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概不會想到,天之驕子一樣的恆王玉麟,竟然在清雅閣裡穿着溼噠噠的衣服守了十五天的日日夜夜,鬱琬白終於醒過來的時候,他才終於頂不住,整個人重重的栽倒在一旁。
這可忙壞了要照顧兩個病人的玉嬌。幸好玉麟所在的瓊林院離清淨閣不遠,她要一邊照顧着剛醒的鬱琬白,一邊照顧着高燒不退的哥哥,嘴裡還碎碎念:“讓你換衣服你不換,好了吧,現在知道難受了吧?”
玉麟雖然高燒,但是人還尚在清醒之中,眼神淡淡的撇了一眼自家妹妹,問道:“她醒了嗎?”
玉嬌扁了扁嘴,明知故問道:“誰呀?”
自己的身子還沒好,就想着別人的身子,這副深情款款的樣子是做給誰看呢?
淡淡的掃了她一眼。正喝藥的嘴輕輕抿住,一副她要是不說他就不喝藥的架勢。
玉嬌翻了個白眼,把人扶起來半靠在牀邊:“已經醒了,餵過她喝藥我纔來餵你喝藥,這回王爺滿意了嗎?”
真是受不了這兩個人,一個醒來就問:“王爺呢?”另一個醒來也問:“她醒了嗎?”
這天氣是不是該配合着他們下點雪啊?然後在雪地裡兩個人從房間裡慢慢的往外爬,眼神滿腹深情,熱淚盈眶?
甩了甩腦子裡邪惡的想法,玉嬌把藥碗放在一旁:“真沒想到哥竟然還能有這種能耐,把死了的人救活,如今要怎麼辦?新帝馬上就要登基了,她跟新帝的關係……”
怕是很快就會查到恆王府來吧?
說話間,門口已經站了個人,玉嬌轉頭瞧了一眼,才發覺是彩雲扶着鬱琬白站在門口。看上去已經站了一會兒了。
轉頭看了一眼自家哥哥,果然,已經翻了身下牀。不顧自己高燒的身子,穿着件單衣就竄到了門口:“你好些了嗎?可有留下什麼後遺症?”
鬱琬白看着眼前這個目光中有擔心有驚喜還有一絲侷促的男人,垂了垂眸子,行禮道:“妾身多謝王爺救命之恩。”
本來就柔弱的身子,走路都要人扶,哪裡有力氣行禮?剛蹲下去就起不來身子,幸好玉麟拖住了她,兩個人一個踉蹌,竟然抱在了一起。
身後的彩雲已經退出了門去,玉嬌覺得自己現在正亮亮的發燙,也行了個禮急忙退了出去,一時間,這屋裡也就剩下了兩個‘相依爲命’的病人。
微微有些尷尬,玉麟便道:“你身子還沒好,還是先去牀上歇一下吧。”
鬱琬白是聽身邊的彩雲說。恆王爲了救她纔不小心染上了風寒,高燒不退,所以纔過來瞧瞧,結果聽到了他們兄妹的對話,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之際,被人發現了。想着索性也就道個謝好了。
“聽彩雲說,王爺是爲了救妾身才受了風寒,所以妾身想着過來看看……剛纔不是故意聽見你和郡主的談話的,關於新帝,王爺不必擔心,他以爲我已經死了,不會再派人來尋的。”
玉麟點了點頭:“本王知道,從接到你的信開始,本王就知道了你的計劃。能幫上你一些就好,剩下的事你不用多想,安心在王府裡養傷吧。”
鬱琬白笑了笑:“謝王爺救命之恩,若是這劫難安然度過……”
“還是養傷要緊,其餘的,還是過後再談吧。”玉麟打斷了她的話,見她不肯躺下,便從旁邊扯了件斗篷披在她身上,隨口道:“你在王府裡住着。身份什麼的都不用擔心,我自會跟府裡上下交代好,只是這名字……”
恆王用詢問的眼光看着她,像是在徵求她的意見。
鬱琬白抿着脣想了一會兒:“那……便叫沈晚晴吧。”
玉麟喃喃的念着:“晚晴……倒是個好名字。”
叫起來覺得兩個人的距離都近了一些。
住在清淨閣裡,鬱琬白倒覺得這名字十分配着這環境。恆王府里人不多,清淨閣的人就更是少之又少,每天除了玉麟玉嬌兩兄妹過來看她,也鮮少有人來她這清淨閣,玉麟叫彩雲從書房裡搬了好多書過來,日子倒是過的不悶。
這一天,玉嬌一大早就端了碗燕窩過來。
“沈姐姐,你身子好些了沒?這是廚房做好的燕窩。端來給你嚐嚐。”
鬱琬白正躺在軟榻上看書,聽見了聲音便下了榻,就瞧見郡主已經進了門,鬱琬白微微勾了勾脣角:“還用勞煩郡主送來,其實我這身子已經好了大半,用不着日日吃這些東西滋補了。”
玉嬌笑了笑,眼神若無其事的掃了一眼門外道:“我哥有心嘛,再說這東西你在宮裡不也常常……”
話說了一半,玉嬌就覺得不太對勁。連忙捂住自己的嘴,拍了兩下:“姐姐瞧我這嘴,真是不會說話,我的意思是說啊,姐姐經常吃,能美容養顏啊,反正我哥買了夠你吃一年的份的,省着也是浪費,趕緊吃吧。”
恆王站在門口,聽着自家妹妹這話,臉?了一半,好好的話,怎麼到她嘴裡就變了味兒?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鬱琬白一笑:“郡主既然來了,不放一起吃點,左右我也吃不了這麼多。”
“不用不用,”玉嬌連忙擺了擺手:“要是讓我哥知道我吃了你的份,還不得宰了我……哦不是不是,我是說,我剛吃過了,我還不餓。”
連一旁的彩雲聽了都是一笑,這郡主向來在王府裡沒個遮遮掩掩的,如今更是讓人覺得好玩兒了一些。
玉嬌皺着眉看了彩雲一眼,鬱琬白朝後者使了個眼色,彩雲就畢恭畢敬的退出了門去。
只是一出門轉身,看見的人臉嚇了她一大跳!
瞧着礙眼的人都走了,鬱琬白不聲不響的喝着羹湯,玉嬌郡主才扭扭捏捏的問着:“沈姐姐在咱們王府……還住得慣吧?”
鬱琬白擡頭,朝她笑了笑:“王府裡一切都好,王爺和郡主待我如貴客一般,哪裡有住不慣一說?只是怕打擾了郡主和王爺,這纔是我的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