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可聽說一個風聲?”林沖突然想起了什麼,對王進說道。
“什麼風聲?”王進不明白的說道。
林沖看了看大門說道“我們還是進去說話吧,師父,我們入內說話。”
衆人入內,林沖先給周同等人倒水拿瓜果,姜德微微搖頭,原來此時林沖連一個服侍的人都沒有,想來後來林娘子身邊的丫環也是林娘子帶來的陪嫁吧。
等林沖忙完坐下,王進才問道“到底是什麼風聲?”
林沖說道“此話我在此地說了,諸位可不要外傳,畢竟這是朝廷大事,私論實在不妥。
王教頭應該知曉,我有一同鄉好友,名喚陸謙的。他現在那高指揮使門下做事,我前幾日和他吃酒,聽他說,高指揮使馬上要做那殿前指揮使一職,日後我等都要在他的賬下謀差事了。”
“高俅?”王進奇道“哪個高俅?難道是那高二?他要當殿前指揮使了?”
“高俅?”周同幾年不在東京,對高俅也不瞭解,問道“這高俅是何人?居然能坐殿前指揮使高官?”
許貫忠說道“這高俅學生倒是聽說過,他本是一破落戶出身,吹彈歌舞,刺槍使棒,相撲頑耍,無所不會,亦胡亂學詩、書、詞、賦。本在那駙馬王晉卿府裡做個親隨,後又和當今官家在潛龍之時相熟,諸位也知,當今官家最喜這些玩耍,便也對他親近。
官家居大位後,便擡舉他,前幾年聽說在西軍混着功勞,如今看來是混夠了軍功回來了,但沒想到居然會高升到如此地步。”
林沖不禁對許貫忠刮目相看,他本以爲許貫忠是姜德身邊的小廝,現在看來,卻不一般,嘴裡說道“許先生確是博聞廣記,這高大人已經回京有一段時日了,只不過因爲前些日子太師重新變法,這才耽誤了。”
王進不禁面露苦澀的說道“如此倒不是個好事,昔日這高俅曾想拜在我爹爹門下,我爹爹看他心術不正,便打了他一棒,趕了出去,據說這一棒打的他三四個月將息不起,有此仇在,恐怕日後少不了麻煩。”
林沖點頭說道“我也知道此事,所以一聽到這個消息,便想告你,務必要小心纔是。”
姜德看着林沖和王進在那愁眉苦臉,心中暗道“這樣說來,水滸傳情節馬上就要展開了,現在自己已經見到了四五個水滸英豪,看來其他人也不會不在,如此說來,這東京城中倒有幾個急取的人物了。”
王進最後嘆了口氣說道“只希望這高俅不要那樣小肚雞腸,再說了,我不過是一都教頭,連進白虎堂的資格都無,想來也碰不到他,不說這些了,林教頭,既然你有客,我也不久待了,告辭!”
林沖也知道王進已無說話之心,送了一段後,迴轉過來,周同嘆道“當真可笑,一個潑皮居然成了殿前指揮使,也不知道這禁軍日後還能有幾分戰力?”
牛皋對這些不懂,問道“周師父,這殿前指揮使是作甚的?聽你們說,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啊。”
許貫忠解釋說道“我大宋軍制,不同往代,軍權兩分,一爲西府,其首便是樞密使,主管天下兵馬調遣,其位和宰相相當。
一爲三衙,這三衙就是殿前司、侍衛親軍馬軍司、侍衛親軍步軍司三個衙門,和掌禁軍,主管日常兵馬操練。
也就是說樞密使有發兵之權,而無統兵之重;三衙有統兵之重,而無發兵之權。
值得一提的是,我大宋還有六部中的兵部,但這兵部也只能管管後勤事務和廂軍事務了,和唐時兵部不可同日而語。”
岳飛等人都聽得津津有味,林沖敬佩的說道“許先生果然能人也,對我朝之事瞭如指掌。”
牛皋卻是聽得七暈八素,捂着腦袋說道“要裂了,要裂了,怎麼這麼麻煩?那這將軍行軍打仗到底該聽誰的話啊?”
姜德說道“平日聽三衙的,戰事聽樞密使的,這個高俅就是三衙之首,日後必爲太尉啊。”
湯懷叫道“這倒是好沒道理,難道這個高俅是什麼能征善戰之將?”
許貫忠笑道“盡是那混的軍功。”
岳飛也問道“那可是張子房般運籌帷幄之人?”
姜德笑道“恐怕運籌害人還行,其他的就算了吧。”
幾小搖頭不語,不明白爲什麼這樣的人居然能當殿前指揮使了。
林沖看氣氛有些沉悶,說道“師父和各位師弟莫要想這些骯髒事了,林沖的大婚之日還有大半月,但這東京城也有不少遊玩的地方,正可一一遊樂,如無大事,可待到那七月十五中元節後再走,這中元節時,開封大大小小的河流中到處都是河燈,極爲好看。”
牛皋立刻說道“好好好,這倒是沒見過。”
許貫忠責道“主公和周先生未說話,哪裡有你這黑廝說話的份?”
姜德揮揮手道“無礙,先生,這樣也好,吾等也有充足時間四處尋找合適商鋪。”
周同微微點頭,林沖問道“師父和師弟要尋商鋪?可是宜家油坊還要開店?”
姜德搖頭說道“油坊的商鋪倒是好尋,我要尋的是可做酒樓正店的地方,想我瓊樓在大名府已名壓羣雄,現在也是時候來開封府,試一試深淺了。”
林沖聽話聽音,嚇道“師弟難道是想和那樊樓一較高低?”
姜德嗯了一聲道“卻有此意。”
林沖讚道“師弟卻有雄心,爲兄佩服,如爲兄幫的上忙的,儘管言語。”
許貫忠眼睛微眯,心中已有三分主意。
姜德說道“多謝師兄,師兄,現天色已晚,我看我等不如尋一酒樓,邊說邊談。”
林沖看着天,果然有些發昏,便道“也好,這附近卻有一家不錯的腳店,還請師父和諸位師弟和我來。”
衆人一席酒水,吃的極爲開心,林沖在武學上的心得讓衆人收益良多,許貫忠對事情的見解和姜德時不時一針見血的點評也讓衆人興嘆不已,再加上時不時耍混的牛皋,倒是賓客盡歡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