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 ”銀連雙手垂下,微微低頭喚道,“你還是再去一趟金點那兒……”
“住口!”年亞瀾冷冷喊道。
他的嗓音向來溫柔且磨人心智,從來沒有這麼冷硬的說出過什麼重話狠話來,現在顯然是被逼得急了。
銀連微嘆一口氣,一狠心,說道:“你不是想知道我在幽冥經歷過什麼嗎?我告訴你。”
年亞瀾卻有了不太好的預感,猶豫片刻;“見你去一趟幽冥,回來內斂了許多……怕是不太好的回憶,別勉強了自己。”
“雖然不是什麼愉快的經歷,但爲了讓你死心,我說出來也無妨。”
年亞瀾心裡一沉,似乎已經知道,從她嘴裡大概又要說出什麼更加殘忍的話。
“阿連,別說了。過去的事讓它過去好嗎?我只相信現在所看到的。現在,你在我的面前,這就夠了。”
他的話語中多了幾分急切,似乎有些害怕。
“不,如果你被人捅了一刀,還能視而不見,裝作什麼事也沒發生的,繼續無憂無慮的活下去?”
銀連冷笑,毀冰寒刺骨的話語猶響在耳側,“你也許做得到,但我不能。”
“阿連,別去想了,你越是這樣,我越是不放心你。”年亞瀾一把抓了她的手,發現手心裡透着涼意,愈發的憐惜。
“北幽凜你知道嗎?他是一個信奉無爲而治的王,幾千年來都在心無旁騖的修煉,直到我闖了進去。”
銀連反手握住了他,無意識的想在他的手心汲取哪怕一絲一毫的溫暖。
“幽冥域的管理者,久聞大名。”年亞瀾見她沒有反抗,似乎整個人都沉浸在了回憶中,抱着她坐上了高臺上的王座。
“是,他是一個合格的管理者,可惜我破壞了他長久以來的平靜……我不僅騙了他,還被尊上認出了身份……”
“尊上?”
年亞瀾或許對北幽凜的名字不是很敏感,但是聽到她陌生的稱呼毀爲‘尊上’,心裡一突。
“當時我爲了避開他,一路窩在凜的懷裡,不和他正視,甚至和衣臥在凜的牀上,用被子蓋住大半個臉……”銀連露出一個苦笑,“結果,他爲了試探我,竟然出手偷襲凜!”
十分了解銀連的性格,年亞瀾立刻猜了出來:“以你的性子,斷然不會棄朋友的安危於不顧。”
當然,他直接將北幽凜的位置定爲“朋友”,也是出於私心。
銀連並沒有過多的糾結於他的措詞,繼續說道:“我一出手,尊上就認出了我。他見我拔劍,擋在北幽凜的身前,一怒之下重創了北幽凜。”
“阿連是在自責?”年亞瀾側過頭,耳邊的碎髮蹭着她的臉,“並非是你的錯……”
“不,我想說的是我心冷的根本原因,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嗎?”銀連揪起他的一根頭髮,纏在指尖上把玩,“我昏睡了十五天,知道尊上把凜關了起來,一心想救他,就只裹了一條浴巾,跑到尊上的房間裡。”
她靠着年亞瀾,清楚的聽到他心跳節奏的突然失常,露出一個絕美的笑。
年亞瀾耳邊只剩下了一句話。
她只裹了一條浴巾,跑到了尊上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