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成然見到鳳瑤華低頭沉思,以爲她有所動容,繼續開口道:“等本殿榮登大寶,必然將滿足你的心願,聽說你出走紫玄國,與紫玄國當朝皇后,皇子,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殿下的消息還真是靈通!”
鳳瑤華打斷了司馬成然的話,愈發的肯定司馬成然的身後應該還有什麼其他的勢力在支撐着他。
還真是樹大根深,百足不僵啊!
司馬成然雖然已經不是太子,而且犯下了如此重罪,卻僅僅依靠司馬成君的一番懇求就被放了回來,這實在是不太像宣國君會做的事情。
鳳瑤華是聽到過關於宣國君的傳聞的,他絕對不會是這種草率的人,那麼唯一可以解釋的應該就是司馬成然背後的勢力讓宣國君有所忌憚,所以纔會放了司馬成然。
鳳瑤華心中感慨了一番,卻也做了一番部署,既然如此她就賣個大人情給司馬成君,希望他不要忘記自己的恩惠,幫助自己的時候也能夠如此的賣力,算算時間,老二他們應該將信送到了吧?
鳳瑤華的信一共有兩封,一封是送給南宮悅的,內容大抵是讓南宮悅幫助聯繫心腹之類,另外一封則是給司馬成君的,讓他儘快將司馬成然送信的消息讓宣國國君的人知道。
送給南宮悅的信是需要給人發現的,所以鳳瑤華安排了寨子裡其他的兄弟去做,而送給司馬成君的信則是信鴿去送。
此時客如雲客棧中,玄溟悠閒的品着冷月青梅酒,聽着已經跟上行蹤的暗衛的報告。
“主子,鳳瑤華已經下手了,看來是要將司馬成然的勢力連根拔起,徹底毀了司馬成然。”
玄溟冷峻的容顏上露出一絲笑意,“這丫頭,下手夠快的。”
隨即又嘆息,“看來,她手段狠厲也遜於男子呢!”他一臉的讚歎,手裡摩梭着杯子。
暗衛在一旁聽玄溟的這番感慨,心中不由惡寒,主上的語氣還真是怎麼聽怎麼寵溺啊,看來是將那名鳳府千金寵到了心尖裡了。
暗衛站着不動,等候着玄溟的新的命令,只見玄溟略一沉吟道:“既然這是她的心願,我們就助他一助如何?”
暗衛低頭,“一切聽從主上吩咐。”
暗衛當然明白,玄溟的話可絕對不是在詢問自己,而是一種不確定,但是雖然不確定,卻因爲鳳瑤華而變得堅定起來。
“馬上啓動潛伏在宣國的所有官員,我要知道宣國朝廷的動向!而且必要的時候我需要他們將司馬成君推上皇位。”
“是!”
暗衛乾淨利落的領命下去,只留玄溟一個人在房間裡,玄溟輕輕抿了一口那青梅酒,脣邊露出若有若無的笑意來,“瑤華啊,我現在這麼做是不是叫做自掘墳墓?”
玄溟看了看窗外的月色,鳳瑤華也該回來了吧?看來果然自己還是應該要去迎迎她纔是,莫不是這太子府的路太黑,她一時間迷了路?
玄溟放下手中的青梅酒,只片刻就換上了一身勁裝,從窗口躍出,隱沒進黑暗中。
從窗口透進來的月光灑在那青梅酒上,白色的酒盞散發出淡淡的清輝,房間門應聲而開,南宮悅一身白衣,看了看那桌上未曾飲完的酒,低聲呢喃道:“如此佳釀,還真是可惜了。”明明是在說酒,腦海中卻無端閃過某人的雙眸。
南宮悅輕輕端起桌上的酒杯,放到鼻尖,聞了一聞,“果然是好酒,清冷伶俐,卻又甘醇甜美。”南宮悅的話怎麼聽都像是在讚賞一個女子。
身後的玲瓏見狀,貼心開口,“主子,要不也買些來嚐嚐?”
南宮悅淺笑,“日後再說吧!吩咐你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聽到南宮悅這樣的話,玲瓏倒像是頗爲不滿,主子這是怎麼了?難道說真的要任由鳳瑤華將司馬成然扳倒嗎?
如果真是那樣,他們多年的心血,不就?但是主子的心思不是她能夠隨便揣測的,玲瓏恭順回答道:“都已經安排好了,先前調度的人手也都回去了。”
南宮悅滿意的點頭,“做的好,玲瓏,有時候無故的犧牲是不必要的。”
玲瓏頷首不語,南宮悅走到窗邊,看那天空中的一輪明月,心中暗道:戲臺已經搭建好了,那麼你會給我們看一場什麼樣的戲呢?鳳瑤華?
太子府中的鳳瑤華此時已經沒有了說話的興致,和司馬成然說話還真是無趣,加上喝了酒,有些倦意涌上來,讓她準備起身告辭。
然而還未曾起身,鳳瑤華就覺得腳步輕浮,心中瞭然的笑,看來還是大意了,也罷,就遂了他們的心願,看看這前太子究竟準備耍什麼樣的花招。
鳳瑤華故作驚訝的衝着司馬成然道:“你給我下藥!”
司馬成然看她虛弱的半靠在椅子上,心中不免得意,“那又如何,你真以爲我會這麼簡單的放你回去?今日若是你合作還好,若是不合作……”
司馬成然從靴子邊拔出一把匕首來,“今日這太子府中也就是你的葬身之地了。”
鳳瑤華心中冷笑,這個司馬成然還真是狂妄自大,以爲這樣就能夠困在自己嗎?不過貌似不用她自己想辦法,救她的人已經來了。
司馬成然將手中的匕首貼到了鳳瑤華的脖子上,“只要你乖乖聽話,我是不會傷害你的,但是如果你執意要和我作對,那麼我也沒有辦法。”
從脖頸處傳來的冰涼觸感讓鳳瑤華的眼眸愈發的冰涼,這個司馬成然還真是找死,如果今天他不對自己出手,自己或許還會放他一條生路,但是可惜,她鳳瑤華上輩子和這輩子最痛恨一件事情就是被人威脅!
鳳瑤華眼神凜然,衝着窗外叫道,“你們還要看戲到什麼時候?”
鳳瑤華的話音剛落,司馬成然就覺得手腕被什麼東西給打中了,疼痛無比,手中的匕首應聲落地,低頭一看,手腕中招的地方一道深深的紅痕,地上則掉落了一刻小小的石子。
雪月姬當即警備起來,司馬成然也大叫道:“什麼人?給本王滾出來!”
一道身影快如閃電般穿過房間的窗戶,等到司馬成然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見到一襲囂張的紅衣,還有那張和司馬成然一模一樣的臉。
司馬成然嚇的倒退了幾步,“你,你,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司馬成君那張妖異的臉此時是難以抑制的怒氣,“司馬成然,你還真是好大的膽子,我的人你也敢動?”
司馬成然這纔想起這是在自己府中,而且這種敏感的時候司馬成君的出現倒是可以讓他好好利用一番,想到這裡,總算是恢復了臉色,正要叫護衛,卻被司馬成君出手點了穴道,動都不能動,而另一邊的雪月姬也是幹瞪着眼睛,心中焦急也沒有辦法。
司馬成然暗自懊惱,真是可惡,怎麼將司馬成君的高強武功給疏忽了?
鳳瑤華有些無語,這個司馬成君還真是一派江湖作風,明明讓他在客棧等,他卻偏偏到這太子府來,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還好沒有驚動其他人,否則司馬成君還真是百口莫辯。
原本對他們有利的局勢說不定也會一下子被司馬成然逆轉過來,畢竟司馬成君深夜到這太子府中,除了刺殺太子之外還能做些什麼呢?總不能說是聯絡兄弟感情吧?想必皇上第一個就不相信。
而讓鳳瑤華覺得奇怪的是,明明方纔感覺到三個人的氣息,爲何現在卻只有司馬成君一人現身?另外那兩人究竟是誰?
於此同時,窗外隱沒在樹上的兩人此時正低聲交談着,“真是沒想到太傅居然也會來?如今太子被困,你不出手麼?”
南宮悅淡然一笑,“你又是爲何而來呢?”
玄溟倒是也不隱瞞,“恐怕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
兩人說着都朝着鳳瑤華的方向看去,此時的鳳瑤華有些慵懶的靠坐在椅子上,平日裡的盛氣凌人倒是也有幾分褪去,只眉宇間的傲氣不減。
她低垂着眉眼,像是在小憩,又像是在沉思,在玄溟看來,這樣的鳳瑤華渾身上下無不散發着無比的誘惑,像是那彌散的曼陀羅,讓人迷醉。
南宮悅的神情有些複雜,收到所謂太子府的信件的時候,他心中就覺得奇怪,後來一查居然是鳳瑤華的手筆,她的目的是顯而易見的,而且他相信收到這封信的人一定不止他一個。
只是南宮悅心中疑惑,既然她將一起都已經安排妥當,又何必如此這般的大費周章,相信只要皇上見到了這信件,太子叛亂的罪名也就坐實了,又何必親自到這府中來走一趟呢?
原本南宮悅是想不通的,在見到鳳瑤華出現在太子府之前,但是現在南宮悅突然間明白了,在自己對這個女人多加防範的同時,鳳瑤華也在試探他,試探他究竟是不是一心追隨太子?
南宮悅突然間覺得很是有趣,有種多年未曾遇到如此強悍的對手的感覺,讓他有種熱血澎湃的感覺,叫囂着想要和這個女人一較高下,但是同時又有種想要將這個女人據爲己有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