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你們會遭報應的!”地上趴着的女人極力擡起一隻手,指着面前的兩人,憤憤道,“你們這一對狗男女!一定會不得好死的!”
石頭後面的葉棠梨不禁微微震驚,碰了碰旁邊的高故:“爺爺,你還不肯出手?”
“噓!”高故卻是讓她安靜,“旁邊還有人。”
葉棠梨一怔,不可思議地四下張望片刻。周圍黑漆漆的一片,除了風聲,哪裡還有什麼人。她不禁疑惑,這半夜三更的,誰沒事兒會跑到這荒郊野外的地方來?
前面的男子手中鞭子一揮,對着地上的女人又是狠狠一頓暴打。
“哎,別打了,傷疤多了,可是會引人懷疑的。”怡香立刻制止道,“你們家的客棧,地契都找到了嗎?”
“嗯,就在我大哥的房裡。”男人一聽她說起正事,也變得有幾分嚴肅,“不過,我那老不死的,整日都守在房裡,我沒有辦法下手。”
怡香一聽,不禁皺了皺眉:“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還怪我?三年了,你怎麼一點長進都沒有?”
“算了算了,這些事情,咱們可以從長計議。”男人立刻笑着抱住她,討好道,“眼下最重要的,是怎麼把這臭娘們兒處理了。我們的事情,她可都知道了。要是萬一走漏風聲,那我們都得完蛋。”
怡香聽到他的話,沒有絲毫害怕,反倒是笑了:“不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嗎?這點兒事,你一個大男人,還處理不好?”
“你剛剛不是說,把她埋了嗎?”男人眼中立刻放出精光,“不過挖坑太費事了,不如直接扔湖裡吧。只是,她死活都不肯把銀子交出來,怎麼辦?”
“說你笨你還不承認!”怡香一指頭戳在他的胸口處,那男人卻是像吃了蜜一樣,滿足地閉着眼睛深吸一口氣,一手揉在胸口被她戳過的地方。
怡香上前,走到那女人身邊蹲下來,帶着勸慰的口吻道:“唉,姐姐你這又是何苦呢?分明知道,方誠根本沒有把你當做妻子看待過。你又何必要吊死在一棵樹上呢
?妹妹我也是看你可憐,方纔想給你指一條明路。”
“呸!”趴在地上的女人卻是朝着她的臉吐了一口口水,“狐狸精!要不是你,我們家阿誠怎麼會變成這樣!”
怡香慌忙拿着手帕擋住自己的臉,不悅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你要知道,即便你不說,我也有法子找出來。你可別忘了,你還有個女兒!”
一聽到她的話,地上的女人原本倔強的眼神陡然被擊潰。她咬咬牙,帶着祈求望着怡香:“不,你們不能這樣!方誠!語兒她是無辜的,她也是你的孩子啊!”
旁邊站着的男人卻是完全無動於衷:“哼!不就是個臭丫頭嗎,能有什麼用?將來也值不了幾個錢!你要是給老子生個兒子,那還能談一談。自己肚子不爭氣,還怪別人了?”
“怡香,不要再跟她廢話了!她要是肯說,也不會拖這麼長時間。”男人有些不耐煩,“今天晚上,必須要有個了斷!”
“求求你!方誠!語兒她也是你的女兒啊!她是無辜的!你不能把她交給這個惡毒的女人!”地上的女人突然爬過去,抱住那男人的腿,苦苦哀求,滿臉淚痕,顧不得渾身的傷疤。
“死女人!滾!”方誠卻是滿臉不屑,厭惡地狠狠踹了她一腳。
“啊!”地上的女人一個不留神,所有力氣都集中在手上抱着他的腳,被他這麼用力一踹,卻是整個身子順着地面滾了下去,一直滾到湖中去了。
噗通一聲,便聽到女人掉入湖中的聲音。
葉棠梨一見,心頭急了,慌忙着要衝出去救人,卻被高故一把拉了回來。
“爺爺!她掉湖裡了!”
“噓!”
高故卻是神色凝重,壓住她的身子。便聽周圍傳來一陣快速的腳步聲,齊整地跑了過來,將湖前的一男一女,死死圍住。
“大膽!”
隨着那一干人等將其中的兩人包圍,走出一個錦衣玉帶的年少男子,手中摺扇輕搖,風度翩翩。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
中間的方誠驚恐萬分,盯着周圍趕來的人。
怡香亦是滿臉驚慌失措,拽着方誠的衣襟,躲在他背後。
周圍一圈的人,手拿兵器,卻是一身衙役的服裝,滿臉正氣。
“大膽刁民!還不快快見過知縣大人!”其中一個衙役大呵一聲,瞪着裡面的兩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方誠一聽,立馬雙腿發軟,跪了下去。他身後的怡香亦趕緊跟着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知縣老爺饒命,知縣老爺饒命啊!”方誠趕緊求饒,面帶畏懼之色。
“哼!”那書生模樣的錦衣公子,收起摺扇,大步流星走到前面,微微俯身,摺扇翹起方誠的下巴,“饒命?你們的膽子可真夠大的!”
話音剛落,他憤憤拋開方誠,冷冷道:“還不快點救人!”
旁邊的一干衙役,這才慌慌張張跑到湖邊去打撈。只是這麼一會兒,湖裡原本騰起的波浪,卻是一點兒影子都沒了,平靜地跟面鏡子似的。
方誠渾身顫抖,擦着冷汗,瞟了眼扔在地上的鞭子,偷偷想伸手去撿過來藏到袖中。
他剛剛探手抓住,想要往自己身邊收回。那鞭子卻是突然被一腳踩朱,根本扯不動了。他緩緩擡頭去望,正好對上知縣大人犀利的眸子。
“知縣老爺。”方誠訕笑,討好地望着他,“您,高擡貴手,高擡貴手,一切都好說。我大哥,是福寧客棧的老闆。您開個價,什麼都好商量。”
“開價?”那知縣一臉不屑地冷哼,掃視他一眼,卻是一扇子拍在他頭上,“你們犯下的,可是蓄意殺人的大罪,你以爲,是幾十輛銀子就能擺平的嗎!”
方誠一愣,萬萬沒想到他會這麼說。
他身後的怡香聽聞,趕緊跪着爬過去,拽着知縣的褲腳,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道:“求知縣大人做主。這一切,都是他強迫民女做的。民女是無辜的,三年前,他就一直對民女糾纏不休。民女也是沒有辦法,不得已才……犯下這種大錯,還請知縣大人明察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