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野就正在玩這個好玩的遊戲,他靈活的躲藏着,那些朝他揮舞着的匕首刮不到他的外袍,然後,他用匕首在這些人的身上留下不大不小的口子,每一道的分寸都掌握的極好,不深不淺,正好讓這些血止不住的流出來,很慢,卻不會凝固。
黑衣人們看着身上越來越多的鮮血心裡有些發慌,當初的一時衝動到現在清醒下來頓時追悔莫及,可是無論怎樣,下場都是註定了的,不如拼死一搏,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想到這,他們不僅狠毒的怨恨起剛開始挑釁拓跋野的人,要不是他,他們也不會落得這幅田地。不由得在交手中尋找那個人的身影,突然將脊背一涼,他們看見那人癱倒在地上,無力地捂着自己的肺部,臉色慘白慘白的,像鬼,明明已經是死人的模樣,可是他卻還有着微弱的呼吸,瞳仁裡的顏色還沒有散完。
看到這,這些黑衣人們齊齊的吸了口涼氣,也在這時候,拓跋野收了笑意,面上無悲無喜,他好像終於玩夠了,又覺着這屋子裡的血腥氣太嗆人,身子沒有任何預兆的迅速移動,拉出幾道殘影。
在之後,他平靜的站在門口,淡漠的審視着這些人眼睛裡的驚駭,他們的胸口,全都留下了一個貫穿肺部的洞。拓跋野無聊的看着這些慢慢倒下去的人,打開了密室的門,閒庭信步的走了出去,接下來是他們的死亡時間,自己好好的品味吧。
他出去的時候身上帶着血,別人的血,光線漸漸明亮,照見從陰暗處走來的他,恍然如修羅。屬下擔心的上前問:“主子,您沒事吧……”
他搖搖頭,“無妨,叫他們準備準備,我要沐浴。”他淡淡的說。
這午後的陽光太高太遠,照不到那些徒勞的掙扎這死亡的人身上。
拓跋野這位屬下得了拓跋野的吩咐,走進那個密室的時候,眼中神色驚駭。
這昏暗的密室裡,橫七豎八的躺着屍體,他們眼睛死死的瞪大,瞳仁的顏色要已經散了,鮮紅的血洋洋灑灑的流了一地,血跡淺的地方已經乾涸,稍多一些的還泛着殷紅的顏色,更恐怖的是,這些人的肺,被人齊刷刷的開了一個洞,同樣的手法,每一個人傷口的位置都處理的分毫不差。全都死於肺部破裂窒息。
這屬下再聯想到拓跋野出來的時候滿身的血跡,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他們到底犯了什麼錯,主子要給他們這種最痛苦最殘忍的死法,他仔細地看了看,這些人手中還握着匕首,莫不是……
這種大逆不道的事他不敢再想下去,從懷裡掏出了化屍散,灑在屍體上,一陣刺鼻的氣味傳出來,這屬下躲到門外等了一會兒,再進來時那些死相恐怖的屍體都不見了,他又出去拎了好幾桶水,將這密室洗刷干將之後就回去覆命。
陰暗的密室,青石板已經恢復了原來的顏色,看上去跟前一天差不多,只是那不爲人知的縫隙裡,還有觸目驚心的血紅色。
這是在拓跋野看
來並不算什麼大事,殺了幾個屬下,不過是洗一個澡,扔一套衣服那麼簡單,他身邊又出現了別的黑衣人,一切都照常進行着。
晚間,秦月瑤將所有想要留在她屋子裡伺候的侍女全部打發走之後,藉着高懸着的昏黃的月光,拿出一團細細的黑線,在自己的牀邊忙碌了起來。
屋子裡的桌椅她特意叫奴才們仔細的排列過,正方便她把這繩子繫上去,黑色的細繩纏繞着拐了好幾個彎,最後,再通過朦朧的縹緲的帳幔,繫到秦月瑤的牀頭,最靠近她頭上的地方。在那個位置,她穿了一枚小鈴鐺,確保有人進到屋子裡,碰到細線,她就可以第一時間睜眼。
忙完這一切之後,秦月瑤提心吊膽的看着,不知道費盡力氣做的這一切,到底管不管用。她翻身躺在牀上,身子靠近牀的裡側,小小的手,就放在白天發現的機關的旁邊,一遇到危險,她可以第一時間按下這個機關,拿到那把淬了毒的匕首,然後,將那些想她死的人一個一個的殺掉。
秦月瑤躺在牀上,聽着外面微風吹着草木簌簌的聲音,淺淺的睡去,她不敢睡得太死,怕這一覺睡過去就再沒有機會把眼睛睜開。
這時候,一間奢華的屋子裡,面容精緻的男人神秘莫測的笑着,把玩着手裡的玉佩,忽然擡頭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天色,然後小心的放下那玉佩,對着黑暗處拍了拍手。一個黑色的影子應聲而出,渾身透着凌厲的殺氣。拓跋野淡淡的說:“第一天,你去,裝鬼吧,如果她不怕就走,怕,就殺了她。”拓跋野雲淡風輕的說。
那影子對這個任務似乎覺得有些憋屈,不過還是飄走了。主子的話,無論是什麼,都不能違抗,這是他在很小很小的時候,接受訓練時,學的第一堂課。十多年裡生活在最陰暗的訓練中,十多年後,他是靖安王爺手下最厲害的殺手。
秦月瑤的房間,她還在淺淺的睡着。黑影無聲無息的飄進了她的房間,隨着黑影來的,還有一陣冷風,這冷風吹醒了本就半睡半醒的秦月瑤。
她警惕的睜眼,卻只看見了空蕩蕩的屋子,可是她沒放鬆,這冷風來的不同尋常,不知是怎麼回事?她悄悄的將手放在了那一小塊突起上。突然,面前一個黑影迅速的一閃,秦月瑤緊跟着眼光一凝,卻又不見了那黑影的影子。
她嘴角溢出冷笑:“什麼人,在這裡裝神弄鬼!”那黑影似乎被這一句話驚退,竟然久久都沒有出現。
秦月瑤滿心戒備的盯着屋子裡的時候,黑影蹲在她的房樑上,猥瑣的補妝,他不會這些東西,只能將白色的粉胡爛的撲在臉上,好不容易弄完了之後,臉上的顏色還深一塊淺一塊。他也顧不得這個,一個縱身又進了秦月瑤的屋子,這一次他沒有選擇在遠處飄蕩,採取了最直接,最嚇人的辦法。
秦月瑤正警惕的望着屋子,就見黑影直接奔自己過來了。
那速度異於常人,並且,這人的上面沒有裝鬼用的細繩。
秦月瑤有一瞬間的怔忡,她不信這東西,這世上所有的鬼都是人捏造出來的,就像她嚇唬三姨娘一樣。來不及多想,用力按下手下的那塊凸起,啪的一聲類似機簧的響聲,她牀頭的小板子迅速彈開。
秦月瑤眼疾手快的抓起那淬了毒的匕首就對着黑影一送,她已經看見黑影一張慘白的,顏色深深淺淺的臉。她眼睛緊緊盯着他:“是鬼你就別躲!哼!”
秦月瑤冷冷的想到,在那匕首就差一寸就刺到那黑影時,秦月瑤突然覺得眼前一花,下一瞬間,手裡的匕首還在,慘淡的藍色的刀鋒在月光的映襯下像鬼魅人的眼。而身前的黑影卻消失不見,就像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一切都恢復了平靜,那股一直在的冷風也消失了。秦月瑤緩緩放下手裡的匕首,鼻端溢出一聲冷哼,不是鬼嗎?是鬼跑什麼?
黑影抽了抽嘴角,主子從哪弄來這麼一個丫頭,還真是手狠,這回來的要不是他,目測那匕首上的毒,能葬送一個大高手的命。猛地合身撲過去的那一瞬間,倒是被那個匕首驚了一驚,十幾年的訓練生涯讓他迅速感覺到了那匕首的危險,並且敏捷的做出了反應,在空中生生將身子一扭,折出了屋子。
他嫌惡的擦去臉上白色的粉,卸下去了手上大紅色的指甲套,將道具全都處理掉之後,身影一閃,消失在原地。
還以那間奢靡的屋子,那個精緻的男人。黑影在陰暗處平靜的敘述着剛剛發生的一切,語氣森冷,末了,他猶豫着說道:“主子……那匕首……”那匕首纔是最危險的東西,落在那麼一個人手裡……
拓跋野看了他一眼。“她找到那個匕首了……”他說這話的時候微微讚賞,那可以發現匕首的開關太不起眼,就算特意去尋找也不一定找得到,這個便宜女兒居然找到了,不錯不錯。
他想了想,對黑影說:“你先下去吧。”黑影沒有得到解釋也沒有過多疑惑,拓跋野話音剛落,他就消失在了原地,令行禁止。
這一夜秦月瑤睡得很不安穩,她把匕首藏回了原來的地方,後來還是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就怕在突然出現一個人,她一閉眼,就要了她的命。終於,在近凌晨的時候,她耐不住睏意,沉沉的睡去了。
這一覺沒有持續多長時間,秦月瑤就從沉睡中驚醒。凌晨的亮光已經照進屋子,牀邊幾條黑線大喇喇的攔在那,她麻利的下牀,算算時間再有一會兒就會有丫鬟叫她起牀,她迅速的將黑線解下,收好,然後裝模做樣的上牀睡去。
果不其然,她做完這一切不久就有丫鬟來敲門,不過,這敲門的聲音不怎麼好聽,“咚咚咚!”極其大力粗暴,這讓秦月瑤皺了皺眉,這些不知好歹的東西!
她起身,麻利的穿好衣服,就看見那丫鬟看也不看她,就堂而皇之的推門進來。她手裡還端着個水盆,手腕上搭了一條潔白的毛巾,毫不客氣的將水盆往梳洗架上一放,因爲動作太大,銅盆中的清水溢出了些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