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魔姬閉眼躬身,背部黑霧涌起,凝成一對黑翅,撲扇間,下方黑液湖泊波紋徐徐,睜開雙目赤紅,雙翅對冰錦兩人猛扇!
黑液激起浪潮,對兩人席捲,大驚之下冰錦和阿鏡倒退,後者祭鈴喚出虎面金盾嬌喝向前推挪,連同冰錦護在其後,哧……,黑液巨浪拍在虎面金盾上,將之腐蝕,阿鏡失去金盾控制,眼睜睜看着它們化黑破碎。
“我看你能攔下多少次!”魔姬咬牙切齒,紅目毫無波動,緩緩浮起,雙翅蓄力,身形一緊向下一蕩,雙翅向前拍擊,比之前更加猛烈的黑液浪潮又激起!
阿鏡撇嘴鼻哼,身後命輪之鏡白光閃爍,將她和冰錦吸入鏡面中,隨後化小,黑液浪潮撞擊在雲紋金門上,腐蝕出一個個洞痕。
“嗯?怎麼回事?”魔姬紅瞳放大,那兩個小傢伙怎麼突然消失了?不過很快就發現金門前空氣凝固,命輪之鏡化大出現,阿鏡與冰錦從內踏出,她瞳孔急縮。
“空間之力!”
這個小丫頭片子的命輪竟然擁有空間之力!這怎麼可能!
見到魔姬一臉震驚,阿鏡和冰錦四目相對點頭,趁此機會不能讓她再次發起黑液浪潮!冰錦運轉體內所剩無幾的魂力,握錘掠起,仰身對魔姬奮力砸錘!
“滾!”魔姬雙翅收攏護在身前,嬌詫展翅,“嘭!”八極錘擊在雙翅之上,兩人同時倒退,只不過冰錦比魔姬退得更遠,雙腳在空中連蹬強行穩住身形,咧嘴間牙縫濺出唾沫,收退猛疾,在空中側身跨步,雷芒魂焰魂力在右臂上如同蛇信般噴涌,而左臂的冰魂力則是收斂許多,連拳帶錘轟砸!
倒退間的魔姬沒想到眼前感應起來不算什麼的小傢伙竟有如此強橫的氣勢,雙翅護在身前,尖指暗自操縱鋒利金繩纏繞己身。
冰錦所學武藝正常發揮,帶動八極錘上藍芒發出嗡嗡聲響,拳頭砸在黑翅上,發出嘭嘭炸響,旋身暴喝收拳間八極錘斜揮橫掃劈砸!
“破!”冰錦雙目睜大,怒吼舉錘砸落,黑翅“嘭!”的斷裂,隨即瞳孔一縮,只見鋒利金繩繭中的魔姬對他露出戲謔神色,他收錘踏空倒飛,飛灑的汗珠被鋒利的金繩扎碎,尖銳的尾部擦身而過劃破皮肉。
“給我死吧!”魔姬彷彿已看到冰錦下一刻將死在鋒利金繩之中,身形一傾,碎裂的雙翅在不斷消散間急掠追擊而上,諸多鋒利金繩自手臂中鑽出,直取冰錦,欲將他紮成刺蝟!
“休想得逞!”
魔姬秀眉倒蹙,擡眸看向金門方向,阿鏡帶着命輪之鏡迎接冰錦,鏡面白光乍現,那些鋒利金繩被扯斷吸入鏡面中化作虛無。
可惡的小丫頭片子,竟敢壞事!魔姬眯眼咬緊下脣衝了上去,無論如何都要擊殺冰錦!
見到魔姬不退反進,阿鏡心頭微凜,手託鈴鐺,吸扯冰錦右臂上的一團魂力,隨後就在她身前凝成金狐妖靈,斜揮金錘!
魔姬含怒尖指直接收攏鋒利金繩,纏住金狐妖靈,手掌猛的一握,直接將它切碎,速度未減繼續逼近冰錦。
冰錦臉龐微白,不過卻是停在阿鏡身旁,露出戲謔之色,魔姬雖心生疑惑,但還是甩起鋒利金繩對他拍擊而去!
“收!”
阿鏡只是冷笑口中吐出個字,即將纏繞冰錦的鋒利金繩在魔姬眼中變向,被命輪之鏡吸扯,驚駭之下想要撒手,與她相連的鋒利金繩卻將其拽拖向命輪之鏡。
魔姬整張臉陰沉無比,竟被兩個小傢伙暗算了!
“想殺我的人多了去了,一個已死之魔而已也敢放大話!”
冰錦怒吼,幻化成銀狐妖靈,躍起揮錘直砸!
魔姬惶恐尖叫,雙翅拍擊想要倒退,然而命輪之鏡的吸扯之力將她尖指連同手臂都拽直。
“嘭!”
八極錘砸擊腦袋的一霎,被原本就碎裂的黑翅擋了下來,背部肩胛骨處翅骨斷裂,魔姬噴出黑血,身形被衝擊力砸落,小腿沒入黑夜湖泊,下一秒,她全身顫慄,慘叫聲在整個區域響徹。
冰錦體內魂晶一抖,妖身化回人形,他捂胸退回金門前被黑液腐蝕得凹陷不平的地面,盤腿打坐,不過還是悶哼嘴縫泌血,急忙閉眼恢復魂力。
阿鏡冷冷看着魔姬,身形向後,命輪之鏡拖拽魔姬上到地面,之間她雙小腿已剩白骨,連血筋都沒有。
眼皮連跳,內心對於黑液又增加更深層的恐懼,阿鏡雙肩抖顫,見到魔姬那猙獰忍痛的表情,她也不會傻到會產生同情之心,畢竟這可是域外邪魔。
對於冰錦的魂力消耗殆盡表示無奈,阿鏡嘆氣,這傢伙的修爲還是太低了,如果能進入魂體境,對付剛破開封印的魔姬,應能手到擒來。
可惜她自己的戰鬥經驗不足,修爲融骨境,又身具命輪,可要跟冰錦比較,少了那份拼勁和視死如歸的膽量。
命輪之鏡消散,魔姬尖指撐地側身跌坐。
尖指陷地,猙獰的凝視阿鏡,今天落得這個下場,全拜這死丫頭所賜,那可惡的命輪!魔姬不甘咆哮,令打坐恢復的冰錦全身微顫,打開眼縫看她一眼,閉上繼續恢復魂力。
阿鏡捂住眼睛,待得魔姬垂下眼眸,停止下來才鬆開手,鼻哼道:“你也是活該。”
“活該?呵、呵呵,是麼?我與你們有何仇怨?”魔姬雖傷,卻也氣勢逼人的怒道:“你們無非就是覬覦寶物,煉魂士,利益薰心,無情無義!”
“當年我爲了他,落得被同族封印的下場,現如今,被你們這種螻蟻般的人所敗,要殺要剮,給本王個痛快!”魔姬近乎嘶吼的叫喊道。
“他孃的你有完沒完?別影響老子恢復!”
冰錦臉皮連抖,實在忍無可忍直接怒喝。
“來啊!殺了本王,你們就可以到外面吹噓自己滅殺了一位王尊!”魔姬毫不收斂的仰頭呼叫尋死。
冰錦正要發作,才恢復一丁點的魂力在雙目中流動,卻見阿鏡托起鈴鐺對他照出魂力,只來得及大喊一聲不要,便被吸了進去。
我、我去!在鈴鐺空間中的冰錦哭笑不得,這丫頭絕對對自己收進鈴鐺的行爲上癮了!
阿鏡滿意的摩擦鈴鐺,鬆手看着魔姬,她蹲了下來,伸出手托起那倔強且露出寒意的雙目的魔姬的下顎。
“我剛纔聽你說,他,那個他,是誰?你愛上了一位煉魂士,對吧?”阿鏡問道。
咬牙扭頸,掙脫阿鏡的手,魔姬將臉龐埋在長髮中,發出沉沉低笑,似在自言自語,又彷彿在回答阿鏡的問話。
“曾經的美好,原來真的無法跨越種族這道溝渠,是我活在夢境中不願擺脫出來罷了,活着還有什麼意思。”說罷,她突然擡起尖指曲扣,就要朝自己腦顱抓去,阿鏡大驚呼叫,此時腰間收入冰錦的鈴鐺突然劇烈抖動,從中一道赤紅魂力化作一隻皮膚潔白乾淨的手臂,抓住其腕。
魔姬呆住了,阿鏡卻惶恐至極,鈴鐺的空間只有作爲主人的她才能激活,爲何會?
“黑蝶……”
那是一句柔如水的呼喚,魔姬擡起眼眸,望着魂力從鈴鐺中涌出緩緩凝聚的身形,身軀顫抖。
“爲……爲什麼?這是幻覺嗎?”魔姬不相信眼前出現的妖異男子是真實的,反握住他的手,嬌體劇震,嘴角卻是一撇,淚滴自眼角滑落。
真的是他,那個她日夜思念既愛又恨的男人!
出現的,自然是躲在蛟龍戒指的狼妖神,他如何能夠從鈴鐺的空間中出來,只有自己才能知道了。
“不是幻覺,是我的一道神識……”狼妖神嘆息,隨即連帶腕上那隻蒼白手也跟着擡起,手掌捧住那張蒼白的臉頰,替她擦掉淚水。
只是一道神識?那麼,他真的死了嗎?那些混蛋沒有欺騙她,可是不可能啊,以他的實力,怎麼會?
“你想知道當年我出了什麼事是嗎?我告訴你。”狼妖神輕嘆,眼中顯露出一絲追憶神色,將當年之事告知她。
當年,狼妖神懷着對她深深地愛意,記住她的約定,前往魔族戰營帶她遠走高飛。他違背皇室的命令,帶領自己的手下逃出邊關,在寨區藏身,爲了找個最好的時機,將她從魔族戰營中帶出,遠離紛爭,然而,消息卻不知爲何泄露了,魔族派出四大王尊半路狙擊,他重創逃回寨區,卻還是不治而亡,幸好留下一道神識隱藏在隕落之地。
魔姬望着那張隱露苦澀的臉龐,心中揪痛,抽泣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從沒有跟你之外提及過任何我們之間的約定啊!”
“我並沒有追究當年之事的意思,黑蝶,你……這麼多年,受苦了。”狼妖神望着與當初沒有任何變化的臉頰,感受手掌上的冰涼,能在千多年後再見,這是多麼奢侈的遺贈。
“不,我知道了,一定是她!”魔姬哭泣搖頭,隨後似是想到了什麼,猛地瞪大雙眼,聲音中多了份陰寒:“紫蓮,一定是她!肯定是在不經意間對我使用了研心術!”
狼妖神並沒有露出什麼意外神色,點頭笑道:“或許吧,當初你和她關係如同姐妹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