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毀佇立不語,銀連冷笑道:“你是打算這麼鎖着我,鎖我一輩子?”
“銀兒,安安心心待在我身邊,那麼難麼?”
毀知道銀連已經存了必死之心,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不給她解開,冷了臉色,毫不留情的說道,“我若是隨意放了你,讓你又來刺殺我一次,又去尋死?”
銀連撇開臉去,儘量抑制住心升起的恐懼,讓話語聲壓抑在一個正常的範圍:“這樣關在地下,還不如讓我死個徹底。 ”
“你竟然知道這是地下?”毀心掠起一絲驚異,“你來過此地?”
銀連自認爲並未來過這種地方。只是,毀的說法,讓她心裡的疑問越來越大。
這四處光線微弱,像是巖洞,她卻能毫不猶豫的說是地下……是巧合?
“來沒來過,已經沒有什麼區別了。”銀連閉眼睛,“如今,我唯有一個請求,請尊成全。”
毀心有不好的預感,
一個無驕傲的人,終於放下了尊嚴,去“請求”他做事?
“說。”他沉聲道。
“如果尊還對銀兒有一絲憐惜,請尊……賜銀兒一死。”
銀連慢慢的向他低下頭去,跪在血池,身體顫抖得愈發厲害。
她覺得她也許會瘋,這種感覺,是身體,自然而然的,本能。
那種冗長的絕望,聽着血水一點點的從身體裡流盡的絕望……她不想再體驗一次。
毀沒有回答,儘量隱忍着自己的怒意。
她還是想尋死……在他面前,如此不留餘地的……將他的心意無視徹底!
死?他不允許,算是死神都不敢收她的屍!
銀連的腦忽然一痛,身體失了力氣,栽向水池。寒鐵鏈卻突然繃直,將她吊在了半空。
她面色陡然蒼白,引起了毀的注意。
他終究是散了些餘怒:“銀兒,乖乖的待在這裡。不要有尋死的念頭。”
她現在求死不能,忤逆他的意思,換來的,只是更恐怖的下場。
銀兒想刺激他,想讓他動怒,最好是一氣之下把她弄死,合了她的意?
那,他便將實力暫時的壓制下去,先讓她吸收些血池的神力,慢慢蓄養好身體,再做轉移的打算。
“這不是一般的血。”銀連吊在半空的姿勢,目光卻離血水更近一分,鳳眸輕輕眯起,像是仔細辨認着什麼。
她如此的在意這血池,讓毀也忍不住側目。
“不過是療傷之用的東西罷了,別看。”他生怕她又被血激起了劍性。
“不。”
銀連的神情凝重了一分,突然心下有一種刻骨的悲哀,“古神紅衣的血,蘊含着神力。我之前還沒在意,現在,總算是明白了。”
“是又如何,身爲生命之神,主宰治癒與再生,卻擋不過毀滅之力的破壞,死,也是自然。”毀不甚在意的說道,“她在你身後,一牆之隔的地方。靈魂已經徹底泯滅了,只剩一具行屍,正能物盡所用。”
“呵……”
銀連緩緩將頭轉向身後,腦只有“行屍走肉”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