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
“大哥,這裡的感覺真不錯,比內黃更有軍隊的感覺了。”岳飛擦着汗,帶着王貴等人走到姜德的辦公室內,姜德放下筆,笑着說道“那是當然了,師父呢?”
王貴拿過旁邊的茶水倒了一杯,喝了一口說道“師父說去鄆城縣看看,說想知道梁山治理下的新式農村是什麼樣的。”
姜德搖搖頭嘆道“什麼新式農村,不過是除了一些劣跡多的地主豪強罷了,加上有幾個懂農學的人幫助百姓農耕,修點路,給孩子們一個讀書的機會,我之前就和你們說過吧,生產力將決定一切,現在的生產力下,我們的很多東西並不容易改變。”
王貴抓了抓腦袋,苦笑道“大哥說的話還是那麼難理解呢。”
姜德笑了笑說道“其實我也很驚訝,師父居然願意到梁山來看一看,我還記得他最開始知道我在這裡扯旗聚兵的時候,差點就要殺了我呢。”
“啊?還有這樣的事情啊?”湯懷不敢相信的說道。
姜德點點頭,繼續說道“是啊,但自從官家封那些道士爲官後,師父就有些變了。”
岳飛嘆了口氣道“師父應該是對當今官家有些失望了吧,不過大哥,我們真的不是造反嗎?”
姜德看向岳飛問道“什麼是造反?這天下乃是天下人的天下,非一家一姓的天下,只要我們的心是向着百姓的,那麼我們就不是造反,就算是當今官家,如果心裡沒有了百姓,那麼他纔是造反,他造了全天下百姓的反!”
這樣的造反論自然和岳飛從小的忠義觀念有些衝突,岳飛又陷入了沉思,但姜德已經不再擔心了,自從岳飛願意到梁山來後,姜德就知道,自己記憶中的那個愚忠的岳飛已經消失了,現在的岳飛在沒有姚氏的影響下,已經有了新的三觀。
許貫忠這時走了進來,他後面還跟着一個少女,許貫忠對姜德拱手道“主公,你看誰來了。”
來的少女長得臉小脣紅,杏目蛾眉,身材嬌小,姜德一看就笑道“吳迪妹子,你怎麼親自跑了這趟?一路奔波,辛苦了吧?”
王貴小聲的對張顯說道“山寨中都有了一個花雕姐姐,這裡還有一個吳迪姐姐,我們大哥就是厲害啊。”
吳迪看着又長高了不少的姜德,先施了一禮,然後說道“吳家船坊吳迪見過小郎君,此次事情重要,怎敢馬虎,不敢輕託旁人,所以還是我自己來走這一趟。”
姜德點點頭,表示讚許,然後對岳飛等人說道“好了,你們幾人先出去吧,我要談些事情,對了,岳飛,你們幾人從明日起就去金槍營學習,徐教頭的鐮鉤槍法可是天下一絕,尤其是湯懷,你不也用鐮鉤槍的嘛,趁着這個機會,多學一些。”
湯懷哦了一聲,幾小便一起離去,姜德讓吳迪坐下,讓許貫忠給吳迪倒了杯茶水後問道“這一年來,船隻建的如何?可缺錢?”
吳迪謝過許貫忠,喝了一口後說道“回小郎君,戰船打造一切順利,小郎君的圖紙都很正確,包括上次交予小郎君的兩艘沙船在內,已經完工了兩艘福船,四艘沙船,都是兩千料以上的大船,另外還在建造中的還有四艘福船和八艘沙船。”
姜德點頭說道“乾的不錯,那兩艘沙船已經出海了,現在算算時間,應該已經回程了吧,不過船隻沒有武器,就不是戰船,接下來,就是想辦法把這些船都武裝起來。”
爲了防止被官府發現,在明州打造的船隻都沒有安裝任何的武器,而是留下了日後安裝的位置,用在船上的弩炮,將會在梁山打造,運到海上後再進行組裝。
許貫忠對吳迪說道“這一年來,我們這裡用在船戰的弩炮也實驗了不少的型號,但實驗的再多,也不如實戰檢驗來的好,也不知道吳軍師去高麗談租用濟州島一事如何了。”
“濟州島?”吳迪好奇的問道“莫非是那高麗與倭國之間的那座島?我曾經聽來往的客商說過。”
“就是那裡,那裡是高麗和日本之間的軍事要地,也是高麗賦稅的重要來源地,我讓吳用以宋國客商的名義想在那裡租借一個港口,日後就可以成爲我們的軍港,不過依我看,可能性並不大啊,即使吳用準備賄賂高麗的重臣也是一樣。”姜德對吳用出的這個主意並不抱有太大的信心。
此時的高麗君王是後世稱爲睿宗的王俁,此時已經在位十年了,年齡不過三十多歲,正是巔峰時期,他在即位沒多久,就尹瓘、吳延寵征伐女真,卻是先勝後敗,說起來,高麗纔是第一個吃到女真苦頭的東方國家,王俁在和女真的戰爭失利後,開始把注意力放到了國內,先是強化了和遼國的交往,得到了遼國的冊封,然後又是加強和宋國的交往,不但也學着趙佶信奉道教,還大興文教,學習宋國正在施行的新法,雖然武功不足,但文治有餘,也算是高麗君王中中上的人物了,最重要的是,在此時的高麗朝野之中,並沒有出現什麼權臣,吳用想賄賂幾個王俁的寵臣來讓王俁拱手讓出重要的港口,可能是真的有些天真了,只不過反正不會有什麼損失,王俁也絕對不敢對宋國的大商人動手,故而姜德也就讓他去試一試了。何況最少這樣一來,高麗的一些情報應該就會到手了。
“許先生,等會讓公孫先生和吳迪妹子接觸一下,這軍械打造和運輸的事情,都由公孫先生負責。”姜德對許貫忠說道,許貫忠應了一聲,又從懷中拿出一封信道“對了,主公,這是雷團長送來的信,磁陽山上的高爐已經修建成功了,問主公是否要去看第一爐鐵的煉製。”
磁陽山這個名字可不是白取得,姜德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就懷疑這山上有鐵礦,利用積分兌換了後世的書籍後,果然發現磁陽山上有鐵礦存在,而且還是淺層鐵礦,這在生產力低下的古代可是極爲難得的,另外兗州地區還有不少的煤礦,幾乎4成左右的兗州土地下面都埋有煤炭,這就有了大練鋼鐵的前提。
就像原本介紹過的,宋代的礦產都是國有,由各地的各種礦監來管理和生產,但礦監的礦工和護衛在雷橫的一營梁山軍面前,連還手之力都沒有,雷橫按照姜德的指示,並沒有將礦監的人全部殺死,而是讓礦工不記名投票選出那些民怨較大的人處死,再用錢爲雷橫買下了此礦監都監的位置,接下來,只要保證原來給朝廷的鐵礦不變,多開採的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變成了梁山的收入了。
至於鐵礦的產量,自從使用火藥炸山後,開採的數量已經是原來的三倍之多,現在困擾磁陽山不是開採的礦石不夠,而是磁陽山的鍊鐵高爐太小,只能重新設計。
剛好,姜德便讓工業區運來水泥、高溫耐火磚等材料,在磁陽山建起了新的高爐,說是高爐,放在後世那就是標準的污染大,產出小的淘汰產業,但對於宋代來說,高達十米的土高爐已經是不折不扣的新科技了。
姜德笑道“這倒是好事,段景住和魯智深去女真那邊,應該就快回來了,到時候我們就需要用鐵器去換女真的馬匹,現在我們手裡的鐵器可是遠遠不夠的。”
許貫忠嘆道“是啊,我們原來繳獲的兵刃都已經發給軍士們了,要不是找到了鐵礦,可以鍊鐵制兵,連下一步的擴軍都做不到。”
正說着,一個人走了進來,面色嚴峻的對姜德說道“主公,出事了,我們派往鄆州的一個小吏被殺了。”
“什麼?”姜德皺眉問道“是何人乾的?”
進來的人是蕭讓,他的教化營除了要負責梁山軍的精神建設外,也開始負責在天翔學院中挑選合適的人選,然後將這些對大宋朝廷心懷不滿的人安插到梁山周圍州縣的各個要職中去。
蕭讓對姜德回道“是安插在鄆州平陰縣任刑曹的學子張澤,根據我們得到了線報,張澤到了平陰縣後發現當地有不少舊案未破,便開始調查,後來查到平陰縣的獨龍崗上的祝家莊有嫌疑,便自身前去,沒到三日,張澤的人頭就被丟到了縣城的大門前,還用釘子釘了一個紙條在腦門上,上面寫着梁山賊寇的字樣!”
“砰!”姜德手中的茶杯被用力摔在地上變得粉碎,姜德眯着眼睛說道“獨龍崗的祝家莊?好啊,我沒時間去收拾你們,你們倒是惹上我來了!”
說完,姜德又疑惑的問道“那祝家莊如何知道這張澤是我梁山的人?我記得這些人對外都是天翔學院的學子,和我梁山毫無瓜葛,即使是他們自己,也知道我姜德,而不知道梁山纔對。”
蕭讓點頭說道“說的是啊,所以屬下覺得這應該是祝家莊的栽贓陷害,畢竟在官府層面來說,只要是梁山賊人,殺了也就殺了。”
姜德氣急而笑道“這倒是被他給蒙上了,想來必然是張澤查到了他們一些貪贓枉法之事,他們不願意曝光,就殺人滅口,說是梁山賊人,我天翔學院就不好出面報復,而梁山又沒有這個人,也不會找他,倒是打的如意算盤!”
許貫忠對姜德說道“這祝家莊我倒老是聽時遷唸叨,說着祝家莊和旁邊的李家莊和扈家莊三莊互保,在那獨龍崗一帶劃地稱王,三個莊子加起來恐怕有三四千戶人家,一兩萬人丁,要是打起來,三莊湊個四五千兵馬不是問題。”
姜德笑道“不過是一些鄉村惡霸,憑着地勢欺一些生人罷了,剛好,我記得蓮兒還有個婚約在那祝家莊手上,此次就新仇舊恨一起算,倒是痛快!也讓這附近縣村知道我梁山的威風實力!”
許貫忠點頭道“這倒是,先不說這張澤卻是我們的人,就算不是我們的人,祝家莊這樣的惡霸勢力也該被我們剷除!”
姜德對吳迪說道“吳迪妹子,這倒是不巧,這一年多都沒有什麼戰事,今日卻是碰到了。”
吳迪眼中發亮的說道“小郎君,這是要出兵了嗎?我能一起去嗎?”
姜德爲難道“這行軍打仗不是別的,即使是軍中主帥也有風險,吳迪你還是在山中游玩一段日子吧,想那祝家莊不過幾千鄉兵,能撐得住我大軍征討幾日?待我歸來,再陪你看梁山風光,許軍師,擊鼓聚將!”
一年沒有被敲響的梁山軍鼓再一次被敲響了,在梁山各營的頭領聽到鼓聲,一邊互相詢問,一邊急忙往山上趕來,等衆人齊聚後,蕭讓把事情說了一遍,頓時氣的衆人哇哇直叫。
秦明火氣最大,他跺着腳出列說道“寨主,那祝家莊不過一鄉村小寨,居然該如此放肆,還請準我出兵,我只帶本部兵馬,便剿了他!”
“說的是啊,寨主,這天天在山中訓練,弟兄們都快憋瘋了,何況祝家莊如此無禮,實乃自取滅亡,還請準兄弟出山,滅了他吧!”劉唐也嗷嗷的叫喚着。
姜德看向晁蓋,晁蓋對姜德拱手道“還請寨主示下!”
姜德點頭,揮揮手說道“諸位兄弟,祝家莊多行不義,此戰我軍必勝!諸將聽令!”
“唰!”所有人抱拳表示聽令,看的吳迪暗暗咋舌,也看的旁邊的幾小興奮的直搓手,這纔是他們心中的軍隊模樣啊。
“此戰我親自出戰,許先生爲隨軍軍師,戴宗爲機要奔走,黃信率本部爲先鋒,秦明帶騎兵營,徐寧帶金槍營,牛皋李忠帶近衛營,杜遷帶本部爲中軍....”姜德點着將,看向岳飛說道“岳飛,你可願意參戰?”
岳飛有些矛盾,他這些時日也見過樑山作風,知道梁山兵馬不會濫殺無辜,但依舊對要出兵村莊有些牴觸,姜德看岳飛半天不說話,便看向旁邊的王貴,王貴立刻舉手道“大哥,我願意去,我願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