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魔女對年亞瀾說話的態度,出乎了銀連的意料。
什麼時候,年亞瀾容得別人在他面前這麼放肆了?
只是,年亞瀾看去並不生氣,只是一手捏碎了她的棍子:“別的都好說,萬顏不能放。”
“憑什麼呀!你把我抓來,都只是關在偏殿裡,把他抓來,和祈北一起丟到地牢去了……這是差別待遇!”
雲挽月心裡發急。
“不把你關進去,已經是仁慈。”年亞瀾不欲多說。
雲挽月卻不依不饒:“我知道你不抓我,是怕了小銀子來找你麻煩,可萬顏是她師父呀,你抓別人也罷了,抓她師父,她要是從地獄回來了,準要和你決鬥!”
她還不知道銀連已死的消息。
年亞瀾眼神黯淡了一分,喃喃自語:“我倒是希望,她能找門來……算是一劍將我斬於馬下,也心甘情願……”
可惜,人都已經沒了。
雲挽月見他表情不對,很敏感的捕捉到話意:“你這是什麼表情?小銀子是不是出事兒了?”
在她心目,能牽動這個笑面狐狸的事,也只有小銀子的安危了。
銀連有一瞬間的心虛,腳步挪了一下。
要是挽月知道了她的死……
她不敢再想下去。
可,年亞瀾像是懂得她的心思似的,收斂了不自覺外溢的情緒,重新化開一抹笑容:“她……好得很。”
銀連這才放下心來。
雲挽月纏着年亞瀾,一直煩他,想讓他把萬顏放出來。
這一打岔,年亞瀾原本對她的盤問,也都落了空。
白天在議事殿裡探聽到祈北和萬顏關在地牢裡的消息,也算有了一大進展。銀連當天夜裡,趁着不語陽沒在,偷偷的起了身,穿鞋底輕薄的夜行靴,來到了地牢的入口。
守在入口處的幾個小卒,全被她在暗處用銀針放倒。
銀連穿着最輕薄的裡衣,一身淒涼的雪白,顯得有些寬大。
空空蕩蕩的袖管,加無聲無息的遊走,黑髮瀑布般披在身後,十足的女鬼相。
她還真沒發現……絕殺殿的兇喪之服,到了晚,還有嚇人的功效。
見了她的人還以爲自己眼花撞見了鬼,偶爾有幾個能看清的,都在沒有發出驚呼之前,被銀針封鎖住了啞穴。
銀連幾乎暢通無阻的,來到了地牢關押要犯的地方。
前面只有一處冰冷的黑色金屬大門,沒有別的東西。
守衛這麼少?直接撬鎖進去?
她心裡泛起了嘀咕。
原本已經伸手去,指腹貼了鎖孔,但又放了下來。
不會有詐吧?
銀連本着警惕心,忽然回過身去。
沒想到,一股大力猛地把她撞在了冰冷的金屬門!
銀連的後背被撞得生疼,差點要脫口而出的“誰”字,在看清楚來人之後,艱難的嚥了下去。
不語陽!
他手的動作粗暴得不似平常,把她抵在門,眸再無一貫的冷靜睿智,似乎要噴出怒焰來!
“你、果、然!”他幾乎是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的擠出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