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被軒轅煜拖到了水裡，上官妍全身都溼透了。外衣原本就如一層薄紗一般，現在更是緊貼在了身上，凸顯她玲瓏的身體。
雖然她不介意緊身衣，但卻介意這薄紗的透明度。
上官妍皺了皺眉，乾脆也在水裡不起身了。伸手搭上軒轅煜的手腕，替他把脈。
“胎毒？寒毒？火毒？”上官妍口中念出一個詞，臉色就難看一分，就差不顧形象的爆粗口了，“還有最新中的蠱毒？！你怎麼還沒死？！”
上官妍幾乎下意識地就將軒轅煜看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中了那麼多致命的毒，居然還能活到現在，簡直就是奇蹟！
該不會是閻王爺的小鬼又開小差，忘記來狙他的魂了吧？
柳墨聽了上官妍的話，頓覺刺耳，“呸！呸！壞的不靈好的靈！你不說那麼不吉利的話不會死的！”
上官妍懶得理他，直接衝着他伸手，“拿把匕首來。”
現在她知道柳墨爲什麼沒有下針了。
這麼複雜的情況能下針才奇怪呢！
寒毒和火毒相互牽制，除非兩個同時解除，否則一個都不能動。
胎毒被壓制了。可是寒毒一發作，它也會蠢蠢欲動，也可以說，它和寒毒是相輔相成的存在。
胎毒沒有發作要了他的命。應該是他用內力壓制的結果。
還有蠱毒……
從腦海中翻出蠱毒的作用，上官妍煩悶地“嘖”了一聲。當真是後悔留下來了。這個人太麻煩了！
下蠱的人是想通過他的身體將這蠱蟲養大。這樣就能最大的發揮蠱蟲的功效，只是沒想到這蠱蟲被他身上的寒毒壓制，根本沒辦法養大。
雖然只要有寒毒的存在，這個蠱蟲就發揮不了什麼作用。可是畢竟是一個隱患，不趕緊解除，後果不堪設想。
他簡直就是活生生的毒人一個嘛！
匕首？柳墨眼神一閃，看向軒轅煜。卻意外地看到，軒轅煜已經拿了自己那把削鐵如泥的隨身匕首，交給上官妍。
甚至都沒有考慮過她要匕首的意圖。
“我可能隨時都會死。至於爲什麼到現在都沒有死？我也不知道。反正能活一天是一天，我不在意。”軒轅煜淡漠的說道。
對於這些，他早就已經習慣了。什麼時候再也睜不開眼睛，他都不覺得意外。
上官妍瞪着近在眼前的妖孽臉，對於他淡漠到事不關己的表情，感到非常刺眼。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匕首，細長卻不重，手感佳，鋒利的刀鋒一看就知道是把好匕首。
“你爲什麼會中這個蠱？”
明明身上都有那麼多令人頭疼的毒了，她就不信他還不懂愛惜自己。
柳墨皺眉，不明白上官妍爲什麼不趕緊動手壓制寒毒，反而要問蠱毒的事情？
“和南雪國的戰爭，當時南雪國國師布了一個陣，破這個陣很容易，但是破解後破陣者會中蠱。”軒轅煜淡淡地解釋。
柳墨驚訝地擡頭。什麼時候聽過軒轅煜爲一件事做解釋？這……
上官妍冷笑，“於是你就以身犯險？我就不信你找不到一個懂蠱的人來解這個蠱，或破這個陣。”
聽到上官妍說到“以身犯險”四個字的時候，柳墨神色一黯，低下了頭。
沒錯！找個懂蠱的人不難。只是……
“沒有那麼多時間。糧草已經不夠了，不可能繼續等下去，會造成不必要的損失。”軒轅煜回答依舊淡淡。
上官妍雙眉深皺，已經笑不出來了。
“你知不知道你體內已經存在許多很麻煩的毒素？再加上一個蠱毒，你很有可能立刻就死掉。”
“我本來就隨時都可能死去。如果我的死能換來戰爭的勝利，值得。”
“屁！”上官妍終於忍不住爆了粗口，她一把抓住軒轅煜的肩膀，身體猛地靠過去，眼中充滿了怒火。
“放屁！你他孃的說的都是歪理！犧牲主帥的戰爭，就算是勝利那也是失敗！”
軒轅煜反射性地伸手圈在上官妍的腰身上，將她固定住，免得她抓着他吃力。
耳朵被她的怒吼震的“嗡嗡”作響。這應該是第一次有人這樣衝他生氣的怒吼吧？
上官妍簡直怒不可遏，“你知不知道你一旦死了，對方很有可能反撲，直接將你們所有人全部消滅！就算他們一時元氣大傷，沒辦法動你們。但絕對可以造成兩敗俱傷的局面！兩軍交戰勇者勝！主帥是軍隊的主心骨，兵法中爲什麼會有擒賊先擒王的說法？就是因爲沒有了主心骨，士兵們就是一盤散沙，不堪一擊！”
“你的歪理其實就是你不負責任的表現！從你有自己的軍隊，有自己的勢力，從你帶兵打仗的那一刻開始，你的命就不是你一個人的！你得對所有跟着你，爲你效命的人負責！你死了，他們怎麼辦？他們很多人就是爲了你而活的！”
軒轅煜睜大了眼睛看着上官妍，眼中的漩渦更加暗沉。心中的震撼完全沒有他面上看上去的那麼淡。
現在，此刻，他的內心巨浪滔天，洶涌翻滾。
原本冰冷的心，現在卻是滾燙的。燙得他微微顫抖起來。
“就算你找到了代替你自己的人。但對於他們來說，你永遠是無法被取代的存在。既然當初你選擇了帶領他們，就應該爲他們負責。盡你所能的活下去。對於他們來說，你的意志就是他們的希望。”上官妍說着，目光變得悠遠，帶着淡淡的懷念和牽掛，整個人變得朦朧。
在現代的大家，過得還好嗎？輕風他應該會是個好頭兒的。
軒轅煜看着上官妍，心中忽然有一抹無法掌控的恐慌。手臂漸漸收緊，懷抱住懷中的人兒，感覺着她的體溫。心裡的恐慌才稍稍平復。
上官妍長長地吐了口氣，對上軒轅煜的眼，他的眼深沉莫名，完全看不透。
可是，上官妍卻莫名的感覺她看得懂，她明白他的意思。
下一刻，她舉起匕首，毫不猶豫地在自己的手腕上劃了一刀。
血從血管中噴涌而出，上官妍將手腕貼在軒轅煜的脣上，說道：“張嘴！我的血可以壓制你的寒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