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琮宮內。
“主子,您多吃些,您不餓小皇子也餓了,若是餓壞了可怎麼辦。”溶月高興的看着景妃道。
“哪有那麼嬌氣。”景妃雖然笑着,卻還是強自將手中的半碗粥喝了下去。
“怎麼就不嬌氣了?朕的皇子可不能有個閃失。”楚墨笑着飲盡杯中酒,看着景妃道。
“墨郎又不是第一次當爹,怎麼還跟溶月似的這般緊張。”景妃笑道,幸福的表情掛滿眼角眉梢。
二人用過晚膳有笑着說了會兒話,只聽溶月入內稟報道:“啓稟皇上、娘娘,寧妃娘娘前來探望。”
楚墨和景妃兩人對視一眼,隨後道:“宣。”
“臣妾見過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寧妃早知楚墨會在此處,是以一入內便拜倒行禮。
“起來吧。”楚墨笑道。
“謝皇上恩典。”起身坐下,看着楚墨難得在自己面前帶着笑意,不禁有些發呆。癡癡的想着,若是皇上能夠每天都如此對着自己,那該多好。
“恭喜皇上,恭喜妹妹。”寧妃笑着對二人道,“不知妹妹身子可好些了?聽說妹妹有喜了,當真是我楚國的幸事。上次母親入宮時給我帶了些補血益氣的補品,我這便給妹妹帶了來,小小意思,不成敬意,還望妹妹笑納,給皇上生個白白胖胖的皇子纔是。”
“有勞姐姐費心了,還讓姐姐帶着如此厚禮冒雨前來,顏兒怎受得起。”景妃笑着對寧妃道。
“丞相府中的東西定然都是珍品,這也是寧妃的一片心意。”楚墨看着寧妃道,隨即回頭又對景妃笑道:“你就收下吧。”
“既是如此,恭敬不如從命,顏兒在此謝過姐姐。”見楚墨如此說,景妃也不好繼續推脫,示意溶月收下。
“如今妹妹有了身子,自當好好休息,這中秋家宴之事由姐姐籌備便是,妹妹只管安心養胎。”寧妃又笑着道。
景妃聞急忙笑道:“不過才一個多月,不礙的。”隨即又道,“妹妹也不想姐姐太過勞累。”
“妹妹千萬別這麼說。從未聽過皇上爲了哪宮嬪妃有孕而封賞六宮的,別說是本朝沒有,自歷代看來,妹妹也是獨一份兒。”寧妃掩口笑道,“由此可見皇上對妹妹腹中的孩子是多麼看重,若是有個閃失,姐姐可擔待不起。”
面上雖笑,心中卻冷哼。如此一來,景妃便不得不放棄手中實權。
楚墨見二人你一言我一語,拍着景妃的手笑道:“寧妃所言也不無道理,依朕看你就先把手中的事兒放一放吧,平安的爲朕生下皇子纔是最重要的。”
景妃本來還想爭辯什麼,但想到這孩子是自己如此辛苦才盼到,也生怕有什麼閃失。狂氣皇上也發話了,再爭辯反而顯得有專權之嫌。
遂笑道:“既然如此,臣妾謹遵皇上旨意。”話鋒一轉,“可後宮事務繁雜,若是姐姐一人操持,定然分身乏術。倘若姐姐累病了,顏兒心中亦是不安,不若皇上自後宮另選賢能,祝姐姐一臂之力,豈不是兩全其美?”
景妃心中暗自冷笑,好個寧妃,想要削我的權。即便是我沒了權,也不能讓你一人獨大!
楚墨心中暗自思忖,當初放權於此二人也是想在後宮之中有所制衡。這兩人無論誰獨大,對自己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寧妃若是獨掌後宮之權,丞相定會逼自己立她爲後。同樣,若是景妃獨掌大權,丞相定會煽動朝臣,進而威脅到自己的皇位。
細細想了片刻,楚墨笑道:“顏兒說的亦不無道理,若是累壞了寧妃,丞相豈不是要找朕算賬?”隨後面上帶着爲難之情道,“可依你二人看,後宮之中有何人堪當如此重任?”
寧妃笑道:“依臣妾看,不妨讓傾昭儀一試。”微頓複道,“昭儀在宮中資歷深厚,且膝下也有二皇子,如若協理六宮,想必也是能服衆的。”心中雖知楚墨的想法,卻仍想一試,若是落權到聚荷那人手裡,纔是麻煩。
楚墨略一沉吟,皺眉說道:“慕蕊跟隨朕多年,爲人溫婉賢淑。只是她性子過於柔弱,怕是遇事之時難以決斷。”
景妃心中輕笑,都說投其所好,她又怎會不知楚墨心中所想,還不如順水推舟。只是那人如今不知是敵是友,不過自己現在也無可用之人,如今也不妨一試。不過此一來實在是兵行險招,若是能趁機將此人收服也好。若是收服不了,想必也是留不得的。
景妃笑道:“既是如此,臣妾覺得倒是不妨讓湘婕妤一試。”
楚墨聞言迴轉,看着景妃,微頓才道:“她?怎麼,你對她的脾氣秉性很有把握麼?”
景妃見楚墨如此,心中略一轉念道:“說起此事,也是臣妾的不是。湘婕妤入宮已兩月有餘,自當是早該前去探望。只是臣妾分身乏術,一直以來也未曾有機會與婕妤妹妹相交。”
楚墨聞言又笑道:“既是還不曾相交,你怎知她會有如此能力?”
景妃復言道:“臣妾雖然與妹妹無緣相見。不過自妹妹入宮以來,甚爲討得皇上歡心,想必能得皇上歡心之人定是知書達理,溫婉聰穎之人。”
微頓複道,“再者臣妾在閨中之時變對沈大人有所耳聞,沈大人乃一代忠臣,爲人正直,剛正不阿,婕妤妹妹既是沈大人的千金,想必自小的家教也沒的話說。據聞妹妹近幾年飄落在外,獨自一個女子能保全自身,這爲人處世定是有過人之處。想必定是一般大家閨秀所不能及。”
楚墨靜靜聽完,微頓,笑道:“朕的顏兒真是蕙質蘭心,即便是素未謀面之人也能分析的如此頭頭是道。”
“臣妾不敢,說到底還是皇上的眼光獨到。”景妃急忙道,“顏兒不過是跟在皇上身邊久了,每日耳濡目染,學了些皇上的皮毛罷了,如今班門弄斧,當真是讓皇上見笑了。”一邊說着,一邊有意無意的瞟向寧妃。
這番話說得寧妃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若是說道跟在皇上身邊時間長,宮中無人能與自己相比。可自己幾次三番的違背皇上心意,是以到現在也不甚得寵,若是沒有孃家的勢力怕是連這個妃位都保不住。
楚墨笑道:“行了,也莫要奉承於朕了。”微頓複道,“既然如此,那就照景妃的意思辦吧。福喜,明日傳朕旨意,景妃有孕,不宜操勞,是以着湘婕妤協理寧妃處理六宮大小事宜,不得有誤。”
回首對寧妃道:“你若得了空閒多與遺蝶說說這其中的事宜,她雖是個聰慧之人,但到底入宮時日尚淺,還需要你多多引導纔是。”
楚墨言雖如此,心中卻在暗喜。雖然景妃這個能與寧妃制衡之人走了,但依依乃是自己身邊的人,既無外戚之困,又對自己也忠心耿耿。她能協理六宮之事,當真是對自己百利而無一害。
景妃見楚墨眉目之間隱隱露出喜色,更堅定了自己這步棋是走對了,不若好人做到底,遂笑道:“如此一來便是最好的,只是婕妤不過是從三品之位,稍顯低了些,怕是也難以服衆。”
此言正中楚墨下懷,笑道:“還是顏兒思慮周全,那便升爲三品的貴嬪,辦起事來也方便。”
寧妃見狀,急忙插嘴道:“景妃妹妹所言有理,但是婕妤妹妹剛入宮不久就是如此高位,已然引得衆人議論紛紛。如今尚於皇嗣無益,若是貿然再升,六宮衆人難免非議,到時若是弄得六宮失和,於皇上和妹妹都無益處。是以,臣妾斗膽請皇上三思。”
楚墨略一皺眉道:“寧妃之言也不無道理,那此事就先放一放吧。”
寧妃心中暗喜,笑道:“臣妾遵旨,定當與湘婕妤一同管理好後宮,爲皇上分憂。”微頓複道,“如今天色已晚,妹妹又需多休息,這便不打擾了。”隨即對拜倒道:“臣妾先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