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龍陌阡此時無法分身,但是爲了安全起見榆陽還是選了一條人跡罕至的小路。
馬車一路顛簸,終於在日落之前趕到了一個名爲“青楊”的小鎮,果果等人一下馬車立刻吸引了路邊所有的眼神。
青楊鎮坐落於人跡罕至的羣山之中,平日裡很少有過往的客人,可是現在卻突然多了一羣陌生的面孔,最重要的是,這些人一個個看上去都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
不消片刻的功夫,幾乎全鎮的男女老少都圍了過來。
“妖孽,我怎麼感覺怪怪的!”看着那黑壓壓的一片,果果抱着紅果的胳膊嘴角抽搐着。
紅果眼中閃着跳躍的火焰,眼看已經處於暴走的邊緣地帶,其餘的幾人也都是一臉黑線。
好不容易纔找到一個可以勉強稱之爲客棧的破房子,掌櫃的正趴在櫃檯上睡覺,一個面色黝黑的少年趴在桌上用茶水蘸着在桌上畫着只有他自己才能看得懂的符號。
“掌櫃的,來客人了!”聽到吵雜的腳步聲,最先回過神的便是少年,只見他已經機靈的迎了上去。
那掌櫃的正睡得模模糊糊猛然被吵醒,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就看見一大羣人涌了進來,頓時笑得合不攏嘴,乾脆從櫃檯後跑到前面來迎客。
“掌櫃的,你這還有空房間嗎?”一個輕靈的聲音響起。
掌櫃的擡起頭就傻了眼,自己這不是做夢吧,還是真的九天玄女下凡了。
“哼!”一聲重重的冷哼,千年寒冰也不過如此,看到‘九天玄女’身邊的幾個‘男仙人’對自己怒目而視,掌櫃得嚇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九天玄女恕罪。大仙恕罪,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各位大神仙......”
“九天玄女,大仙?”果果嘴角抽搐着,這掌櫃的還真逗。
看着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龍御風冷哼一聲,丟下一錠金子,“這店我們包了,讓廚房準備一桌菜,再燒點熱水送到房間!”說完拎着果果上樓。其餘的人都緊跟着上了樓。
“掌櫃的,他們已經上樓了!”
直到耳邊傳來夥計的聲音,掌櫃的才擡起頭。一臉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金元寶,放進嘴裡咬了咬,等確定是真的便欣喜若狂的狠狠的親了幾口。
踹了少年一腳,“你還愣在這幹嘛,還不快去廚房吩咐下去!”
想了想又拉住少年。“還是我自己去說,你現在趕緊上樓看看那幾位活菩薩還需要什麼!”說完也不顧圍在大堂的人,風風火火的跑到後堂廚房。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個客棧真的可以用慘淡二字形容,這麼大的客棧竟然連一個客人也沒有。
好在房間雖然很破舊。打掃得還挺乾淨,爲了圖清淨方便,衆人乾脆一人選了一間房間。互不干涉。
果果倒是有些想法,可是面對獵豹和妖孽兩個危險級別的醋罈子,她很乾脆的將這種想法扼殺在搖籃中,沒辦法,這兩個人她誰都得罪不起。
惹不起還躲不起啊。最後果果很乾脆的帶着四個小屁孩霸佔整間客棧最大的一個房間。
一關上門,果果飛快的甩掉腳上的鞋。毫無形象的撲到了那張牀上開始滾來滾去。
“娘,你在幹什麼?”風寶站在牀邊歪着腦袋一臉不解的問道。
果果猛地坐起來,頂着雞窩頭,眯着眼笑得像一隻偷了腥的貓,“你們想不想出去玩啊?”
“想!”紅寶白寶這兩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小魔頭忙不迭的點着頭。
“可是,爹爹和紅爹爹肯定不會同意的!”風寶有些猶猶豫豫的看着她們,果不其然得到了二個白眼。
果果拍拍他的頭,笑眯眯的說道:“這就要靠你了!”
果果等人下樓的時候,天已經完全的黑了,客棧內圍着的人也早就散了,只有掌櫃和夥計來回忙碌着。
看見他們,掌櫃的忙丟下手中的事迎了上來,“幾位客官這邊請,飯菜已經準備好了!”
滿滿一桌菜散發着誘人的香味,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準備好這一切,也難爲這些人了,龍御風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丟給他,掌櫃的笑得花枝亂顫,千恩萬謝方纔退下。
衆人對他的慷慨早已習以爲常,可是有人卻不爽了。
“敗家男人!”果果一臉心疼的瞪着他,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龍御風卻不見生氣,從懷中掏出一沓銀票,“女人,想要嗎?”
“獵豹,我愛死你了!”某個見錢眼開的女人馬上多雲轉晴,撲到她的懷中,笑得那叫一個諂媚。
龍御風笑了,得意的睨了一眼面色陰沉的某隻紅毛狐狸精,湊到她耳邊用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如果你晚上偷偷的到本王的房間,這些都是你的了!”
他說的聲音雖然小,可是對於那些常年習武,聽力超羣的人來說卻是赤裸裸的挑釁了,看着某隻紅毛狐狸眼中跳躍的火焰,衆人識趣的低頭眼觀鼻鼻觀心。
果果此時眼中只有那一沓銀票,正要點頭答應,一旁的紅寶卻好心的拉了拉她的衣服,“娘!”
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着某隻炸毛的紅毛狐狸,果果忍不住打了個冷戰,不捨的看了一眼龍御風手中的銀票,咬咬牙轉過腦袋,不是她不想要,而是怕有命要沒命花啊!
飯桌上的氣氛有些詭異,龍御風和紅果的眼神在空中交匯廝殺着,衆人低着頭連大氣都不敢出,苦苦的忍受着這非人的煎熬。
“我想睡覺了!”風寶突然放下手中的碗,小心翼翼的開口。
“我也困了!”
“我也是!”
一時間,除了那兩個罪魁禍首,所有人都放下手中的碗慌不擇路的逃之夭夭,誰也不想被波及到這兩個醋罈子的戰鬥中。
“娘,爹爹和風爹爹在樓下,我們怎麼出去啊?”房間內,紅寶蠢蠢欲動,臉上帶着一股莫名的興奮。
果果笑嘻嘻的伸手指了指那大敞的窗戶外的大榕樹,“看見那棵樹沒,順着樹往下爬就可以了!”
瑾寶從窗戶探出頭掃了一眼空蕩蕩的街道,看了一眼自家興奮的孃親和姐姐,“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爬樹,對於有着林果果優良基因的小破孩們來說簡直就是小事一樁,在果果的帶領下,母子五人身姿敏捷的開始了夜遊計劃。
在離地大概還有兩米的高度,果果只覺得腰上一緊,頓時嚇得一佛昇天,二佛出竅,尖叫一聲鬆開了手,直接從二米高處直線墜落。
“娘!”因爲天黑看不清楚狀況,聽到尖叫,幾個小破孩嚇得驚呼出聲。
沒有想象中的疼痛,耳邊響起幸災樂禍的笑聲,果果睜開眼就對上赤炎那雙含笑的戲謔的眸子。
“果子這大晚上的怎麼爬到樹上去了?”
果果驚魂未定,待看清他的臉,頓時尖叫一聲撲到他的身上,赤炎一個沒防備就被她撲倒在地。
“你這個殺千刀的混蛋王八蛋,老孃掐死你!”果果徹底暴走了,手腳並用的往他的身上招呼着。
“那個,我們要不要去救炎叔叔啊?”已經安全到達地面的白寶看着面前慘無人寰的‘廝殺’,嚥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詢問着自家兄弟姐妹的意見。
“爲什麼我有一種很不祥的感覺?”瑾寶突然感覺到一股涼氣,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
紅寶指着從角落中走出來的面色陰沉的幾個男人,顫顫巍巍的說道,“那個,你的感覺應該是對的!”
“你們在幹什麼?”紅果一個箭步上前,伸手將手舞足蹈的果果從某個可憐的男人身上拎起來。
看到他,果果撇撇嘴,委屈的指着一臉鬱悶的赤炎,“妖孽,獵豹,小菊花欺負我!”
看到這場面,誰欺負誰應該一目瞭然吧,好在她的男人也都不是些飯桶,龍御風雙手抱在胸前,睨了她一眼,“女人,你爲什麼會在這裡?”
“哈,那個,那個,我是出來賞月的!”果果打着哈哈。
“賞月?”紅果擡頭看了一眼黑沉沉的夜空,嘴角慢慢掀起一個詭異的弧度,視線移向一旁顫顫巍巍的四個崽崽。
面對那‘灼熱’的紅眼線,果果實在受不了了,伸手很不厚道的指着自家兒女,“我坦白,我認罪,這都是他們唆使我的!”
看着自家無恥的老孃,紅寶等四人傻了眼,最終含淚默默地低下頭,什麼也不想說,什麼也不想解釋,說多了都是淚啊,有娘如此,都是命啊!
果果最後是被紅果拎着丟進房間的,連帶着一起被丟進來的還有四個委屈至極的小屁孩。
俗話說舍不着孩子套不着色狼,林果果現在是欲哭無淚,她現在倒是舍了孩子,可惜狼沒套着,還惹來一身騷。
看着那四個臉上寫着“我現在很不爽,不要和我說話”的小破孩,果果含淚咬着小手帕,這一下子可是把人都得罪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