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男子完全被林星影的話驚住了。
“什麼話,何來的水性楊花?誰敢這樣說你,我殺了他!”
林星影卻淡淡笑着回他:“如果我跟了他,再又跟你,我便是水性楊花!”
“我不在乎,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不在乎。”面具男子被林星影現在的樣子嚇到了,又一次把她抱在懷中。不知道從何時起,兩個人就完全調轉了,變成面具男子不肯放手了,生怕失去她。
只是一切已經晚了,林星影的心失落在君無情那裡,再也拿不回來了。
“在你身邊又如何,心不在。”
“心不在,我也要,你就只能是我的!”
林星影也放棄掙扎了,只是淡淡說了句:“我累了,想休息了。”
面具男子這一次似乎很怕林星影似的,連連說好,扶她躺好,又把在外面候着的流錦喊進來,叮囑了再叮囑讓她看顧好林星影,臨走之前還回頭又看了一眼,才重重嘆氣離開。
而林星影早就閉起了眼睛,轉過身背對着門口。心裡卻開始想起了那個讓她失了心的男人。
有人在深夜劫走了林星影,自然惹來了君無情的震怒,宮中當值的侍衛全部都被撤了職,更是被逐個受了審。
其實君無情也知道自己這是遷怒,但是他的滿腔怒氣發散不出,真是快要憋壞他了。門口守衛的侍衛是被極爲巧妙的手法放倒的。他親自去看過,房內毫無掙扎過的痕跡。而且這裡緊挨着他的寢宮,哪怕林星影發出一聲驚呼,他相信他也是能聽見的。
所以所有的一切都只說明一點,她是自願離開的。光是想到這一點,君無情就覺得怒氣在心中翻滾,讓他不能釋懷。
是誰帶走她的呢?無求一直在他的看管之下,而且據回報稱,當晚君無求可是和他派去的人喝了一夜的酒。不是無求又會是誰呢?
光是猜測就讓君無情恨不得砸碎一切眼前的東西了。可偏偏還有人來討沒趣。
“尊下且息怒,逃跑了的人,您只需要頒下召書貼出榜文,四處緝拿她就是了。”安姬自覺這些時日極爲的受寵,便有幾分恃寵而驕。不經通報,端着據說是她親手熬製的山珍湯徑自闖進了靜心閣。
她哪裡知道今日這靜心閣裡的人,心可是一點也不靜啊。
“出去!”
“尊下,安姬給尊下熬了……”
“給朕出去!”君無情正在火大着,正愁沒人讓他發泄火氣,這安姬不長眼的偏偏這時候出現,硬是碰了一鼻子的灰。君無情直接用奏章扔她。
扔的也準了些,一下子扔到了她手上端着的有蓋的湯碗上,湯碗打翻燙了她的手。
“啊!”
一聲尖叫,再加上嘩啦啦的響聲,讓外面當職的太監們急忙進來查看。
“安美人受傷了,送安美人回去,着太醫看了,讓她在自己宮中靜養。”
一句話,算是斷了安姬的美夢。在君無情在沒有下新的命令之前,她是別想再出來了。
極其幽怨的看了君無情一眼,安姬雖不情願,但也只能隨太監離開。緊接着那些來收拾了地上混亂的一切的人也退了出去,靜心閣內君無情終於又落得了清靜。
站在那裡,眼睛透過窗戶看向偏殿,如今的望星閣裡已經沒有了那顆星。那顆讓他一直偷偷望着的星了。對於她,他是真的無可奈何了。一開始還爲了心中的氣憤,在進入主題時,才能感覺到她在自己身邊,她是真實的。
但是時間久了,越是需要用這一點來證明,君無情的心就越來越慌,越來越怕。
終於,他開始怕見到她了。怕看到她怨恨的目光。這比凌遲他還要讓他難受。他恨自己,即使她如此欺騙他,他還愛着她。恨她爲什麼愛得人就不可以是他。要他放手,他做不到。因爲他已經把心放在了她的身上。
其實有許多個夜晚,他都是站在這裡站在黑暗之中,靜靜地看着偏殿,想像着那房裡不屈服的她是什麼樣子的。說她不屈服是因爲她愣是不接受任何東西,不給太醫診治,也不肯好好吃東西。
逼得君無情沒有辦法,只能每天逼她喝下補藥。不過因爲總初是和給安姬的藥一同送過來的,也許她誤會了也說不一定。只看過段時日,她開始自己拿過來喝掉就足可以看得出了。
她是恨他的吧!就如同他也恨她一樣。可是就算是這樣,他還是做不到放手。但是她放手了,她和別人一起離開了。
雖然無求有人證明那一晚就在王府之中沒有出過門,可是這不代表就不可能是他派人所爲的。可是這世上又有多少人是可以在他眼皮子底下把林星影帶走的呢?
君無情思來想去,毫無頭緒,卻也不得不去想另外一個可能,那就是當初林星影確實沒有說謊,確實不是在袒護無求,也許那個黑衣人另有其人。也許林星影所說一切都是真實的,還有這麼一個黑衣人存在,意圖謀奪江山。
因爲當日,父親離開時,曾經說過這江山他們兄弟二人誰坐都可以,當時無求可是極力推脫,算是硬把他拱托到了這龍座之上的。想來不過兩年有餘,絕不可能這麼快就改變主意的。
想到這裡,君無情陷入了深思……
林星影的身體一天天的好起來了。天氣晴好的時候,流錦也會給她穿得暖暖的,將她扶坐到窗前,讓她看面具男子在她不在別院的時候移種到她院中的梅樹和菊花。只因爲林星影曾經說過梅蘭竹菊四友,只餘兩友,冷清了些。
可如今,即使看到他所做的,也激不起林星影心中半點漣漪了。
這一日,她猶自坐在窗前,被流錦裹得像個糉子,看着窗外的梅花兀自發呆。就見面具男子急切切向她走來。
“星影,我有事出去了幾天,這幾日你過得可好?身上可還有不舒服?”
林星影卻連眼皮也不擡,理也不理他,還是看着窗外。
面具男子急了,一下子扳過林星影的身子,使勁晃着:“你要我怎麼樣,你說話啊!難道我對你還不夠好嗎?”
林星影像是被氣得笑了,翻了個白眼看向他:“對我好?真虧你說得出口,天天仍然戴着面具對我,要我如何信你?”
面具男子怔在那裡,許久之後,竟然真的擡起手摘下了臉上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