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沐輕寒和沐清慈來了東越,便被安排住進了驛館中。鳳君華的身份太敏感,雲墨和沐輕寒一致決定封鎖消息,不許對外透露半分。那天在場的人其實不多,除了沐清慈以外,都是雲墨和沐輕寒的心腹。而沐輕慈沒必要爲了這麼個跟她不相干的人得罪沐輕寒,而且這事兒說出去對她也沒好處,所以到現在爲止,失蹤了十多年的慕容琉緋突然回來這件事,暫時不爲外界所知。
金凰那邊動靜鬧得這麼大,四國高層人士自然早已得到了消息。這不,宮裡傳來了旨意,讓雲墨進宮商議。
秋鬆來的時候,正好聽見鳳君華那句詢問,怔了怔。
雲墨眼睛一瞥,已經知道了她的來意。對鳳君華道:“我要進宮一趟,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
他轉身,眼底驚起微微漣漪,又逐漸淡去。
鳳君華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怔怔的站在原地,眼神飄遠,似乎已經忘記自己剛纔無意識問出的那句話。
秋鬆輕輕走過來,“姑娘?”
鳳君華低着頭,她知道雲墨走的時候說的那句話其實是在暗示秋鬆,不要告訴她關於顏諾的所有。他是察覺了嗎?這個人,與她相處不過一個月,卻似乎對她瞭解得透徹。只她一個眼神,一個表情,都能察覺到她在想什麼。如果成爲她的敵人,得有多可怕?
她自嘲的勾了勾脣,或許她該慶幸。
他如此敏感,是害怕了嗎?害怕她會因爲曾經的愧疚而再次遠離他?
“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秋鬆看了她一眼,低頭應了聲。
“是。”
聽着逐漸遠去的腳步聲,鳳君華再次微闔了眼睛。其實何必呢?何必害怕?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那麼多,連她自己都不能確定此顏諾是否彼顏諾。穿越這種事兒太過匪夷所思,更何況是魂穿?
……
雲墨上了馬車後就半倚在車璧上假寐,腦海裡卻涌現她方纔驚慌失措又微微喜悅的眸子。
手指緊了緊。
他睜開眼睛,眼底一汪深潭。
顏諾。
是她心裡那個人嗎?
這些年,她到底去了一個什麼樣的世界?
無意識的敲着坐墊,他沉思良久,才微微開啓了車窗,在車沿上敲了一下。有微弱的氣息靠近,卻不見影子。
“告訴雲裔。”他頓了頓,似乎在考慮,又似乎在掙扎,最後終於下定了決心。“對顏家不用窮追猛打,適可而止就好。”
隱在暗處的人靜了靜,氣息微亂,他似毫無所覺,繼續道:“調查顏諾最近半年來的所有,事無鉅細,待我回來後要知道答案。”
話音一落,微弱的氣息也盡數散去。
他隱在昏暗的馬車內,有些疲倦的閉上了眼睛。
……
花開兩支各表一頭,且說那晚廝殺後,雲裔最後陰森森的質問,讓凰靜芙明月殤等人終於明白。原來之前所有的猜測都是障眼法,雲裔的目標是顏家。雲裔鬧得那麼厲害,看起來是要和金凰過不去,趁他們有所防備和打算以後,卻突然將矛頭指向了顏諾。
顏諾比雲裔晚來金凰,雲裔不可能那麼快就想好了計策還準備得這麼天衣無縫而且瞞過了政治階層最爲敏感犀利的幾人,讓他們中了障眼法。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被人算計了,而且在很早以前。
顏諾的行蹤,東越邊境的刺殺,以及挑撥凰靜蓉,還有金凰女皇之心,全都被人給利用了。
天下間能將這一切安排算計得連環不差而且至今連面都沒露的,只有一個人。
雲墨。
他知道顏諾和明月殤的關係,此計爲的就是斬掉明月殤的羽翼。少了顏家,明月殤縱然想在東越製造點事端擾亂雲墨的視線從而去找慕容琉緋,也是鞭長莫及。
明白了一切之後,明月殤陷入了沉思,卻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測。
凰靜芙憤怒後臉色更是沉重,“他這次出手太過突然,害得我們都中了計。”
明月殤沒有說話,神色深沉而若有所思。
“他如此費盡心機想要阻止你,若你去了東越,只怕還有更大的險阻。”凰靜芙靜默了一會兒,眼神複雜語氣輕緩,有一種淡淡的寂寥和刻意的釋然。
“阿殤,別去。你如今孤身在外,如果去了他的地盤,肯定會吃虧…”
“你不覺得…”明月殤卻打斷了她的話,回頭對她微微一笑,笑意裡有些意味深長。“這件事處處透着詭異嗎?”
“嗯?”
凰靜芙皺眉,“你指的是什麼?”
明月殤負手而立看着遠方碧波翠柳,“你六皇姐當時其實得到了兩條消息。一條是雲裔帶的那個女子和他共乘一輛馬車,第二條是和她妹妹共乘一輛馬車。”
凰靜芙思索了一會兒,臉色漸漸變了。
“你的意思是,這件事不只是雲墨的設計,還有另外一個人在插手?看起來似乎和雲墨作對,但最後的結果又不謀而合。”
“對。”明月殤笑得有幾分欣悅和欣賞,“那你說,這世上處處和雲墨作對又如此瞭解他心思的人,是誰?”
凰靜芙眼底慢慢浮上了然的慎重,“如今住在東越樑王府的,蓮玉!”
是了,如果是他倆聯手合計,又是突如其來,她們再多的準備也沒用。
“可是…”凰靜芙有些不解道:“雲墨是爲了她,那蓮玉又是爲了什麼?”
爲了什麼?
明月殤沒有笑意的笑了笑,“或許,很多事我們都忽略了。”他眼神裡笑意一寸寸沒落,神情淡然而微微有一種深邃的平靜,像看不到底的深海。永遠不知道海底到底有會吃人的鱷魚,還是另一番桃源世界。
“而且這件事不會這麼簡單,應該還有連環計。”
凰靜芙抿了抿脣,“雲墨到底想幹什麼?爲什麼要阻止你去找她?或者挑起戰爭開闊疆土?即便他有這個野心,我卻不認爲他這個時候如此冒險。畢竟,東越還有內患。”
“你說得對,但是…”
他話還沒說完,身後忽然落下一個人,不,應該是一團影子,一團全身都籠罩在黑霧裡的影子。不知道那影子說了什麼,明月殤神色浮現幾分驚訝。
“師弟走了?”明月殤呢喃了一聲,和凰靜芙對視一眼,凰靜芙奇怪道:“雲裔沒有阻止?他不是吵着鬧着說顏諾殺了他的愛妾,非要顏諾給他個說法嗎?還有,我總覺得那天晚上顏諾有些奇怪,似乎認識那個鳳含鶯。”
這時外面有侍者匆匆而來,伏地道:“殿下,裔世子進宮了。”
“果然。”
凰靜芙冷笑一聲,揮退了侍者,正準備對明月殤說什麼。忽然一個黑影無聲無息出現在她身後,不知道說了什麼,她霍然回頭,神色比之明月殤更是驚異。
“雲裔不追究了?”
她話音剛落,外面響起太監尖細的鴨嗓音。
“聖旨下,皇太女接旨。”
……
雲裔沉着一張臉坐着,周圍的人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他向來好脾氣,很少發怒。然而伺候的侍女都發現了,自從那位鳳姑娘挾持郡主離開後,她們世子就變了,一張臉上再無半點笑容,陰沉得如同似水。沒人敢惹他,生怕引火燒身。
空氣中有淡淡的氣息靠近,暗衛落在他跟前,單膝跪地道:“金凰女帝下旨,顏家少主誤殺世子愛妾,凰太女看管不周,罰禁足三個月,並收回皇衣衛交由六皇女凰靜蓉。由於南陵姜太后壽辰將至,遂延緩皇太女禁足時間,改爲賀壽回國之後實行。同時驅逐顏家在國內所有人,從此不許顏家任何人踏入金凰半分,否則殺無赦。”
皇衣衛乃是整個皇城最大的守衛兵,讓出皇衣衛,等於斬斷了凰靜芙的左臂。又將這麼重要的勢力交給了凰靜蓉,明顯有意鞏固凰靜蓉的地位,更甚者要將凰靜芙這個皇太女取而代之。然而這突如其來的動盪定然會引來朝中重臣反對,是以還是將給姜太后賀壽攬外交的差事交給凰靜芙。
打一巴掌再給一個甜棗,已經是法外開恩,凰靜芙便是心裡不服,也無可奈何。
雲裔漸漸平靜下來,揮退了暗衛,陷入了沉思。雲墨的計劃原本是要顏家付出點代價,最起碼要知難而退,日後再也成不了明月殤的左膀右臂。至於凰靜芙,那個女人自然不會就這麼認輸。凰靜蓉雖然有點心機手段,卻萬萬不及凰靜芙。
禁足三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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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內變化最是莫測,若真的三個月什麼都不做,皇宮朝廷都會大變樣,凰靜芙會乖乖的坐以待斃?
不會。
至於她會如何做,那就不是他該關心的事了。
藉着一個小妾的事兒,也不會鬧得太大,畢竟不是他的世子妃,鬧得太過,人家只會覺得他被美色迷昏了頭,再逼得太緊的話,難免有咄咄逼人之賢。到時候若真是開戰,到底誰佔理也說不清。
不過原本可以讓顏諾流點血,也好給明月殤一個警告,這麼好的機會,他本來已經準備義憤填膺讓女皇無論如何給個合理的處置。當然,他不指望會讓顏諾大出血,好歹收點利息還是可以的。可就在他進宮之前,雲墨突然又給他傳了信,讓他適可而止。
雲墨到底想幹嘛?這樣朝令夕改晦暗不明,可不像他的作風。若非是雲墨貼身的暗影給他傳的話,他簡直都要懷疑是不是有人假傳雲墨口令渾水摸魚了。
他覺得自從那個女人出現以後,雲墨做什麼事都不正常了。先是準備對樑王府下手,卻因那人來了又靜止不前。設計對付明月殤和顏諾,眼看快成功了,又收手了。
他眯了眯眼,雲墨的不正常都與那個女人有關,難不成這次也是因爲那個女人?
他思考了好一會兒,在房間裡來回走動。最後停了下來,算了,管他要幹什麼,反正沒他的事了。倒是依依…
想到依依,他便想到鳳含鶯,心裡又是一股怒火蹭蹭往上冒。那晚他抱上轎的女人當然是真正的鳳含鶯,不過是易了容。進了轎子以後就被事先潛伏在轎子底部的暗衛給替換了。知道會有廝殺,他好心的保護她,沒想到那個死女人居然敢給他玩兒陰的。
自己偷溜了不說,還劫持了依依。
當然,那個女人雖然精明,而且手段也狠,但不至於會傷害依依。好歹相處了一個月,多少有點了解那個女人。
可是…
他坐下來,開始沉思。
既然知道依依沒危險,那他擔心急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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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墨從皇宮裡回到別院,猶豫了一會兒,去了鳳君華的院子。鳳君華正在練劍,不知道有沒有注意到他的到來,根本沒回頭。秋鬆秋蘭看見他,想提醒鳳君華,雲墨揮了揮手讓他們下去,他則靜靜的站在原地注視着她的身影。目光沉靜而沉凝,恍惚而複雜。
鳳君華其實早在他來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了,最近她練功越來越順手,隱約覺得體內不斷有真氣竄至四肢百骸,讓她功力更勝一籌。有時候腦海裡也會有破碎的片段閃過,不過卻再也沒有引起頭疼發狂的症狀。她有些奇怪,自從上次她發狂殺人以後,再努力回想以前的事的時候,沒有再引起身體一絲一毫的不適。
應該是雲墨對她做了什麼,卻沒有告訴她吧。
挽出一個劍花,她收了劍往回走,在他面前站定。
“你有話對我說?”
雲墨伸手給她揭落肩頭的落葉,笑了笑。
“嗯。”
……
看完了關於顏諾的所有資料,鳳君華久久不語。
是他!
時間吻合,性格吻合。甚至,他在找一個人,也吻合。
他沒死,他還活着,在這個世界,好好的活着。
短暫的震驚後她心裡埋下的陰影也開始鬆動,平靜下來後她又有了新的疑惑。
他是怎麼知道自己也穿越了?那天晚上他是認出了小鶯嗎?他匆匆離開也是去找小鶯?爲了從小鶯口中知道自己的消息?
還有——
她看向雲墨,眼底有着疑惑和複雜。
“爲什麼告訴我這些?”
之前他不是很排斥甚至某一瞬間逃避了她的目光?爲什麼回來後就將這一切告訴她?
雲墨原本靜靜坐着,眼神卻沒有放過她臉上任何一個表情。知道那個人和她心底的影子吻合,以爲她要欣喜她要激動要離開去尋找。
到那時,他該如何?
但是沒有,短暫的震動後,她臉色很快恢復了平靜。
他也總算是鬆了口氣,深深的看着她。
“因爲你想知道。”他微笑,“況且你總是要知道的,與其想方設法瞞着你等你日後在知道真相後怨我恨我,倒不如直接告訴你。”
鳳君華垂下眼簾,握着資料的手指動了動。她知道雲墨在給她心安,讓她逐漸學會相信他。自從上一次她誤會他再次對他冷漠後,似乎他就儘可能的做什麼都不隱瞞她。只要她問,他便答。當然,除了她的身世。
關於她的身世,她至今知道得不多。
在這方面,沐輕寒表現得和雲墨一樣,只告訴她必要的,那些他們認爲在她恢復記憶之前不宜告訴她的,都絕口不提。對於她那年爲什麼被封記憶後失蹤,沐輕寒比雲墨更不清楚。
她如今也不再糾結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等她恢復記憶了,便也什麼都明白了。
“謝謝。”
她手指微動,指尖灰末散盡。
他要的從來都不是她的感激,她知道,卻總是刻意去迴避。
“小鶯應該去南陵了。”她道:“她不會回來,也不會傷害雲依。”頓了頓,又繼續道:“姜太后壽辰,各國齊聚,她會在南陵等我。”
她擡頭看着雲墨,“我要去南陵。”
雲墨點點頭,又問:“你有辦法聯繫她嗎?”
鳳君華想了想,“可是可以,但是可能會給她帶來其他麻煩。如今她一個人,身邊還跟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太危險了,還是等到了南陵我再想辦法聯繫她吧。”
“嗯。”雲墨表示贊成,“子安很快就會去南陵,或許他先一步找到你妹妹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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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氣候溫和,花紅柳綠,一派奼然景象。南陵京城繁華之地,富貴豪門數不勝數,高低樓閣錯落有致,華貴非凡。武安侯慕容府乃其中佼佼者,因爲武安侯府的當家主母,乃是太后的幺女安鉞公主。
公主喜富貴奢華,府中景緻自然美輪美奐,飛檐走閣,亭臺流水,奇花異木爭相鬥豔,好不熱鬧。其中最爲華麗的,當屬夢仙閣。夢仙閣臨湖而建,旁邊怒放着牡丹海棠,芍藥玫瑰。有風過,花瓣簌簌掉落,在湖面灑下旖旎風光,花香四溢。
而此刻,更加旖旎若神仙之夢的,是夢仙閣內的呢喃喁喁之聲和低低淺淺的曖昧低吟。
軒窗開着,華貴的輕柔的窗紗被風吹開,層層帷幔後香氣纏綿入骨,令人聞之慾醉。而更酥軟媚骨的,是寬大烏木鎏金寶象纏枝牀上嬌媚低柔女音。像絲絲縷縷的音律,款款扣人心絃。
羅衫綢緞,輕紗衣襟,裡衣褻衣軟墊腰帶玉墜散了一地。帷幔深處,隱約聽到男子急切的低吼聲伴隨着牀枝重重搖曳,女子低低的呻吟都淹沒在帳簾後。嬌嬌喘喘,侍兒無力,香汗微微,紅酡滿面,媚眼如絲。
外面有人急急而來,爲首的是一個華貴端莊姿容豔麗的婦人,她神色凝重,眼神隱隱有着怒氣和陰沉。主子心情不好,身後跟着的一大羣丫鬟立即便感受到了,頭垂得更低,生怕她一個不高興就將怒氣發到自己身上。
走到門前,她停了下來。守候在外面的丫鬟臉色慘白,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參見公主。”
安鉞公主冷冷的看着關閉的大門,聽到裡面斷斷續續的曖昧聲,她眼底怒火更甚。
“開門。”
“是。”
兩個老婆子立即撞開了門。丫鬟們額頭冒出冷汗,心知不能讓她進去,卻也無法反駁,只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她走過去,看着跪在地上的丫鬟,冷冷道:“待會兒再收拾你們。”然後昂首挺胸走進去,“全都在這兒守着,沒本宮的吩咐,不許進來。”
“是。”
她一甩袖,慢慢走了進去。繞過四扇楠木櫻草色刻絲琉璃屏風,一層層輕紗垂落於地,其間那些珠翠金飾在光滑的地面上閃爍着淡淡光暈,尤爲刺眼。
更爲刺眼的,是牀上交纏的二人。
牀上男人還沉浸在情yu之巔不可自拔,女子卻已經透過他肩頭看到了她,不禁沒有半分被捉姦在牀的羞愧或害怕,反而嘴角一勾,露出一個絕美惑人的笑容來。
呵~
她輕笑一聲,與此同時安鉞公主拔出璧上掛着的劍,嗖的一聲刺了過去。
男人明顯練過武,聽聞這刺耳的聲音,一下子從雲端驚醒,利落的翻身並警覺的回頭。
“誰?”
牀上的女子卻忽然半起身,軟被從肌膚上滑下,露出凝脂玉背。她媚眼含情,臉上紅暈微散,微眯着眼笑得風情萬種而勾人攝魄。眼睛裡似乎有魅惑的光澤隱隱閃動,蠱惑了男人的視線。
“別走嘛…”
她聲音軟糯嬌膩,呼出的氣息香氣幽幽,直入心脾,轉瞬就將男人好不容易醒過來的神智給淹沒得乾乾淨淨,又被她勾引得忘了魂兒,甚至忘記了身側的危險,立即又撲了過去。
她笑聲如銀鈴,眼神流光飛冶,眼神卻是看向站在牀邊不知何時已經保持着持劍姿勢不動而神情晦暗眼神沉怒的安鉞公主。
“母親今日怎的有空來女兒這兒了?莫不是怕女兒貪歡忘了時辰學習功課?”低低淺淺的笑聲伴隨着呻吟聲,聽得男人更是忘乎所以,甚至沒注意到她的稱呼。
“你——”
安鉞公主忍住怒氣,把劍扔到地上,哐噹一聲,終於令那男人驚醒。
還未等他回頭,原本一臉紅暈眼神迷離看似享受的女子突然回頭,眼神一瞬間魔魅異常,像是有深邃鴻溝,永遠也看不見盡頭。
男人被她那樣的眼神看着,忽然覺得心砰砰跳,眼神呆滯而無神,只癡癡的看着眼前美人含羞嫵媚如妖魅的模樣。女子一雙眼睛魔魅十足,又隱現絲絲暗紅的媚光,她湊近他的脣。男子忽然睜大眼睛,只覺得渾身力氣漸漸被抽乾。他倒在牀上,臉上漸漸呈灰青色,眼神也一寸寸暗淡下來。在失去意識最後一秒,他看見了站在牀邊神色複雜惱怒異常的安鉞公主。
他似乎受驚一般,伸出手指來,然而最後一絲陽氣被吸進,心跳終止,呼吸消失。至死他都睜大眼睛,死不瞑目。
柔媚女子從他身上坐起來,伸出舌頭嫵媚的舔了舔嘴脣,半眯着眼睛猶如慵懶的小貓。
她看了一眼已經死了的男子,隨即淡漠的移開目光。手指一招,屏風上輕紗軟羅套在了身上。一轉眼她已經下了牀,裙襬迤邐而過,地上的男裝頃刻間便消失了蹤跡。
“處理乾淨。”
她淡淡的吩咐,立即不知道從哪兒出現兩個粉衣美貌的侍女,動作麻利的將牀上的男子擡起來,而後消失無蹤。
“仙兒。”
安鉞公主終於忍不住低喝出聲。
慕容琉仙瞥她一眼,還未散去春情的眉宇間妖魅十足,眼睛如有魔力一般吸引人不斷沉淪。她無視自己的母親,風姿妖嬈而嫵媚的走到梳妝鏡前,纖細柔嫩的手指執起白玉梳慢慢梳着自己如墨的長髮,語氣慵懶而低沉。
“母親如此生氣,是因爲女兒睡了您的男人嗎?”
安鉞公主一張臉紅白交加,最後終是低低嘆息一聲。
“仙兒,你以前胡作非爲我也就睜隻眼閉隻眼算了。可你最近越來越猖狂了,如果被你父親知道了…”
“父親?”
慕容琉仙緩緩轉身,她剛纔不過隨意披了一件輕紗在身上,胸前裸露了大片肌膚,衣衫又薄得幾乎透明,連貼身粉紅色肚兜上的鴛鴦戲水圖案都看的一清二楚。她微微轉頭的時候,眼睫如蝶翼顫動,眼神如流光芙蕖,脣色嫣然如朱,整個人從眉梢眼角到肢體語言,無一不昭示着兩個字。
妖精。
吸人魂魄的妖精。
沒錯,她自幼休息媚功,靠不斷與男人交合吸收男人陽氣來健全體質提高自身修爲,同時美顏保容。
南陵第一美人,的確當得起這個稱號。只是沒想到平時高貴端莊優雅美麗的慕容琉仙,背地裡居然是一個不知廉恥的*蕩婦。
她輕輕一笑,眼神魅惑中又透出微微的嘲諷。
“原來您還記得我有父親啊?”微微的漫不經心,隱匿了濃濃的暗淡和失落以及憤怒痛心。“那麼想必母親也應該記得自己是有夫之婦了?”
安鉞公主一噎,眼神裡也有憤怒心痛。隨後冷靜下來,坐在旁邊的美人榻上。
“你十六歲功法大成,已經不再需要…如今你又何苦糟蹋自己?要知道,你以後可是要做皇后的…”
慕容琉仙嗤笑一聲,慢慢的打理自己如綢緞般光滑的頭髮。語氣仍舊是那種低沉帶點魅惑的味道,“不需要?那平*兒怎麼做爲何都不見母親斥責,唯獨今天帶着人急急而來呢?”她又低笑一聲,笑聲裡充滿了濃濃的諷刺和鄙視。
“還不是因爲母親的相好被我迷住,成爲我的裙下之臣,進而對母親冷淡疏離,不是嗎?”
“仙兒!”
安鉞公主心思被戳穿,又被女兒這般諷刺,忍不住羞惱的一巴掌拍在案几上,憤怒的看着她。
“你不要得寸進尺。”
慕容琉仙對她的怒氣絲毫不以爲意,坐着的身子不動。
“不過一個男人而已,少了一個,母親不是還有更好的嗎?何苦爲了個廉價的牀伴跟女兒置氣?”她站起來,柔弱如柳枝的身子搖擺如風,輕盈而妖嬈。如花的容顏豔麗四射笑意宛然,“女人生氣可是要長皺紋的,母親您這般花容月貌,若是有所損傷,就更不得父親的心了。”
她一隻手很是溫柔的撫摸安鉞公主的眉角,似乎要撫平她眼角的皺紋。
看着她這般模樣,安鉞公主卻是無法再生氣。她拉過女兒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眼神憐惜神態無奈。
“仙兒,我知道你怪母親背叛你父親辱沒了慕容家門庭顏面。可是你也要理解我啊,我一個公主,嫁到慕容府二十年,可是你父親從來就沒有正眼看過我一眼。外面的人只知我風光無限,哪裡知道我心裡的苦?”
慕容琉仙沒說話,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神態淡漠隱現譏嘲,卻沒有再說話。
安鉞公主靜默了一會兒,神色又有些怒氣和不甘。
“從前侯爺被那個女人迷惑而冷落於我,專寵那個賤人和那賤人生的孽種,連你都不受待見,我如何甘心?”
慕容琉仙手指動了動,美眸裡迸發出濃濃的恨意。
“即使如此,你也不該放蕩至此,給父親戴綠帽子。”
“你——”
安鉞公主被女兒如此質問,只覺得心口怒火騰騰而起。下意識的甩開她的手,又瞥見她眼底譏嘲深幽,心裡又是一堵,再次長嘆一聲。
“這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可以指責我不貞,但你不可以。”
“爲什麼?”慕容琉仙冷冷的看着她,看着這個表面高貴端莊聖潔實則淫蕩成性風流無度的母親,只覺得骯髒而厭惡。“不要說我跟你一樣。別忘了,我變成今天這個模樣,是誰造成的?”
她說到這裡,眼神裡再也掩飾不了濃濃的恨意。
“仙兒…”
安鉞公主被她眼裡的恨意刺得胸口一堵,一時之間竟無言以對。
慕容琉仙輕哼一聲站起來,將滑下肩頭的衣衫提起來,冷冷道:“是誰讓我修習媚功的?是誰讓我年幼純潔的身子變得如此敏感放蕩日夜飢渴?是誰給我找來一個個男人破了我的身讓我再也擺脫不了男女之歡?”
她深吸一口氣,眼中水光一閃,再開口時聲音有着憤怒和微微嘶啞。
“就因爲這殘破不堪的身子,讓我再也無顏面對錶哥。我已經十九歲,可表哥仍舊沒有娶我過門,我甚至連質問的資格都沒有。”她怫然轉身,美麗的眸子波光閃爍,有水晶化爲珍珠即將落下。
“皇后?呵呵,你從小告訴我我會是南陵的皇后,是這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可是你又對我做了什麼?你親手毀了我你知不知道?”
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她顫抖着,眼圈兒通紅眼神痛苦而痛恨,又夾雜着幾分悲涼與無奈,全都化爲汩汩淚水滑落凝脂般的臉頰。
“我…”
安鉞公主看着女兒流淚,心口也是一痛,差一點就衝動的將那些真相告訴她,然而話到嘴邊她又及時止住。不可以,仙兒會承受不了的,絕對不可以。
深吸一口氣,她表情又變得冷淡起來。
“你出生起就身子羸弱,若非我進宮讓你皇祖母派遣太醫精心用好藥養着,只怕你…”她微微一頓,眼神黯然而無可奈何。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她看着仍舊冷着臉卻不再哭泣的慕容琉仙,道:“何況這些年你不是已經習慣並且學會享受了嗎?我讓你修習媚功吸引男人陽氣,既鍛鍊了你的體魄又讓你容顏比之以往更加豔麗,而且還可以吸食他們的內功爲你自己所用。你看,你不需要辛苦練武,就可以不勞而獲,有什麼不好?”
“既然那麼多好處,那你爲什麼自己不修行?”慕容琉仙忍不住怒問。
安鉞公主一噎,媚功並不容易修煉。若想要達到神魂合一的大成地步,要從小開始修煉,並且在修行的同時就必須找陽剛之氣的男子破身,其中痛苦滋味難以言訴。她從小生活在皇宮,嬌寵長大,又不需要靠着男人的體魄來鞏固自身體質。而且皇宮裡又沒有男人,她上哪兒去找那麼多男人來助她練功?
若非女兒體質特殊,她又如何讓女兒練這種功夫來糟蹋自己?
想到此,她慢慢站起來,重新拉住慕容琉仙的手,眼神柔光滿溢又似有深意。
“仙兒,你是我唯一的女兒,我怎麼會害你?你放心,你和殤兒的婚事是皇兄定下的,絕對賴不掉。你生來高貴又天資聰穎,媚術已經被你修習得爐火純青。只要你入了東宮,稍使手段,還怕殤兒不被你勾住心魂對你百依百順?”
慕容琉仙沉默着,眼底有某種亮彩漸漸醞釀,隨後又暗淡下來,譏嘲道:“他心裡只有那個賤人,連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即便有千般手段,又如何使得出?”
想起這個她就恨得牙癢癢,她是公主的女兒,慕容府的嫡女,太后的親侄女,又生得花容月貌傾國傾城,哪個男人不是對她神魂顛倒恨不得爬上她的牀?唯有明月殤,無論她如何溫柔知禮,如何的善解人意,他偏偏不爲所動。而且像是要故意跟她作對一般,反而被慕容琉緋那個賤人迷得忘乎所以。
這讓她如何甘心?
“我真不知道那賤人有什麼好,讓他如此迷戀。何況那賤人已經死了十多年,他還不死心…”她怒而輕紗一揮,梳妝檯上所有金釵首飾全都被強大真氣震碎繼而化爲菸灰,轉瞬即逝。
“她沒有死。”安鉞公主忽然開口了,臉色陰沉得如同黑夜。
慕容琉仙霍然回身,“什麼?她沒死?”
安鉞公主幾乎咬碎一口銀牙,“沒錯,那個賤人還活着。”
“到底怎麼回事?”慕容琉仙忍不住拔高了聲音,眼神幾乎噴出火來。她身份高貴,又風光無限要什麼有什麼,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最想要的一切,都被慕容琉緋那個賤人給輕易的搶走。所以她這輩子最痛恨最嫉妒恨不得抽筋扒皮的人就是慕容琉緋。原本以爲那個賤人十多年前已經死了,她還爲此高興了好久,以爲生平死敵已除,從此再無任何禍患。所有人的目光就應該落在她一個人身上,那個賤人不配。如今又從母親口中得知那賤人還活着,她如何還忍得住?
“你不是說她已經死了嗎?怎麼又突然活過來了?”
她一着急一憤怒,也不管對方是她的生母了,連尊稱都沒有用,急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仙兒你別急,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安鉞公主連忙安撫她,“我一直沒告訴你,那個賤人十二年前只是失蹤了,死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她。那晚太過混亂,我的人也都死了,除了她那個下賤的母親,並沒有看到她的屍體。就連慕容琉風那個賤種也活得好好的。”
說到這裡,安鉞公主有些咬牙切齒,恨聲道:“那賤人當時中了毒,就算僥倖被人救走,也活不了多久。殤兒暗中找了她那麼多年,不是也杳無音訊嗎?我便以爲那賤人應該已經死了,沒想到她命那麼大,居然還活得好好的,真是氣煞我也。”她氣得胸口都在不斷起伏,“我今天來就是告訴你這件事。”
短暫的憤怒過後,慕容琉仙漸漸恢復了冷靜。
“琉風離開,也是因爲那個賤人?”
安鉞公主點點頭,“八成是。”
“你派了人去追殺他?”慕容琉仙如何會不瞭解自己這個陰狠狹隘又善妒的母親?從小就視那兩個賤人爲眼中釘肉中刺,好不容易解決了那個慕容琉緋,可偏偏當年那個女人拼死救下慕容琉風。這些年母親屢次出手,卻都被慕容琉風安全躲過。她不笨,自然猜到暗中有人護着慕容琉風。
想到這裡她心裡又扭曲嫉妒。同樣是姐姐,同樣是嫡女,慕容琉風那個低賤的庶子偏偏只認慕容琉緋,對她這個長姐視若無睹。
她真不知道那個賤人到底給這些人下了什麼*藥,爹寵她,表哥對她一往情深,就連慕容琉風也只粘着那個賤人。
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闖進來。
慕容琉緋,這次我倒是要看看還有誰能幫你。
安鉞公主看了她一眼,從她憤恨陰冷的眼神猜出了她心中所想。
“先讓他安樂幾天,以後再慢慢收拾。”她沉聲道:“爲今之計,我們得想辦法除去慕容琉緋那個賤人。當年我花費了好多功夫都沒能殺得了她,如果再讓她平安回來,那你這個慕容府的嫡長女可就真的毫無地位可言了。你爹到現在都還忘不了應千茉那個賤人,如果她的女兒回來了,那麼…”
外面忽然想起老嬤嬤焦急的聲音,“公主,小姐,老爺回來了。”
兩母女同時一驚,而後連忙吩咐人將屋子收拾一番,安鉞公主纔對慕容琉仙道:“你的事我從來不過多幹涉,但你也要注意點,人多了就容易嚼舌根。其他的我也不多說,反正你自己知道該怎麼做。”
慕容琉仙沒有說話,神色冷而譏誚。忽然又想起什麼,眼神閃了閃。
“沐輕寒也知道了?”
安鉞公主點頭,“他現在在東越,就是爲了那個賤人去的。”
慕容琉仙臉色立即沉了下來,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眼神裡折射出更甚的恨意和嫉妒。
“又是那個賤人。”她渾身開始發抖,聲音嫉恨又帶着幾分莫可名狀的痛楚。“當年那賤人犯下如此滔天大罪,他竟然代她受罪幾乎沒了一條命。十多年過去了,他居然還對那賤人念念不忘…”
“仙兒。”安鉞公主回頭看着她,神色難得的有些冷漠和警告。“你要記得,你是未來南陵的太子妃,其他的你不該多想。”女兒想什麼,做母親的如何不知?
慕容琉仙不再說話,眼神裡有更甚的風暴淹沒了複雜。腦海裡想起那人翩翩如玉的身姿,想起他溫柔如水的眼神,心不由得蕩起柔波,又被更深的痛楚淹沒。
都是義妹,爲何偏偏他只待那個賤人不同?她有什麼比不上那個賤人?爲什麼她喜歡的人都對她不屑一顧,反而對那賤人青睞有加?爲什麼她想要的都被那賤人輕而易舉的得到?不,她不甘心,不甘心。
安鉞公主嘆息一聲,轉身離去。
慕容琉仙重新坐了下來,目光看向窗外景色,眸色深沉幽暗如看不見盡頭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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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君華再次被噩夢驚醒,額頭上冷汗琳琳,一擡手燭火亮起,見外面夜色如幕,黑沉沉看得人壓抑難受。她起身下了牀,隨意拿了一件輕紗披風披在身上,來到窗前,想到剛纔那個夢境,又皺了皺眉。
自從穿越那天起,她偶爾就會做這樣的夢。夢裡火光沖天,什麼都看不見,卻能聞到屍體被燒灼焦臭的味道。而後畫面又轉,傾盆大雨,有人咬牙受刑,有人默默站着,將滿腔的悔恨和血淚都吞嚥進肚子裡。第三個畫面,又是無月的星空,空氣裡泛着濃重的血腥味,耳邊有人低低呢喃,無奈的,痛惜的,悲憤而蒼涼的…
她隱約察覺到,她應該就是在那晚上失蹤的。可是失蹤前到底發生了什麼?豪門內宅裡平妻的女兒,有侯爺父親,公主嫡母,還有一個名動天下的姐姐。
又想起那日她誤闖禁地後聽到那婦人瘋癲中說的那些話。那個人是誰?她口中說的公主是不是就是安鉞公主?那個夫人,是不是就是她娘?
頭又開始痛了起來,她忍不住抱着頭蹲下身子。
砰——
門被推開,雲墨急急而來。一眼看到蹲在角落裡抱着頭臉色蒼白渾身顫抖的鳳君華,他臉色一變迅速閃身過去。
“青鸞。”他將她打橫抱起來就往牀邊走。
“雲墨。”鳳君華這次沒推開他,擡頭茫然而微帶幾分痛楚的眼神看着他。“我娘是誰?”
雲墨剛將她放到牀上,伸手去搭她的脈搏,聞言手指一顫。
“那個被你關押的婦人又是誰?她口中的夫人是不是我娘?她口中的三小姐就是我對不對?我娘爲什麼送走她的女兒?十二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太多的疑問接蹤而來,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青鸞…”
雲墨眼神不忍,想要安撫她,卻被她抽出自己的手反握手腕,緊緊盯着他。
“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回去了?你看見了什麼?那幅畫…那些畫…那些畫爲什麼卻了一段時間?我出事的時候,你在哪兒?”
雲墨狠狠一震,似乎被她此刻犀利的質問擊中,又被她那樣遙遠疼痛的目光看得心中一絞。他忽然伸手攬過她的身子,將她緊緊箍進自己懷中,在她耳邊低聲呢喃着。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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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把慕容琉仙拉出來了,呼呼~很牛掰的一個女人,哈哈,大家期待女主和她的對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