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連。 ”毀看着那道迅速消失的身影,一字一頓的沉聲喚出她的名字。
銀連不曾回頭,耳邊呼呼風聲中似乎都夾雜着他帶來的冰冷殺意。
她只有一個念頭:跑。
自己已經三番五次挑戰他忍耐的極限,以她的瞭解,他會做出什麼樣的瘋狂的事,她不敢想。
西涼還處在危險中,噩夢城還處在危險中,她怎麼能夠站在鐘樓上,安心的看着戰火的肆虐?
即便擁有玄氣,從那麼高的塔樓上墜落下來,腳下還是一震,猶如骨骼粉碎般的疼痛傳來,可她不敢耽誤半步。
“銀連。”
鐘塔上的毀,靜靜佇立着,縱觀全局,他是最冷靜的人。
他第二遍念她的名字,聲音又沉了幾個度。
銀連感覺到,空氣中好像有什麼東西變得不一樣了,是什麼突然冷凝下來,給她一種非常不妙的預感。
她知道他在叫他,聽出了威脅的意味,但腳步沒有停下。
就因爲知道他突然低沉下來的聲調的含義,她纔不敢停下腳步,反而跑得更快了。
“油鹽不進,軟硬不吃。”毀緊緊盯着黑夜中潛行的暗紅色身影,手上多了一張通體紅色的弓。
沒有箭,玄氣就是箭。
那把無比沉重的弓被他輕易的單手拿起,另一隻手緩緩的放在弦上,一拉。
弓如滿月,盡顯力道之重。
對準那道暗紅色的身影的時候,他猶豫了片刻,月光下的俊美面容變得有些失了血色。
不過很快,在想到那身大紅色的嫁衣的時候,他薄脣緊緊抿起,淡金色尊貴的眸子中閃過一絲戾氣,不由自主的鬆手。
“嗖”地一聲,玄氣長箭帶着無與倫比的威力,刺破空氣,疾速朝銀連射去。
飛快趕往城門的銀連,沒有放過周遭的任何動靜,就怕毀突然而然的出現在面前,攔她去路。
那支箭帶來的細微破空聲,雖然很小,但空氣被擠壓而形成的微小氣流,還是引起了她的警覺。
糟糕!
幾乎是瞬間,大腦來不及做出反應,身體就先一步的往左一閃。
大腿上傳來一陣令人難以承受的劇痛,幾乎讓她暈厥在此。
——銀連躲閃的時候根本沒有料到,玄氣凝成實質的箭,是衝着她的腳來的。
“折斷你的雙腿,你是不是就不會再試圖逃跑了呢……”
毀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她的身邊,雙手負在身後,那張紅色的弓,也同樣被他的身形擋住。
他的面容不管是從哪一個角度看,都堪稱完美,只是眸中不可掩飾的殺戾之意,破壞了整體的美感,使人心生畏懼。
銀連站不穩身子,只豎起了破天劍,刺入泥土中,以此作爲支撐,眼中仍然是不屈。
“只要有我一天在,我想盡辦法也要殺了你。”銀連皺着眉頭想要平息那種撕裂般的痛意,殊不知,她這句話,比她的劍還更能傷人。
就像是一把尖利的刀子,直接撬開了對面男人的心臟。
毀周身爆發出冷厲的氣勢,一手捏上了她的下顎,力道之大,簡直要將她的骨頭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