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正在霓裳頭痛欲裂之時,曹獨深夜回稟,“皇后娘娘,二皇子在城外探查難民時失去了消息,吾等多方探查仍未找到,曹獨擔心二皇子會有性命之憂,特來請示皇后娘娘!”
“什麼~!”霓裳乍起,敏兒會出什麼事?不不不,她不能往壞處想,“不管用任何方式,一定要找本宮的圖兒!”
“是~!”曹獨急急退下,瞧,霓裳連自己二皇字軒轅敏的名字都說成了圖兒,她的腦子變得有多混?
霓裳皇后自問,鄔疆和錦繡王她無心應對,軒轅卿暴亂的暗力低於不了,可皇兒的安危也無法保護?真的再也沒辦法集中注意力了?
她趕緊拿出透心筒看一看,果然,裡面的眼睛還是那麼多,隨着她手的輕移,那些眼睛合併在一起,形狀改變,像是對她的嘲笑。
“不~,我不會失敗~!”霓裳皇后勃然大怒,伸手一揮,“嘭~”狠下心將透心筒丟到了一邊,連外衫也沒顧得上穿,僅是褻衣,就向東宮外奔去。
“皇后娘娘,您這是要幹什麼去?”
“皇后娘娘,您還沒有披外衣呢!”
奴婢們驚慌失措,想要去阻攔,卻被霓裳皇后一把推開,“滾開~!”
霓裳皇后早年習武,步伐較那些小女奴快了很多,當她站在殿外時,小女奴已經被拉下了好遠。
卿文殿外,竟然一個侍衛都沒有,夜幕中的殿看上去幽靜,沉抑,門口懸掛的兩個大燈籠就像兩隻窺視人心的鬼眼,好像靜靜等待着有人來闖入,一起參加詭異的遊戲。
夏日的夜風並不冷,卻令霓裳皇后有些發顫,稍有猶豫,步入卿文殿,直奔楚汐汐的寢室,在門外推了幾把,裡面鎖的很結實。
“淼兒~,你給本宮出來~,你究竟搗的什麼鬼~?你給本宮出來~!你把本宮的圖兒害死了,現在又讓敏兒失蹤了,還讓本宮心神不寧,你到底搞什麼鬼,或者說你是不是人,你給本宮出來~!”霓裳肆意的大吼,她要發狂了。
“咯吱~”門從裡面打開,就像很久沉浸了上百年之後被再次開啓一般,寂靜的夜空中,這一聲格外的明顯,也讓人心裡發毛。
楚汐汐目無表情,站在同樣是漆黑的屋子中,慢慢擡頭,看着霓裳皇后,渾身撒發着一種默然的陰沉,淡淡的說道,“皇后娘娘怎在這個時候造訪,淼兒有失遠迎,請皇后娘娘贖罪!”
霓裳皇后覺得楚汐汐若是沒有腳,就一定是一隻在地獄之門處輕飄的女鬼,她稍稍一顫,面目變得陰冷,要是鬼,她還真不怕,“軒轅卿去哪兒啦?卿文殿的侍衛去哪兒了?怎麼就你一個人在這裡?其他人呢?”
軒轅卿被楚汐汐騙到雛蓮殿找美蓮玩兒去了,卿文殿的奴婢在剛有人制造的一場鬼怪出沒之後,嚇得去搬救兵,一時半會兒回不來,殿外的霓裳皇后早先佈下的探子,也被聲東擊西引到了別處,現在整個卿文殿,就只有霓裳皇后和楚汐汐,雖然能利用的時間很少,但對於楚汐汐來說,三分鐘就已經足夠了,一定比無痛人流更痛快!
楚汐汐眼中稍顯笑意,婉美的一笑,“皇后娘娘一次性問這麼多問題,淼兒到底要先回答哪一個?不如,你進來,咱們慢慢聊!”
說完不等霓裳皇后反應,楚汐汐已先一步退回了屋內,身影立刻被掩埋在黑色的環境中。
霓裳皇后憤憤的不屑,“就憑你也想跟本宮玩兒陰的,本宮不怕你~!”她緊跟着踏進了屋內,“嘭~”一聲,門從外面關住,她扭身再看,四處都是一樣的黑,已不知道哪裡是剛剛進來的門。
“你在哪兒,少給本宮擺米混陣,信不信本宮明日一早就將你碎屍萬段~!”
“嗖~!”一聲細響,黑暗的四周上方頓時引着了一圈的白色燭火,就像一圈小星星,讓人足夠可以看清周圍的一切,許許多多隻穿着褻衣,髮髻稍有蓬亂的霓裳皇后出現,並且每一個人身後似乎又有個數不清的,一模一樣延伸的小門,每一扇小門裡面又都有一個霓裳皇后,就像排列着沒有止境的小棺材,越遠越黑,隨着最中間的霓裳皇后的一舉一動,也毫無差距的一舉一動。
“這是哪兒~?你們是誰?爲什麼和本宮長得一樣~?”霓裳皇后毛骨悚然,那些人,就連和她呼喊的姿勢都一模一樣,明晃晃的就是她,全部都是她,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她討厭這裡!
“皇后娘娘,您在哪兒呀,這麼多你,讓淼兒都看不出哪一個真正的你,哪一個是心境中的你了,原來,您的心中有這麼多的慾念和想法,每一個你都想做到最好,最完美,可是,你最想做哪一個你呢?”
這些都是她的心境嗎?一股寒意直竄霓裳皇后的心底,心跳加快,連呼吸都被收的極其細小,“你胡說,這些人怎能跟本宮相提並論,都是你在搗鬼,淼兒~,你真的該死,本宮就應該在你三進騰雲宮之前就取了你的命,你本宮出來~,出來~!”
“皇后娘娘,淼兒分辨不出哪一個纔是真正的你,不如你別動,讓淼兒感受感受哪一個,纔是你!”
霓裳皇后高度緊張的精神緊緊繃住,楚汐汐的話就像指引的道路,果真乖乖的不動了,心裡的恐懼讓她不敢肆意妄爲,用眼睛偷偷瞄着四周,好怕再突然冒出無數個她,然那些她也都是向四周偷偷瞄着,跟她一樣的舉動。
“皇后娘娘,淼兒知道了,你的心境中有快樂的你,有悲傷的你,也有猶豫的你,還有藏着愛心的你,以及狠毒的你,更有掩蓋了很多秘密的你,都一樣的優秀,淼兒也沒辦法認出哪一個是最真實的你!”
楚汐汐說的沒錯,霓裳皇后向來對每一方面都很強勢,從沒有輸過,可這陣子爲了多方面的夾擊她早就心有餘而力不足,又在透心筒的驅使下開始對自己的思想產生了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