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湯，渾身上下都暖了。
即使露臺是室外，這會兒都不覺得冷。
“今天咱們喝點黃酒吧，我提前溫好的。”說着林楓筠就從邊上得小鉢中拿起一個白色瓷瓶。
裡面正是她提前用熱水一直溫在那邊的山陰黃酒，裡面還擱了薑絲和話梅。
其實黃酒纔是真正的國酒，與啤酒、葡萄酒一起並稱爲世界三大古酒。
從歷史沉澱來看，黃酒走過的路比白酒走過的橋還長。
武松打虎喝的是黃酒，杯酒釋兵權、貴妃醉酒、曹操與劉玄德煮酒論英雄也都有黃酒的身影。
一直到解放前黃酒都是江南名士們的最愛，而且還是達官貴人們宴請的首選酒類。
而所謂的白酒以前叫燒酒，並不被上層人士認可，只是勞苦大衆的飲品。
飯後林楓筠泡了一壺清茶，用來解酒。
只能說心裡真有所愛的女人，又有幾個能接受男人三妻四妾呢。
馬涼倒不是怕負不起責任，而是自己清楚對方的過往，想必林楓筠也能猜到他一些事情，這纔不敢貿然行事。
他褲子都準備脫了，就這？
心頭有一陣熱血上涌，甚至都想直接上去用強了。他知道只要自己堅持，林楓筠最終不會拒絕。
馬涼點了點頭回道：“嗯，過幾天我就走。”
吃着小菜，喝着黃酒，身體漸漸熱了起來。尤其是砂鍋裡小火一直煨着的紅燒羊肉，更是冬日進補的好物。
可在江南地區，一直有嗜愛黃酒的人羣，尤其在魔都周邊就更是如此。
這次回去，真不知道又會迎來父母怎樣的逼問。
看着神情掙扎的林楓筠，他也不想強迫，長嘆了一口氣道：“好，那我先回去了！”
唉，眼前這個我見猶憐的女人，說實話真不好輕易招惹呢。
直到今天實在抵不過思念之情，這才約了馬涼今晚過來吃飯。
可他自己不夠硬氣啊，畢竟外邊還有別的女人呢，回頭萬一傷着對方，那可不好收場。
建國初期糧食短缺，國家大力推廣出酒率高、節約糧食的釀酒技術，以汾酒爲代表的清香型白酒才漸漸佔據了大部分市場。
馬涼也不好多問，又陪着幹了一個。
女人的心思，還真是難以揣測啊！
終究是被傷過一次，再不像以前那般奮不顧身。
“過幾天就放假了，你要回老家嗎？”喝着喝着，林楓筠突然問起了最關心的問題。
馬涼大笑着附和道：“嗯，祝我們”
不像前世那些逢場作戲的女孩子，錢給到位什麼都好說，根本不會管他晚上是不是在別的女人家過夜。
望着她醉意朦朧的急切樣子，他心軟地回道：“年前可能沒時間了，咱們年後再見吧！
快上去，別胡思亂想，我沒生氣。”
林楓筠這般糾結，豈不是正合了那句：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來。
年齡漸長的她，其實有點害怕回去過年。
說實話，他前世就沒怎麼喝過黃酒，更沒有喝過溫過的黃酒。
她怎會看不懂馬涼眼神中的暗示呢，可今時不同往日，此刻終究是理智佔了上風。
“沒事呢！”林楓筠披上外套，堅持要一同下去。
馬涼很是無奈地苦笑一聲，既然明天還盼着他來，那今晚又何必讓他走呢。
“嗯，我可能要晚幾天回。”林楓筠自顧自地說出自己的安排，只是臉上的神情頗有些欲言又止。
“什麼時候回來？”林楓筠聞言像是有些魂不守舍，竟又急着追問起來。
“嗯，等你走我就上去。”林楓筠這才稍稍安心，但仍堅持要看着他離去。
不一會兒，馬涼攔了一輛出租車，這才說道：“快上去吧，我走了！”
這纔是她心裡不斷掙扎的原因，也是逃不過的現實。
馬涼知道她是緊張自己，生怕他因此而生氣。
“祝我們”林楓筠柔情似水地回望着馬涼，眼神堅定地說出了心中所想。
今生所遇的幾個紅顏，均是美得不可方物、各有千秋，遠不是他前世那些鶯鶯燕燕可比。
他舉起杯，和林楓筠碰了一下：“呃，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謝謝你的晚餐？”
大齡女青年都有同樣的困擾，家裡對婚事早已經催得不行。之前一直以找了男友敷衍父母，可之前的那個衰人又怎能往家裡領。
眼神不時地直勾勾地望過去，絲毫不掩藏自己的意圖。
“嗯呢！”林楓筠點了點頭，心裡既有些高興又帶着一絲難過。
馬涼心裡頗有些期待，這會兒當然不會急着告辭走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着。
“晚了，你該回去了。”林楓筠被看得害羞不已，強忍着衝動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總不能你四處彩旗飄飄，還指望人家對你癡心不改吧，現實中這種案例太少太少。
尤其是眼看着就要回家過年，將會再次面對父母的靈魂拷問，她的心就更亂了。
馬涼見狀忙關心道：“沒事兒吧？”
而眼前的楓老師，則是最需要謹慎對待的女人。越是瞭解對方，馬涼就越是不敢輕舉妄動。
既是高興馬涼尊重她，又難過二人之間又註定了是一段非正常的感情。
馬涼愣了愣神回道：“回去待個把禮拜，應該初七左右就回。”
相比於那天重逢時的情緒激動，這些日子林楓筠冷靜了許多。
至少馬涼沒有聽過，所以他也一直很不願意面對這個問題。
上輩子加這一世，他雖然遊戲紅塵，但從未想過要傷害任何一個女人。
儘管時常都想和馬涼見面，但過往的思維慣性又一直壓抑着她的悸動。
“你明晚還來吃飯麼？”林楓筠終於急了，忍不住開口問道。
起身走到門口，馬涼柔聲勸道：“別送了，外邊冷，我自己下樓打個車就行。”
林楓筠是姑蘇人，她父親也是一位黃酒愛好者，所以就學得了這手溫黃酒的技術。
可她畢竟是個傳統的女人，也沒有真正經歷過情感的所有過程，不可能像冰美人姐姐那樣不顧一切。
“沒事呢！”林楓筠又舉杯提議道：“來，提前祝我們新年快樂！”
大家最好都是伱情我願，誰也不傷着誰。
相遇、緣分，亦或是命運的安排，一切都在酒裡。懂彼此的人，並不需要說得太過直白。
世上唯有真情最可貴，關鍵這事兒還是相互的。
哪怕是冰美人姐姐，竟也變得越來越癡纏起來。
馬涼接過杯子，手中頓時就感覺到了一絲溫熱，聞了聞杯中清澈透明的琥珀色酒液，感覺很新鮮。
可正因爲這樣，相處起來纔有了更多顧慮。
馬涼也不待繼續磨嘰，坐上出租車就走了。
如果是一心一意，馬涼自然是不需要多想，直接上就對了。
她拿出兩個小杯子，一人倒了大半杯，朝馬涼遞了過去。
一直喝到夜深，黃酒全都喝完，後面又開了一瓶紅酒繼續。桌上的菜式也消滅了大半，二人都有些醉意上頭。
可事情卻有些不朝着他設想的方向發展，無論是江大學姐還是柳妖女，都不是好打發的主兒。
馬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啥玩意兒？回家？
站在路口，二人一時相對無言。
短短三個字，卻意味無限。
或許分開一段時間，兩人都想想，會更清楚彼此的心意。
直到出租車再不見蹤影，林楓筠這才一步三回頭地慢慢走上樓，只是心裡的惆悵更盛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