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銀連知道,免不了要再做一回壞人了。
添油加醋,雖然她做得少,卻不是不擅長。
於是,在逐月下定決心想保住自己一條命,睜眼說瞎話的時候,銀連慢悠悠的開了口:“姑娘說話仔細點兒,絕殺殿的規矩,難道忘了?”
逐月眸色一緊。
“絕殺殿的規矩……”還真有這回事!但是,死亡的威脅就在眼前,她能怎麼說?
洛日夜幾乎掩不住眼中的笑意,銀連這女人,你不逼她一把,都不會知道她能給你怎樣的驚喜。
她是他所見過的,最特別的存在。
他甚至可以肯定,銀連絕對沒有接觸過絕殺殿的殿規,只是“不經意”的搬弄她城裡的那一套規矩,活學活用,還真套住了逐月。
絕殺殿的殿規中,確實有那麼一條:蓄意謀害高層,殺無赦。銀連雖然不知道具體條約,卻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因爲天境大部分的組織都有這麼一條。
“五十四,站過來些。”洛日夜突然叫道。
等着洛日夜最後宣判的銀連微微一愣,不知道他爲什麼突然來了這一句,和她預想中的有些不同。
但是,她不會傻到和洛日夜較勁,至少不是這個時候。
沒想到,剛走幾步,手就被他強硬的握住。
銀連面上的表情剛有一絲裂痕,心裡大驚,卻見洛日夜十分正色,鄭重的將彎月鉤鐮放入了她的手裡。
“護法有權利代本殿執行一切命令,爲本殿掃平一切障礙,並且,有先斬後奏的權利。”他緩緩吐出並不沉重的字句,似乎將一柄沾着鮮血的利刃完全交付在她的手裡,沒有一絲不捨的情緒。
銀連的心神完全被黑色鉤鐮上的死氣所吸引,忍不住的深思,根本忘記了,他要交給她東西,根本不必牢牢的握住她的手。
洛日夜得了半刻的便宜,嘴角微勾,顯示出不錯的心情。
他交給她任何處置的權利,至於逐月,在他眼裡本來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東西,倒不如博她一笑來得夠本。
和絕殺殿講善良仁義?向殺手求救?確定不是腦子燒壞了?
“不……殿主,主上,你不可以這樣……我好歹忠心耿耿的在您身邊跟了千年,您要是讓一個後輩殺了我,不怕下屬們寒心嗎!”
逐月做着最後的掙扎,一面驚惶的退避着,不讓銀連的鉤鐮有半點機會近身。
“死到臨頭,聰明瞭一回。”銀連吐出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字句,眸光暗沉的盯着緩緩後退的逐月,將玄氣灌注到黑鐮中。
原本死沉的黑色,因爲玄氣的注入而漸漸變成了暗紅,纏繞着地獄般陰暗詭異氣息的死氣。
“絕殺殿靠的就是鐵血般的紀律,致使千萬年來屹立不倒。”銀連斂眸,語氣淡淡,話語精闢得令人無法反駁,“而姑娘你已經違反了規矩,卻想要和殿主打親情牌饒你一命,敢問諸位絕殺殿之人,這位姑娘已經違背殿規行事,該饒,還是不該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