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小龍點點頭,剛要介紹,沈姑娘便恢復了笑意,頗有禮貌地對石見月道:“我叫沈思怡,打出生就認識了九哥哥,從小都在一處玩耍。因爲我的姨夫就姓龍。”說完,沈思怡衝毛小龍笑了笑道:“是吧?九哥哥?”
毛小龍只得點頭。
這時,沈思怡走上前來,羞澀地看了看毛小龍,眼神中仍是抹不去的疑惑:“你怎麼會在這裡?前年我聽說你已經墜崖的消息,真是傷心極了!”
毛小龍忽然伸出手,一把將石見月攬到懷裡道:“就是她,救了我!”
沈思怡聽毛小龍如是說,連忙上前恭恭敬敬地拜了拜道:“多謝這位姑娘搭救之情,沈家和龍家感激不盡!”
這話說得極有禮貌,饒是誰也跳不出毛病來,但是石見月卻聽得刺耳極了,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看到沈思怡,她的內心深處就深深地不痛快。
石見月想了想,大大的葡萄眼一彎,也頗有禮貌道:“沈姑娘好!我叫石見月,他受傷之後就是在我家養傷的!”
沈思怡聽完,不禁又神色一變,緊接着便說:“二位遠道而來,辛苦了。”接着又上前拿起一把毛小龍散落在肩的頭髮,感慨道:“雖說時光如梭,但是也不至於快到這樣,你這頭髮,是怎麼回事?”
毛小龍淺淺一笑:“我這次來只不過順便來查一件事,不算是專程而來。頭髮嘛……我家小月覺得好看而已!”
可惡!石見月當然知道毛小龍一夜白頭的原因,不正是上次自己的忽然失蹤,倒是耗盡了他的所有心血,由此來說,他對她還的擔心,已然超出了他們自己的想象,毛小龍擺擺手,似乎已經很是瞭解了這裡的氣氛,於是接着道:“思怡,石見月,她是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聽了毛小龍這樣說,沈思怡的神情忽然大變,笑臉頓時煞白煞白……
石見月一眼就瞧出了沈思怡的表情不對勁,作爲一個女人,她深深地能夠體會沈思怡的變化說明了什麼。她曾經很多次地在毛小龍的身邊看到不同的女人,卻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讓她當時覺得頭皮發麻。她隱隱地覺得,沈思怡,將是她的一個大麻煩!
正想着,沈思怡小聲地跟周圍的書學生交待了一下,學生都怏怏地離去了。
沈思怡笑着對毛小龍道:“九哥哥,石小姐,家父去年接管了睿賦書院院士一職,所以我們舉家遷到這裡來了,要是你們剛來,就先住到我家來吧?”
石見月本能地後退一步,脫口而出:“不用了!”
沈思怡莞爾一笑,就彷彿她意料到石見月會這樣說一樣,又轉向毛小龍,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問:“九哥哥?住到我家來怎麼樣?”
毛小龍看着沈思怡如花的笑臉,下意識地將石見月又往自己懷中靠了靠,露出無所謂的嬉笑:“思怡妹妹,我看還是不必了吧,你也知道,我們兩人乾柴烈火的,到時候再驚動了……咳咳……”
說道這裡的時候,石見月狠狠地擰了他一下,心中不禁大喜。其實毛小龍還是知道自己的小心思的,只是他說得這樣直白,倒是讓人無地自容了。
毛小龍雖是被擰得很疼,但是他卻有一種得逞的滿足感,全然不顧沈思怡糾結的表情。
看着毛小龍雨石見月兩人
眉來眼去,沈思怡嘆了一口氣,抱歉地打斷道:“九哥哥,既然你不願意住到我家去,我也不再勉強,只是多年來家父多有記掛,還希望你能拜見一下的好。”
這話說的不錯,當年沈父仕途不順,將老婆和孩子都送到了龍門避禍,自己老婆本就是龍門三爺的小姨子,仗着龍門的勢力,沈思怡母女過得非常不錯。
龍家一直以來都陽盛陰衰,龍老爺子自祖上接下江湖中勢力最爲龐大的龍門以來,爲龍家添了三子,各個都是頂天立地的好漢。三子分別延續香火,生下來的竟然都是兒子,沒有一個女兒,直至龍九誕生,龍家徹底斷了生一個女兒的想法,偏巧這個時候,沈古將自己的老婆嶽雪及女兒沈思怡託付給了自己的小姨子——龍三爺的夫人,嶽晴。
沈思怡的到來在龍門無疑是一件錦上添花的事情,龍老爺子對這個乖巧伶俐的小丫頭喜歡得不得了,成天將這個才六歲的小丫頭帶在身邊,同時還喝令自己的九個孫子都要讓着沈思怡。且沈思怡也是個十分懂事的孩子,同她母親一樣,與人和善,和每個人都相處得甚好。
毛小龍歪頭想了想,自己的爺爺對沈思怡是愛護有加,加之龍門和沈家的關係一直都非常不錯,沈古無論如何也算的上是他的長輩,要說去拜見,也是應該的。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毛小龍便點了點頭。
沈思怡大喜過望。扭頭對還剩下的一個書生說:“快去告訴院士,今天貴客來家,晚上一起用膳!”
那書生奉命離開後,沈思怡又對毛小龍和石見月微微一笑道:“九哥哥和石小姐旅途勞頓,要不要現在去家裡坐坐?”
石見月看她客氣,也不好冷言駁回。倒是毛小龍極爲乖巧道:“現在天色也早,我們原本就是來查學生被害一事的,看起來思怡妹妹好像也有事情,不如各自做完了事情,再回去吧!”
沈思怡連忙笑笑:“九哥哥說的是,我原本是來書院種幾株蝴蝶花,若是九哥哥和石小姐不嫌棄,有什麼問題問我也是一樣的,書院的事情,有些我比我爹還清楚呢。”
交談幾句後,石見月對沈思怡的感覺好了不少,雖然她覺得這個女子會給她帶來困擾,但是起碼現在,她倒是對自己彬彬有禮,沒有一點不恭,若是自己反倒端起大小姐的架子來,倒顯得她小肚雞腸了。
於是石見月先點點頭:“好吧!”
沈思怡便收拾了散落在地上的花籽和花鋤,一路往花園裡去了。
沈思怡一邊走一邊介紹:“這幾個死去的學生成績都不錯,在秋試中肯定能有好的成績,尤其是第一個死的錢章,別看他平日裡就知道吃,實際上腦子比誰都好使,很得我爹的賞識。”
毛小龍來了興趣:“那他平時和別人的關係怎麼樣?”
沈思怡邊除雜草邊說:“和別人的關係還不錯,因爲他是個很幽默的人,憑誰也能開幾句玩笑,只不過,有時候玩笑開過火了,也會引起別人的不滿,當然了,也從來沒有引起過正面的衝突,他呀,就是嘴不好,其它方便除了總是搶吃的東西以外,也還不錯。”
石見月點點頭:“總是搶吃的東西,也能歸到嘴不好一類裡。”
毛小龍連連點頭:“沒錯沒錯,要是嘴不好的人自己也能意識
的到,就好了!”
石見月顯然沒聽出來毛小龍這話有所指,接着問沈思怡道:“剛纔我們已經聽齊千佑說了,這些學生死前有些是面色青紫,有些口吐穢物,依我所見,應該是中毒不錯。”
沈思怡點點頭:“石小姐說得一點都不錯,仵作驗屍之後,確實證實爲中毒,但是是因爲什麼中毒,卻查不出來,因爲太多種毒在毒發的時候都是他們這個症狀了。”
毛小龍若有所思道:“既然是中毒,想必是親近之人所爲。”
沈思怡點點頭:“我們也這麼認爲,可是查來查去,根本就查不到,飲食方面,都是跟大家一起吃的,若是在飯菜裡下毒,那該是大家都中毒了纔是,而且,他們並不是同時死亡,而是……”
“逐個死亡?”石見月問道。
沈思怡點點頭:“而且每次有人死的時候,小慶都好巧不巧地在旁邊,頭兩次在旁邊,我們也不以爲意,可是次數多了,就難免會有質疑。更何況,最後一人死的時候,小慶往反方向跑,所以大家都會覺得是他帶來了什麼不乾淨的邪怨。”
石見月撇了撇嘴:“我可不相信這一套,這明明就是孩子在玩的時候偶然遇到了,這個事件必定另有蹊蹺。”
沈思怡聽了這話,趕緊“噓”了一聲:“石小姐有質疑,可不能大聲說,說小慶招不乾淨的東西,是有根據的,於老爺曾經請了道人來看,說是小慶的身後有個影子,很可怕的,於老爺原本也不忍心,只是不願意害了更多的人,這才叫人處死小慶的!”
石見月有些憤怒:“那就沒人管麼?”
沈思怡搖頭道:“於老爺就是城裡人的主心骨,他都發了話,誰還會質疑反對?這件事,就只能這麼着了。”
石見月依舊覺得這個處死小慶的理由很可笑,但是現在又無力反駁,第一,於老爺說一不二的態度在衆百姓面前幾乎是無懈可擊的,第二,她也根本沒有辦法證明那些學生的真正死因究竟是什麼。於是懊惱地跺了跺腳。
毛小龍看出了石見月懊喪的小脾氣,溺愛地笑了笑,不經意地牽起了她的手,卻不看她,繼續一本正經地問沈思怡:“那麼,其它人呢?他們有沒有什麼弱點,是讓人有想害了他們的意念?”
沈思怡搖了搖頭道:“九哥哥,我知道你的性子,凡事必定要弄清楚才行,只是這件事情,不外乎兩種可能,第一,小慶就是個不祥的孩子。第二,有人惡意投毒害人。可是這兩個可能,都是由於老爺來決定對錯,掌握生死的。不見得於老爺一定就能讓你查下去!”
毛小龍剛要說什麼,忽然從背後傳來一個笑盈盈的聲音:“也不見得於老爺一定就不讓他查下去!”
這是一個溫潤的聲音,幾人應聲回了頭。石見月一眼看去,說話之人身邊還跟着四個大漢。
毛小龍恭敬行禮道:“若是在下沒猜錯,閣下應該就是於老爺了吧!”
於老爺站在原地,不禁點點頭道:“徐峰來回報,說是有人阻止了這件事情,我覺得好奇,爲什麼會有人那麼肯定地說小慶母子就是無辜的呢?方纔聽見你們分析,也覺得不無道理,若是小夥子你能夠查出學生們真正的死因,既能挽救生命,又能找出真相,豈不是一件更有意義的舉措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