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蓋對姜德一拱手說道“請寨主下令!”
姜德便對晁蓋等人說道“晁蓋、劉唐聽令,命你二人配合阮家兄弟誘敵深入,公孫勝聽令,命你隨船隊回山,這些括田綱都是民脂民膏,絕對不能有失,否則我梁山就欠於天下百姓了。吳用先生隨我和許先生共同觀戰,其餘莊客跟隨杜遷、宋萬二頭領分開埋伏!”
晁蓋等人見姜德軍令下的極有章法,又知道早有伏兵在這附近,心中大安,對姜德齊聲道“謹遵將令!”說完便各自準備去了。
姜德和許貫忠、吳用坐上了一艘小舟,姜德對吳用說道“此次多虧吳先生了。”
吳用連忙說道“爲主公效力,是小生的心願,只是今日還有一個變數,便是那入雲龍公孫勝,此人是自己找到晁蓋家中,說要取那括田綱的,如不能將其折服,恐怕日後另有麻煩。”
許貫忠輕笑道“所以主公才讓其單獨前往梁山,這還請吳兄出馬才行。”
吳用拱手道“那好,我就走一趟,必將其說來主公賬下!”
——
何濤帶着人一路跟到了梁山水泊旁,旁邊跟着來的雷橫攔住說道“大..大人,這..這是梁山..山泊,有..有很厲害的山賊..水寇!不得輕進啊。”
何濤哼道“我看你這廝是貪生怕死!這大宋天下,我等哪裡不能去的?那梁山水寇的事情我也聽說,不過是利用地勢罷了,我等小心一些就是。”
雷橫見勸不住,也只能跟着上前,走沒多遠,就看到前面有幾艘船隻,正在那裡裝着什麼,其中一人一頭紅毛,一人壯如鐵塔,正是晁蓋和劉唐。
雷橫看的暗暗叫苦,心中說道“這個晁保正,怎麼還在此處磨磨蹭蹭?”
晁蓋等人好像看到了官兵,連忙加快了速度,連忙離水而去,連還在岸上的幾個箱子也顧不上了。
何濤帶人跑上前,用刀砍開箱子,就看到無數金銀掉了出來。
何濤拿起一個一看,頓時大喜的說道“正是失落的括田綱!快,去各處收集船隻到這裡來,只要追回了括田綱,所有人都重重有賞!”
雷橫連忙攔住說道“何大人,這不是說不入湖泊嗎?別忘了鄆州的前事!”
何濤哪裡理他,說道“那是鄆州,不是我們濟州!快快快!勿要走了賊人!”
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收集到了數十條船隻,何濤見雷橫不想入湖,乾脆讓給他三四十人守在這裡,其餘人上船追擊。
雷橫坐在沙灘上,看着船隻漸漸消失,嘆了口氣,對旁邊的人說道“這梁山據...據說有一兩百山賊,我..等人數不過相當,那晁蓋既然上..上了梁山,如何..能抓,這何..何巡檢立功心切,恐怕只會誤了兄弟性命啊。”
旁邊的人說道“雷都頭說的在理啊,只是勢必人強,我等也只能聽他人調遣。”
正說着,突然聽到一聲炮響,兩邊的樹林中突然響起震天般的喊叫,雷橫連忙提刀在手,只看到左邊一個大漢,手提金剛劍,右邊一個大漢,倒拿點鋼槍,後面各跟了數十人,各拿刀槍弓箭,圍了上來。還有四五十步,那些弓箭手便搭弓射箭,根本不準備喊話鬥將。
雷橫叫道“快快迎敵!”
但哪裡來得及,不少人慌亂的方向都找不到了,只覺得四處都是敵人,弓箭襲來,射中了三四個人,哎呀的慘叫聲,更顯的混亂,幾個膽小的一看到別人被弓箭射中,鮮血流了一地,嚇得啊呀一聲倒在旁邊不敢動彈。
這邊雷橫陷入了苦戰,另外一邊的何濤卻是陷入了迷茫,本來隔了小半個時辰,就怕追不到,只能四處尋找,這一下還真的找到了,尤其是那紅毛的漢子,站在牀頭比什麼都要顯眼,何濤連忙調集人馬圍堵了上去,卻又一下不見了,如此三番五次,漸漸到了一個到處都是蘆葦蕩的地方,何濤看着四處的蘆葦蕩,心中突然跳了一下。
“煙!有煙!!”
“着火了!這邊也着火了!”
此時吹的是南風,火借風勢,風助火威,又不知道從哪裡飛來無數火箭,何濤的船隊頓時亂做了一團,四處亂跑。
“中埋伏了!快!快撤!!”何濤大聲的叫道,但到處都是哭喊聲的戰場,只有附近幾人能聽到他的聲音。氣的他連忙敲着金鑼,這才慢慢調動船隊從火中突出來。
何濤帶着人好不容易衝出火圈,又聽到一陣喊,何濤只看到出現了兩路船隊,一隻船隊上站着一個手持長斧的壯漢,一隻船隊上是一個鋼須白髮的老人,這些人各個用黑布蒙着面,衝上前來,遠的用弓箭,近的用刀槍,殺的湖水都紅了起來。
何濤嚇得抱着頭,只要船開的快點離開,又一路殺出,卻是五個殺神,兩個何濤正認識,就是那晁蓋劉唐,嚇得他再轉船頭,往岸邊趕去。
岸上,雷橫舞者撲刀和杜遷、宋萬戰到了一處,杜遷宋萬一個長兵,一個短刃,一個近攻,一個遠打,配合的極好,雷橫明明在武藝上高了這二人一籌,卻就是戰不贏。
在看其他人,早已被梁山軍廝殺乾淨,只有十幾個受傷投降的蹲在一邊,雷橫的眼角突然看到遠處飄來一艘船,知道是自己這邊的船,連忙大喊“快來救我!我乃雷都頭!”
何濤看到岸上居然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嚇得也不敢上岸,呆呆的站在船頭,晁蓋等人追上,看到何濤這樣,哈哈大笑起來,再看對面岸上是雷橫,晁蓋對左右說道“那雷都頭卻是我的舊人,不可這樣讓他折了性命,讓我上前說上一說。”
船隊上前,晁蓋喊道“雷都頭,莫要再打了,歇一歇吧!”
杜遷和宋萬二人和雷橫打的也是氣喘吁吁,要不是有一羣弟兄在後面看着,恐怕早就不想打了,也趁機退到一邊休息。
雷橫看到晁蓋上前,嘆道“保正害的我好苦啊!”
晁蓋抱拳說道“都頭見諒,這括田綱的錢財都是不義之財,我等取之也是替天行道啊。”
雷橫看了看四處傷亡的弟兄,連忙說道“這些也都是我們鄆城縣的鄉親,還請天王救治一番。”
晁蓋也知道自己是新來,這樣的事情也不敢做主,看向杜遷、宋萬等人,杜遷說道“主公有令,此戰爲我漢人內鬥,不可喜,凡有傷亡,不分敵我,皆要救治,都頭放心吧。”
雷橫一聽,嘆道“沒想到王寨主居然如此深明大義,不愧是一寨之主!”
成閔在船上叫道“什麼王寨主!我們的寨主姓姜,你說的王倫無才無德,已經被我們寨主斬殺了!”
雷橫這才恍然大悟的說道“原來如此,這樣就說的通了。”
晁蓋對雷橫說道“雷都頭,此戰你已盡力,只是這狗官不聽你的忠言罷了,我看你此次回去也落不到好,不如和我一同上山去吧。”
雷橫看着已經被綁的和糉子一般的何濤,也猜到和何濤一起的兵馬已經全折在這樑上水泊了,他閉着眼想了想說道“保正,我還有老母在家,實在無法上山,如果保正還記得往日情分,就請放我和何觀察回去吧。”
何濤聽得連連點頭,阮小七看到何濤這樣,氣的用刀背敲了他一下,疼的何濤差點背過氣去。
晁蓋也做不得主,只能再看宋萬等人,阮小二拱手說道“主公有令,如保正遇到熟人,自可放去。”
晁蓋感謝的對梁山方向拜了拜說道“多謝小郎君如此信任,都頭,你就帶何觀察走吧,只是何觀察需留下點東西,也剩的讓人再敢輕視我梁山!”
旁邊的阮小七拿出匕首,對着何濤耳朵就削了一下,一隻耳朵血淋淋的掉到了地上,然後將其放上岸去,又給了傷藥,讓雷橫等人離開。
雷橫等人回去,何濤立刻對時文彬說雷橫和那晁蓋如何相熟,又讓人帶信回濟州府上報,時文彬無奈只能將雷橫下了大獄。
不說雷橫,再看梁山,晁蓋等人來到了金沙灘,這也是晁蓋第一次上梁山,看着梁山的地形,不由嘆道這裡的確是易守難攻的好地方。
一路上山,晁蓋一路看一路吃驚,他發現一路上的嘍囉居然都有甲冑在身,各個精神飽滿,走起路來,虎虎生風,說起話來,如雷似霆,似乎人人是精銳,各個是英雄。
來到聚義廳前,衆人看到兩面杏黃旗,一個大寫聚義保民,一個上書替天行道,晁蓋等人唸了幾遍,心中各自另有想法。
晁蓋是個藏不住的人,他對劉唐說道“小郎君果然是真英雄啊,這兩句說出了我等心中的話。”
劉唐點頭應和,衆人再往裡走。
聚義廳內,衆人見禮,姜德問道“此戰我軍斬殺多少?收穫幾何?又有多少兄弟受損?”
成閔上前說道“回主公,我軍此次共斬殺敵軍超過一百二十人,俘虜三十餘人,繳獲兵刃弓箭數十,有十三個弟兄傷亡,其中陣亡的爲三人,都是被弓箭所傷。”
晁蓋出來說道“主公,這些人都是因我等所傷,我等願意出資撫卹兄弟,必不使弟兄心寒。”
許貫忠走出來說道“晁保正此言誤也,沙場征戰本就如此,而且我山寨自有規令,今日如晁保正上山,爲晁保正而傷亡的弟兄撫卹就要晁保正出,日後他人上山又該如何?主公,此例絕不可先開。”
晁蓋被說的有些尷尬,公孫勝上前說道“寨主,我看可以這樣,我等剛來,無甚功勞,這括田綱本就是民脂民膏,寨主替天行道,爲民聚義,這錢讓梁山用可比我等幾個兄弟吃喝好多了,不如讓我等將這括田綱獻入山寨,也好使的我等心安,二來傳出去,也會說我等兄弟義氣,取這錢財不是爲了一己私慾。”
姜德摸着下巴,陷入沉思狀,吳用偷偷上前,推了一下晁蓋說道“保正還不上前,我等日後在山寨有何等地位,就看今日了。”
晁蓋一聽,連忙上前拜道“寨主,我等真心投靠,連性命都願託付寨中,何況這點浮財?還請寨主三思!”
姜德嘆道“好吧,那我就替山寨和百姓收下了,許先生,今日傷亡的將士,所有撫卹加倍,另外殺豬宰羊,好生慶賀此戰!”
“是!主公!”許貫忠應了一聲,退到一邊,吳用和公孫勝對視了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姜德又說道“今日有晁蓋、吳用、公孫勝、劉唐四人帶着財報無數,好漢數十人入夥,我梁山廣邀天下好漢,沒有不納之理,劉唐聽令!”
“劉唐在!”
“命你爲三關副將,與杜遷、宋萬分守三關,不得有失!”
“遵命!”
“公孫勝聽令!”
“貧道在!”
“命你爲軍師參贊,大寨留用!”
“貧道領命!”
“吳用!”
“小生在!”
“命你爲副軍師,爲許先生之下,大寨留用,主管錢糧調遣。”
“小生聽令!”
說完,姜德看向了晁蓋,晁蓋也有些緊張,這吳用都成了副軍師了,自己怎麼樣也應該獨領一軍吧。
姜德說道“晁蓋聽令!”
“晁蓋在!”
姜德看着晁蓋停了一會,才說道“晁保正爲人忠肝義膽,我素來知曉,又有大義在心,可服人望,封爲副寨主,我不在時,統領全寨,凡寨中大小事務,皆可過問。”
姜德話音未落,成閔就叫了起來“主公,這怎麼行,晁保正不過是新到之人,如何能坐副寨主之位?”
晁蓋也連忙說道“是啊,我不過一個鄉野莽夫,不懂大事,如何能做?還請寨主另外選一職位,就是爲一馬前卒,我晁蓋也絕不二言。”
姜德先是對成閔罵道“你這廝,我在發將令,未讓你發言,如何敢胡言亂語?等議事結束後,去關禁閉一天!”
成閔啊了一聲,低着頭不敢說話,晁蓋不由對成閔小瞧了一眼,這禁閉大概就是和坐牢一樣吧,怎麼一天就這樣沮喪,再看其他人,發現各個臉上都寫着同情,這才覺得大概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姜德繼續說道“保正你聽我一言,我姜信之心在天下,這梁山不過一地罷了,日後遲早有一天我會帶着諸位離開梁山,建立我們自己的天下,可這梁山乃我等根本,不可無人鎮守,保正爲人忠厚,我想日後將這個重任託付給你,還請明白。”
晁蓋這才明白,立刻說道“晁蓋聽令!”
姜德點點頭,又說道“但我梁山也自有規矩,所有上山入夥的,都要參加軍訓,這一來是爲了讓其瞭解我梁山軍中軍規,二來也是讓那些心智不堅的人趁早離開,省得日後上了戰場,誤人誤已。”
晁蓋拱手說道“既然是山寨舊例,我等聽命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