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德這才知道,此時的李師師早已豔名四起了,搞不好連和趙佶都見過面了。
許貫忠打趣的對姜德說道“主公,可想一睹芳容?”
姜德搖搖頭說道“按照你的說法,這李師師年紀比我大了不少啊,何況我本來就對這些詩詞歌賦的沒多大興趣,這李師師要是能和我說說天下大事,我倒是有點興趣。”
“這位小郎可就錯了!”旁邊的一個書生大概是聽到了姜德說話,指着李師師所在的繡樓道“這李大家可不僅僅是會吹拉彈唱,你無論是和他談論兵法還是農事,她都可以說上一二,若非如此,焉能讓世人如此趨之若鶩?”
姜德這才正眼看向那繡樓,其實在姜德心中,並沒有什麼收集古代美人的情節,一來燕肥環瘦,各有所愛,古代的美人不一定對他的胃口。二來作爲穿二代的他早就明白,像他這樣有一天可以回去的穿越一族最大的忌諱就是隨意動情,就像他老爹,穿越了一個時空就帶回來好幾個,被幾個娘聯合修理一頓後,去其他時空就再也不敢亂來了。
“主公?可有興趣?”許貫忠又問道。
姜德笑着指了指許貫忠說道“我看大概是許先生有興趣吧?”
許貫忠搖搖頭說道“學生心中對風月之事並無太大興趣,只是主公,我們瓊樓有百樂之所,但卻缺少一個花魁坐鎮不是嗎?”
姜德一想,的確如此,自己能招攬到的,恐怕只有那些普通人,真正的大家都被各樓視爲珍寶,自己要推一個上去,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一來需要時間,二來自己也沒有這個功夫,梁山已取,後面自己的精力必然無法放太多在這上面。便說道“罷了,既然到了,就見見吧,去,送上這個,就說大名府姜德、許貫忠求見李師師姑娘。無論她見與不見,都送給她了,就說以示我等誠意!”
那黑衣武士拿過姜德遞上的東西,便快步擠了進去。
繡樓中,一個倩影正在休息,剛剛二十出頭的她,臉上的稚氣漸去,桃花眼自帶媚意,嘴角微彎,剛剛彈過一曲的她正看着窗外,也不知道想着什麼。
“我的好女兒,快來看看,這可是個稀罕貨啊!”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婦人走了上來,只看她穿金戴銀,一身華貴,臉上也上着妝容,但時間的摧殘已經讓她無法得到男人的追捧,她便是收養和調教李師師的李媽媽,昔日也曾有過一段輝煌,但現在,卻只能靠着李師師吃飯了。
也許就是看到了自己李媽媽的樣子,李師師纔對那些追逐她的人充滿了厭惡...即使那個人是當世最高的存在,也是一樣。
李師師放下眉筆,回頭說道“是什麼東西,讓李媽媽如此驚喜啊?是寶石還是美玉?”
李媽媽遞給李師師說道“都不是,你可見過這樣的東西?看上去像是水玉,其實材質倒是其次,尤其是這款式,忒得可愛,也不知道是哪個大師之作,可謂是巧奪天工了。”
李師師接過一看,頓時美目大睜,只看到手裡清澈透明的小玩物,樣子不大,一手可握,但貴在這材質極爲透明,毫無雜質,光這一點就可謂是絕世之寶了,再說這款式,一位清冷仙女,一輪圓月,一隻玉兔,半樹桂花,仙女眼神落寞,似乎在想着什麼,玉兔眼神天真,彷彿想安慰仙女又不知道如何做,再看這仙女衣服,一勾一劃,如同天成,早不到半點人工雕琢的氣息。再看空白處,有一句詩句,寫着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
“這是...嫦娥?”李師師喃喃的說道,然後生怕把東西搞壞了,兩手託着,對李媽媽說道“李媽媽,這東西太珍貴了,對方所求何事?”
李媽媽搖搖頭說道“沒說什麼特別的事情,就說大名府來了兩個人,想見一見女兒你,來的是一個黑衣下人,還沒見到正主呢,那人還說了,無論見是不見,這東西都送給我們了。”
李師師搖搖頭說道“此物如在周天子時,恐能換十幾城池,怎能隨意收取,玲兒,幫我看看可有什麼失禮之處,李媽媽快請那二人前來,能有這樣的寶物,恐怕不是普通富商那麼簡單。”
李媽媽點點頭說道“好,那我讓那二人進來。”
玲兒一邊給李師師做最後的打理,一邊說道“師師姐,就是官家上次來,也沒看到你如此重視,爲何今日卻是這樣?”
李師師笑着說道“官家何人?我對於他不過是一玩物罷了,我對其隨意,傳出去只會讚我。而此人卻是真心相交,又怕不是俗人,如我失儀,日後傳出去,豈不是被笑死?”
小丫頭並沒有明白太多,此時樓下鈴鐺響,李師師知道人來了,果然聽到外面有人說話。
“兩位郎君少歇,我去請我女兒出來。”
“有勞李媽媽了。”這是一個聽上去較爲稚嫩的聲音,李師師皺了一下眉頭,看到李媽媽進來,示意了一下,李媽媽點點頭,李師師嗯了一聲,走了出來。
出來一看,卻看到一個小公子,看上去不過十四五的樣子,一個書生,也甚是年輕,二人正在說着什麼,臉上沒有一絲她平日看多了的激動和好奇,彷彿只是在等什麼菜一樣。
小公子擡起頭,看向了李師師,李師師禮貌性的微笑了一下,小公子自然就是姜德,姜德對李師師點點頭說道“可是師師姑娘?”
李師師施禮說道“見過二位官人,二位官人的禮物太過貴重,師師不敢收,還請二位官人收回去吧。”
說着,旁邊的玲兒已經端着水晶人偶遞到姜德身邊,姜德哈哈一笑,揮揮手說道“今日不是大家義演嗎?就把這個也賣了金銀,然後獻給那些窮苦百姓吧。”
李師師聽姜德這樣說,便也謝道“那師師就謝過小郎君了。”
幾人坐下,李師師問道“不知道二位官人是想聽曲,還是想下棋?又或者其他?”
姜德搖搖頭說道“師師姑娘的曲子,我們剛剛都已經聽過了,許先生還懂得一些,我卻是聽不出什麼好歹,也就不聽了,否則還說我牛嚼牡丹了,何況我們此次來,一不爲聽曲,二不爲下棋,只是爲了師師姑娘前途所來。”
“前途?”李媽媽有些警覺的看着姜德二人說道“我和我女兒日子過的很好,哪裡有什麼前途之憂?”
許貫忠嘆道“李媽媽所言甚是,師師姑娘芳名蓋京師,吃的是佳餚,穿的是綢緞,用的是金銀,可見十年之內,師師姑娘都不會爲前途擔憂,但十年之後呢?二十年之後呢?千年以來,還從未聽說過四十歲的花魁。”
“我說兩位小哥,我家師師可不贖身!你們還是死了這條心吧!”李媽媽雙手一叉,怒目而視的說道“好了,你們給我走!我還以爲是什麼人,搞了半天不過是登徒子罷了!”
姜德輕輕一笑說道“登徒子?不棄糟糠之人何其難得,也不知道爲何世人說其好色。當真可笑可笑,何況我等何時說過要師師姑娘贖身的?不說其他,師師姑娘自己願不願意也是兩說吧。”
李師師看着姜德,問道“那小郎所言何意?”
許貫忠接過話說道“我還沒介紹我二人,我乃大名府許貫忠,一個無名書生,不值一提,此乃我家主公姜德,瓊樓、宜家油坊的東家,此次我們前來,就是希望師師姑娘能加盟我們瓊樓的!”
“瓊樓?”李師師也是風月場中人,對天下大小名樓自然也是如數家珍,這瓊樓和其他的樓都不一樣,沒有什麼花魁,而是靠美食佳餚以及各種旁人都沒見過的新奇之物贏得的偌大名頭,尤其是當瓊樓在大名府的名頭蓋過翠雲樓後,更有人將其與東京的樊樓並稱爲樊瓊。
而李師師更是知道,就在大相國寺那裡,以及開土動工,準備搭建新的瓊樓,不少人傳說,等那瓊樓建起,樊瓊就要變成瓊樊了。
許貫忠繼續說道“相信師師姑娘和李媽媽也知道,我們在大相國寺旁已經開土動工了新的瓊樓,但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在這東京城中,要想蓋過那樊樓,除了要有佳餚美食,瓊漿玉液外,還需要師師姑娘這樣的絕代佳人,說實話,相比起來,其實我更看重的是李媽媽,李媽媽能調教出師師姑娘這樣的絕代佳麗,相信必有手段,我瓊樓新開,需要不少人手,都需要重新調教,這方面如果能得李媽媽之力,那就再好不過了!”
李媽媽一聽,連忙害羞的說道“你這官人說的話也真是好聽,我還第一次聽到來我這裡,不是最想要我家女兒,而是要我這黃臉婆的呢!”
許貫忠一臉嚴肅的說道“他人看的是李媽媽和師師姑娘之貌,我和主公看的是才,就算李媽媽今日已年過八十,在我等心中,也比那雙九年華的丫頭珍貴啊!”
李媽媽搖搖頭,嘆了口氣說道“說是你會說,只是我們母女二人在此處自在快活,卻不想重新入誰門楣看人臉色。”
許貫忠看向姜德,姜德仔細的看了看李師師,說實話,李師師確實漂亮,身材雖然不是後世所推崇的凹凸有致,但嬌弱之下,讓人看的心醉,當然,姜德明白李師師能在這麼多的名妓中殺出重圍,恐怕樣貌是其次,才華纔是最重要的。
姜德想了想,說道“那就不看我等臉色,直接做我瓊樓主人如何?”
姜德這一話,頓時讓滿堂皆驚,這可是瓊樓,大相國寺旁的地塊,不知道要多少錢財,這做主人,難道是要把瓊樓送給李師師?這也太大手筆了吧,許貫忠生怕姜德是被李師師迷住了,喝道“主公不可!”
李師師也連忙說道“小郎君不可!”
二人幾乎是同時發聲,二人對視了一眼,許貫忠此時突然明白那些古人爲何極爲厭惡皇帝身邊的美人了,這真的會有魅主惑上的可能啊,許貫忠甚至對李師師有了一絲殺意。
姜德按着許貫忠的手說道“許先生莫急,待我說完,我姜德雖爲瓊樓第一股東,但並不是只有我一人,我願意將我東京瓊樓的一部份股權讓給師師姑娘,師師姑娘可以金銀入股,也可以以人入股,或佔整個瓊樓一部,或佔某一部門,我準備在瓊樓爲師師姑娘量身打造一個部門,如果姑娘喜歡,便可爲該部門總裁,如何?”
許貫忠聽到姜德只是想讓李師師入股,這才長舒一口氣,他看了看李師師,覺得李師師確實有入股瓊樓的資本,不說其他,這麼多年做下來,恐怕十萬貫是積累到了吧。
李師師有些心動,她雖然說還沒有到對這樣的風月日子厭惡的時候,但也明白這樣的日子不可能真的持續到永久,自己也有人老珠黃的時候,就和媽媽一樣,昔日也是個花魁,今日卻連個名字都沒人記得。
李師師點點頭,站起來對姜德施禮說道“小郎君好大的魄力,又處處爲師師着想,實在讓師師難以說出拒絕二字,只是不知道師師和媽媽能佔股多少?那爲師師設計的部門又是什麼?”
姜德說道“那就要看二位能出多少金銀了,至於部門嘛,姑娘可知道《白蛇傳》?”
李師師雙目頓時爆出一陣光彩道“斷橋難斷塵寰事,西子湖畔續前緣。現在何人不知道天下第一奇書《白蛇傳》呢?”
姜德摸了摸自己的臉說道“我們這書有這麼高的名聲嗎?許先生你沒和我說過嘛。”
李師師頓時驚喜的叫道“《白蛇傳》是二位官人所著?”
許貫忠立刻推功說道“都是我家主公創意,小人不過潤色一二罷了。”
李師師連忙站起來,倒了一杯酒,興奮的說道“真的是太失禮了,《白蛇傳》我也熟讀,人間情愛盡在其中,實在是妙筆生花,讓人讀之難忘!”說着,李師師自己喝了一杯。
姜德謝着拱拱手道“我這部門便和這《白蛇傳》有關,現在已經有不少人開始說書的說這《白蛇傳》,但講故事焉能讓他人完全感受其中故事神奇?我準備創一部,名爲戲曲部,主要負責我瓊樓所有歌舞聲樂,另外還要創作戲劇,也就是歌舞的一種,這個部門恐怕工作是不少的,也不知道師師姑娘是否願意,如果嫌累,也可以只爲顧問,顧問者,供上諮詢也,如我瓊樓在曲樂上有問題,師師姑娘前來指點一二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