友,這次我們家族可能有翻身的機會。”
“別犯傻了,光憑他一人怎會是那人的對手?唉,你這是誤了人家性命,快帶他走吧,我申屠家落到這個下場,只能說是家族命數。”
聽到那人所言,冰錦冷笑一聲,看過去道:“你是不是跪久忘掉站的滋味了?”
那人臉色微變,鬆開申屠笑走到冰錦身旁拱手道:“朋友,這個空間的主人實力頗高,連我們族長都打不過,你的好意申屠家心領了,切莫意氣用事啊。”
“你是怕因爲我,申屠家被牽連吧?”冰錦含有深意的看了眼此人。這人眉目間隱隱有一股黑氣,並非鬼旗人的極力,極爲怪異,冰錦感應了一番,覺得有些詭異。
被冰錦說破心裡之意,這人露出尷尬之色。
“申屠笑,帶我去見申屠夢吧。”
“好。”
瞥了眼同族之人,申屠笑在前頭帶路,冰錦隨在身後。
“快去告訴族長,就說申屠笑帶了個陌生人,可能會破壞了我們的計劃。”
待得兩人遠去,那人才對另外一名申屠家的人說道,後者應是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
幽碧竹枝上青葉滴落晨露,亭子內清秀女子側身而坐,望着湖面,秀眉間有着濃重的擔憂之色。
她的穿着方式沒有太多的改變,灰色外衫上有淡淡的金花紋,內衫勁裝,蠻腰套銀甲,紅繩三圈捆系,包囊旁系一塊玉佩。
重重的嘆了口氣,她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沉聲道:“不是說了不要來打擾我嗎?”
申屠笑哀嘆,沒有說話,看向冰錦,後者對他點了點頭。
瞥了眼申屠夢,申屠笑對冰錦拱手,轉身離去。
“怎麼?有事嗎?”申屠夢沒有回頭,她能聽出離去的僅有一人。
冰錦深深吸了口,垂下雙肩後開口道:“許久不見了,夢姑娘。”
聽到身後之人極爲陌生的聲音和如此稱呼,申屠夢挺直腰桿,猛地回頭,正好見到了走進小亭的冰錦,望着那張狐臉面具,掩埋的記憶仿若昨日,逐漸清晰。
“你……是你?”申屠夢站起來,雙目露出不敢置信神色,盯着走到身前之人。
那個曾經以一人之力在封城上空獨戰變成怪物的邪魔,在囚魂冢中三番四次與林琅和自己有爭鬥的人,他如今就站在自己面前。
“原來是你,你怎會來這裡?”申屠夢的手有些握得過緊導致雙肩發顫。
冰錦嘆了口氣擡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直到申屠夢鬆懈才道:“朋友有難,我怎能棄之於不顧?”
朋友,他……把我當做朋友。
申屠夢眯起眼睛,眼角處有淚花泛起,抿着嘴,與之四目相對。
“我沒有在做夢嗎?”申屠夢道。
“要我掐一下你嗎?”冰錦噗笑道,他能夠感覺得出來,申屠夢的壓力太大了。
沒有做夢,他真的來了。
不過想到那個人的存在,申屠夢的情緒逐漸收斂,抓住冰錦的手臂道:“你快點離開這裡。”
冰錦皺眉,他從申屠笑口中也知道大概,沉聲道:“他的修爲很強?”
申屠夢露出驚異,他知道?脫口而出道:“破晶境中期。”
沉吟片刻,冰錦笑道:“還行,應該能夠抗衡一二。”
“小夢,我聽說你有朋友來?”
便在這時,身後不遠處傳來突兀的聲音,申屠夢臉色微變,冰錦轉頭看向後方,有些詫異。
來的人是申屠家主,不過他的左臂長袖空空如也,一道疤痕在臉上斜掛,滿腮鬍渣,連頭髮都泛許些白。
“晚輩見過申屠家主前輩,時隔幾年,不知前輩還記得晚輩否?”
冰錦轉身對申屠家主拱手作揖道。
“原來是你!”
打量冰錦許久,申屠家主認出了那張狐臉面具,驚異道。
“沒想到前輩還記得晚輩。”垂下手,冰錦笑道。
當年那個自稱寒宮而出的小子,申屠家主雙瞳微縮,幾步上前急道:“不知寒宮現在如何?”
冰錦明白他的意思,就好像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只不過現在的寒宮……嘆了口氣,冰錦眼珠轉動,低聲道:“前輩,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吧?”
申屠家主愣了愣,眼角看向某處,乾咳一聲突然朗聲大笑,握住冰錦的手臂道:“好,好啊,沒想到幾年過去你這小子倒是長大了,走,隨我走,我們邊喝邊聊。”
這些話自然是說給在暗處旁聽的那些人。
這些年來,申屠家並不是每個人都還秉承家族的榮耀,有些人早就成爲了整片空間主人的狗腿子。
三人走在街道上,申屠家主表現得極爲親近,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兩人關係很好。
周圍皆是假石山林立,走過石板小道,來到了申屠家主居所前,申屠家主上前打開房門,示意冰錦與申屠夢進去,隨後他關上門,在這之前看了眼假山後方,暗自冷笑。
“小友,老夫爲當年的不信任道歉,對不住了。”
申屠家主轉過身對冰錦抱拳鞠躬,後者連忙上前扶住他雙肘。
“前輩不必如此,這大禮晚輩可受不起。”
申屠家主點頭,也沒有嬌作,看了眼一旁默不作聲的申屠夢,嘆了口氣,示意冰錦入坐圓桌前的椅子。
兩人對面而坐,申屠家主迫不及待的問道:“小友,不知寒宮現在情況如何?”
當年,正是寒宮的執事和衆弟子救出了封城諸多的平民百姓,免去了一場生靈塗炭。
“不瞞前輩,現在的寒宮,只剩下空蕩的建築了……”
冰錦放在膝處的手掌暗暗握緊,站在他身旁的申屠夢眼見瞧見此幕,秀眉微皺,難道寒宮也遭受了劫難嗎?
“怎麼回事?”申屠家主眯起眼睛再問。
深吸了口氣,冰錦將寒宮遭受入侵,並且發生了場大戰,爲了今後還能有實力與邪魔抵抗,大家決定前往另外一個玲瓏界發展的事一一告知。
當冰錦知曉申屠笑是申屠世家之人時,心裡早就決定,務必要把這個封城四大世家之一的家族拉入戰線。
聽冰錦說到玲瓏界之外還有更多另外的玲瓏界,申屠家主從椅子上站起,雙掌按在桌面上,眼神變幻間,深深吸了口氣盯向冰錦與之對視,而後才道:“你沒有騙老夫?”
冰錦從蛟龍戒指喚出空間裝置碎片託在手掌伸出讓申屠家主看清楚,罷了才一抹收回,道:“若晚輩早些知道申屠世家還存在,就不會急着打破空間裂縫裝置了。”
申屠家主嘴角抽搐,當時邪魔大軍的速度太快了,他們一時也沒想到逃往寒宮,否則現在申屠世家就是另一番景象啊!
“小子,我還不知道你名字。”
重新坐下,申屠家主擡眸對冰錦說道。
“晚輩冰錦。”冰錦回道。
冰錦麼……在他身旁的申屠夢多看了眼那張狐臉面具。
申屠家主點頭,隨即道:“不知冰錦小友此次前來是……?”
“晚輩聽申屠笑說起這片空間的主人之事,晚輩和夢姑娘是朋友,總不能袖手旁觀,不過真正目的,是爲了爭取前輩與申屠世家的信任。等此間事了,我會聯繫那位朋友,讓其前來,希望前輩能夠與我們這些後輩達成陣線,還我玲瓏界太平。”
聽冰錦說出後面的話,申屠家主手掌緊緊貼在桌面上,呼吸急促起伏過後才垂下眼眸道:“冰錦小友,那人可是破晶境中期,連老夫在他手中都走不出十招,我可不是長他人志氣,也沒有貶低你的意思,以你這融骨境中期……就算我們聯手,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冰錦眨了一眼,而後呵呵笑了起來,申屠家主擡眸看他,皺起眉頭,一旁的申屠夢眼中閃過一絲異樣。
“前輩,你當時與他一戰,應該是帶着傷吧?”
“就算是帶傷,老夫可是融骨境後期多年的實力,冰錦小友莫非覺得老夫如今實力下降了不成!”
轟!
強烈的氣勢在申屠家主身上暴漲,圓桌粉碎,一旁申屠夢驚呼後退,然而她卻見得冰錦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絲毫沒有被家主的氣勢給逼起或退開。
感應了一番申屠家主的氣息,冰錦擡手揣摩下巴,陷入沉吟。
“前輩的手臂斷口中還殘留魔氣,怪不得如何都提不起融骨境後期該有的氣息。”冰錦擡眸看向申屠家主道。
申屠家主收斂氣息,望着對面而坐的冰錦,雙目微眯。
冰錦擡起手指敲了敲左額上的魔角道:“晚輩多次受到魔氣侵蝕不死,對魔氣自然很敏感,前輩,不知可否讓晚輩爲你除去體內的魔氣?”
申屠家主猛的站起,待得冰錦起身,他才抱拳,肅然一拜道:“冰錦小友,我申屠世家落到今日的下場,已談不上什麼尊貴,若小友有何方法,老夫甘願冒險一試。”
“前輩果然不愧爲一家之主,既然如此,那便現在開始吧。”
冰錦說罷,蛟龍戒指閃爍間戒靈在他身旁凝形,一雙黑瞳看向申屠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