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得夫心雙飛翼,十里紅妝爲君出。
未來莊主大婚,整個護劍山莊都洋溢着一團喜氣,當管家報出嫁妝清單的時候,大廳的人瞬間沸騰了。
護劍山莊屹立千年,從來都是低調行事,莊主沐景緻一向行事低調,爲人淡漠,可是在最疼愛的孫女的嫁妝上,卻破天荒出人意料的高調起來。
不說別的,光器具類就有:金絲海獸葡萄紋緞盒,銀白點朱流霞花盞,纏枝牡丹翠葉薰爐,青花底琉璃尊,青鶴瓷九轉頂爐,金絲彈花軟枕……
身爲新嫁娘,沐劍柯的嫁妝無疑是豐厚的,豐厚的讓人忍不住眼紅,別說一般普通人家,就連皇室公主的嫁妝恐怕也無法與其媲美,由此可見沐景緻對於沐劍柯的重視程度。
聽着那一列列讓人眼紅心跳的嫁妝,果果不得不承認,她着實嫉妒了,回頭有些幽怨的看向身後的幾個男人,卻不期然的撞上鳳瀲灩璀璨的紫眸。
瀲灩的紫眸泛着傾世溫柔,清楚的倒映着她的容顏,彷彿全世界都黯淡下去,只餘她一人,果果的心就這般毫無預兆的顫抖了一下。
似是猜到了她心中的想法,鳳伸手握住她的手,低垂着眼眸凝視着她,薄脣輕啓,傾盡溫柔,“待歸去時,本尊必定十里紅妝,江山爲媒,天下爲聘,迎娶凰兒!”
心因爲他的話莫名的感動着,果果擡眸與他對視着,十指相扣,眼中再無其他。
“哼。有什麼了不起的,只要小鳳兒喜歡,這些我都可以送給她!”
一聲冷哼打斷了這短暫的對視,果果滿頭黑線的看着身旁一臉不爽的鳳驍,嘴角抽了抽。好不容易纔忍住了想拍死他的衝動,轉過頭剛好撞進一汪深邃的墨眸中。
沒有忽視周圍投來的‘紅外線’,龍御風脣角微微的牽起一道霸道的弧度,伸手握住果果的另一隻手,揚眉一臉冷峻的哼道,“本王會比他們做的更好!”
“他們怎麼來了?”果果似乎還想說些什麼。身邊的鳳驍卻突然出聲打斷了他的話,順着她的目光,果果一眼便看見遠處走來的幾道熟悉的身影,眉心跳了跳,下意識的往人羣后縮了縮。
“獨孤易。你確定果子在這裡嗎?”感受到周圍毫不掩飾的目光,赤炎微微的蹙起眉頭,轉頭卻發現身邊的紅果似乎一直很沉默,這完全的顛覆了這隻妖孽在他心目中狂暴形象,總覺得有點怪怪的,可是到底是哪裡怪卻說不上來。
對於他的懷疑,獨孤易並沒有解釋什麼,只是藏在袖子下的手緊緊的握了起來。他真的不能確定陛下會不會來,唯一確定的就是端木閻一定在,就算陛下不會出現。他也絕對不能讓端木閻娶別的女人,陛下不在,就由他替她守護這些男人。
熟悉的氣息縈繞在鼻尖,一直沉默的紅果猛然擡起頭,眼神穿過人羣直直的看向果果所在的位置,當看到那熟悉的身影。脣角微微的揚了起來,“該死的蠢女人!”
“還是被發現了!”龍御風面無表情的開口。伸手佔有性的將果果拉到自己的懷中,挑眉與紅果對視着。四目相對,火花四射,空氣中瀰漫着濃濃的火藥味。
眼看戰爭一觸即發,果果眼角抽搐着,本着攘外必先安內的原則,以最快的速度掙脫了龍御風的懷抱,無視他眼中跳躍的怒火,有些討好的透過人羣與紅果對視着。
不愧是妖孽,紅果一出現,那雌雄莫辯的妖孽樣瞬間傾倒衆生,就連一直自信滿滿的鳳驍在看到他的時候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小聲嘀咕起來,“一個大男人長那麼好看幹什麼?”
果果頓時滿臉黑線,心中卻是無比的驕傲,這就是她的妖孽,僅僅屬於她一個人的妖孽,任何人也休想染指。
或許是從她的眼神中察覺到了她的想法,紅果精美如妖的容顏劃過一抹魅惑天下的淺暈,不顧大廳中那些面紅耳赤的閒雜人等筆直的走向她。
“陛下(果子)!”順着紅果的眼神,待看清那躲藏在人羣中的倩影,獨孤易和赤炎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輕呼出聲。
哪怕是刻意的改變了容顏和裝束,哪怕是隔着萬千人羣,只要有果果的地方,他們都能一眼認出她,因爲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早已深深地刻在他們的心間,無法磨滅。
“搞什麼,他怎麼也來了!”隨着鳳驍的驚呼,果果擡眸便看見出現在門口的熟悉身影,身子瞬間僵硬。
天青色的眸子泛着煙雨江南的水暈,眼角的淚痣想心頭的硃砂般鮮豔,明明什麼都看不見,卻能夠將風華絕代與風情萬種詮釋得如此的完美,完美的讓人想要摧毀。
“花月冷!”果果垂眸掩下眸底泛起的水霧,如果不是見過那般冷豔妖嬈的花月冷,恐怕她也會被這祥和的表象所迷惑吧!
彷彿心有靈犀般,就在果果準備轉開視線的時候,一直垂眸的花月冷突然擡起頭,天青色的煙雨眸帶着江南煙雨過後的溼氣,蒼白的脣微微的顫抖着,似在尋找着什麼,直到鎖定在果果的身上。
如果不是知道他看不見,果果真的以爲他已經發現了自己,輕嘆了一口氣,整個人靠在龍御風的懷中,花月冷太過於極端了,這種人她惹不起,只能躲避。
“新人到——”
隨着司儀官的聲音,果果下意識的轉身,所有的目光都定格在那一身喜服,面無表情的男人身上,眸中劃過一絲驚豔,她竟從來不知,原來端木穿上紅衣如此俊美,少了霸道,多了柔和,讓人移不開目光。
或許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端木閻擡眸與他對視着,冷眸在看到她眼底的驚豔時劃過一絲笑意,待看到龍御風攬在她腰間的手後臉色開始泛黑,如果不是答應過果果要配合演好這場戲,他早就衝上去了,轉頭看向身邊的女人,微微的皺起眉頭。
沐景緻的目光從那個人兒出現的那一刻便無法轉移,她終於還是穿上了鳳披霞冠,只可惜站在她身邊的人卻不是自己,明明心疼的快死掉,卻不得不帶着笑意去祝福。
“新人上前,一拜天地——”
司儀官的聲音拉得很長,端木閻乾脆而又直接的對着門外拜了一拜,將沐景緻的隱忍盡收眸底,脣角微微的揚起一道冷意。
“新人轉身,二拜高堂——”
看着在喜娘攙扶下那含嬌帶羞的人兒,沐景緻的心都在顫抖,想要不顧一切的將她帶走,理智卻戰勝了衝動,只是緩緩的伸手虛扶了一把。
“夫妻對拜——”
隨着司儀官的聲音,端木閻的眉頭越發的緊蹙,咬了咬脣,看着對面的沐劍柯已經俯下身,而沐景緻卻依舊面無表情,這讓他下意識的將眸光投向果果所在的位置,這一看他的臉就黑了,那個該死的女人竟然不知何時消失不見了。
漸漸的,周圍傳來竊竊私語,端木閻藏在袖子下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深吸了一口氣,好不容易纔壓下心底咆哮的怒火,面色複雜的看着對面的人,他想賭一次,就賭那個該死的女人不會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娶別的女人而無動於衷。
“夫君!”沐劍柯緊張的聲音從紅蓋頭下面穿出來,端木閻看着她,似乎是下定了決心正要與她夫妻對拜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吵鬧聲,緊皺的眉頭慢慢的舒展開來,他還是賭贏了不是嗎?
“相公——”隨着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嚎叫聲,一道花枝招展的身影從人羣中撲上來,看到那花蝴蝶似的人兒,端木閻的身子微微的抖了一下,卻沒有躲開,任由她將自己抱了個滿懷。
“你個該死的殺千刀的,當初追我的時候說今生非我不娶,一眨眼就要娶別的女人,男人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我當初怎麼就瞎了眼看上你……”
果果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着,一邊哭還不忘一邊將鼻涕抹在端木閻的身上,同時擡起頭‘深情款款’的看着他微微抽搐的臉。
“嘶——”看清她的真容,大廳的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更甚的是忍不住開始罵娘。
這到底是個什麼況情,按照情節需要,一般半路殺出來破壞婚禮的人不都是貌美如花,楚楚可憐,三言兩語便能引來衆人的同情,可是爲毛這貨偏偏背道而馳,長得醜不說,穿得還像個移動染房,衆人感情天秤馬上偏向端木閻,對着這麼醜的女人,是個男人都得出軌啊!
這個世界果然還是太瘋狂,面對衆人眼中的同情和贊同,端木閻的嘴角抽了抽,低頭看着懷中各種擠眉弄眼的小女人,眼底溢滿了溫柔的寵溺,當着衆人的面做出了一件亮瞎鋁合金制狗眼的事情。
看着那張其醜無比的臉卻像看着全世界最美的一幕,端木閻伸手握住果果的手,眼中帶着盛世溫柔,“乖,別鬧了,我說的話從來都不曾改變,這個世界上除了你我誰都不要!”(nb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