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黛琳坐在餐桌前,晚飯被端了上來。今晚用的碗不是平常的瓷碗,而成了以前隨便盛飯用的金屬碗。從她朝聖成爲真正神女以來,晚餐陪着麒領主用餐,所以用比較貴重的瓷碗,來表示莊重。
黑鷹不可能那麼不小心,一定是有原因的。她當做什麼都沒看到,拿起勺子吃了起來。
麒寒其實也看了出來,也當做沒看到,只管一盤子一盤子的往嘴裡倒着草。
等到麒寒將十盤子的草全部吃下後,捷敏忍不住了,看着楚黛琳吃的飯菜碗,大驚小怪起來:“怎麼可以讓神女用這種碗,我竟然沒注意,真是太失禮了。”
瓷需要燒製,在這個世界,能燒瓷的地方只有一處,燒陶的也只有區區二處,這些地方都是神殿專屬,如同官窯,燒出的東西都是當封賞的,比如智者喝茶的陶壺。
大部分部族連碗都不用,直接從篝火上扯下肉,抓着吃就行了。要麼庫房內同樣的瓷碗暫時沒有,要麼因爲新規,再領時麻煩。
就算收起心思,也能知道這事一定和他有關,否則怎麼會哪壺不開提哪壺。而原先一套瓷碗,是碎了還是偷了,也許捷敏很清楚。
楚黛琳慢悠悠地吃着,想清楚後放下勺子,微微一笑:“我反而喜歡這種的,不容易砸壞。每次吃瓷碗,又要小心翼翼,又沒多大意思。”
“那怎麼行”捷敏針對此事開始大做文章,原本拖沓、得過且過的作風頓時被認真、深究到底所代替:“瓷碗因爲比較貴重,所以讓神女晚膳時用,以示對神女的崇敬。現在用鐵碗呈上,就是對神女的忽視。此事怎麼可以隨意過去,一定要見黑鷹叫過來問個清楚。”
“不用叫,我來了”黑鷹帶着低着頭,一副犯下錯樣子的黑熊廚工過來了:“是廚工不小心撞到碗櫃,將碗全部打碎了,我將他帶來了。”
黑熊立即跪下,低下肥胖如圓盤的臉,哭喪着。
“至於怎麼摔倒的,應該有獸更清楚。”黑鷹冷俊異常,用黑眸犀利地掃射了一下捷敏:“現在向物資部申領了,哪怕是照價賠償也行。但是物資部沒有瓷碗,需要湊齊了燒製的東西,短時間內不會開爐。”
燒瓷需要用大量的木材,不可能只爲了燒一件瓷器而動用整個窖。
麒寒不說話,只是靜靜地坐着,就象石像一般。
“真可惜了這些碗。”楚黛琳微微嘆了口氣,拿起勺子繼續吃:“那就不要再申請了,鐵碗總不會壓碎了吧?就算壓爛了,廢鐵也能稍微折價,損失小點。”
黑熊沮喪的臉頓時露出喜色,還未等他高興,捷敏好似維護神女尊嚴般,又有點爲難地道:“用貴重的瓷碗,就是要顯示對神女的尊敬,不用的話。。。”
還有完沒完?楚黛琳的火氣都快被說得起來了,但她壓制了下去,飛快地在腦子裡轉了下後和煦道:“尊敬並不是靠幾個瓷碗就能證明的,一頓美味用心做的晚餐,讓我更加高興。”
黑鷹抿起嘴,嘴角兩邊有了笑意。但這些是不夠的,還需要更加冠冕堂皇的理由。於是她又轉向了麒寒,很是認真地道:“瓷碗貴重,我這兩天剛做了兩套新衣服,如果再換上新瓷碗,不光勞民、而且可能被看做奢侈、不顧民生。今年既然物資已經定下,那麼我就用鐵碗,等到明年不用額外申請,就可以領一套瓷碗用。”
心靈相通,又怎麼會不知道?麒寒忍笑,也擺出一副體諒民衆樣子:“神女有此覺悟,真是天下之福,身爲領主怎麼會不準?就讓神女自己決定要瓷碗還是鐵碗吧。我要去書房,你們隨意。”說完站起,離開餐桌走了。
捷敏也無話可說了,只能站在一旁當柱子。
楚黛琳對着跪着的黑熊道:“別跪着了,累了一天、快起來吧。沒事了,以後小心一點就是。”
黑熊憨厚地笑了笑,撓着大腦袋站了起來:“多謝神女,否則賠這十個瓷碗,就算廚長幫我承擔一半,也要我二個月不能吃神殿的伙食了。”
“別多想了,去吧。我還要吃飯,多好吃的飯菜。”楚黛琳拿起勺舀了一勺飯菜,擱進嘴裡前深深吸了口氣:“好香。”
捷敏翻了翻白眼。黑鷹忍不住了,難以保持冷峻,微笑着轉身,帶着黑熊離去。
後半夜了。。。就算有了青鸞的肉身和真氣,雪刃都感到要受不了。
青鸞的肉身比普通飛禽穩定性更好點,但一旦真正觸碰,就會化爲原型。於是敖灝變身爲龍,如巨蟒一般,與之修長的凰身纏繞、廝磨。。。青鸞變爲凰,脖頸跟原先人形時差不多。而脖頸上拴着跟鐵鏈,這種少有的新花樣,讓敖灝好似更加的趣意盎然。
那龍根直插進入,不但粗大、還能象響尾蛇尾端一般,不停搖擺、晃動。。。將她精力全部耗盡,也感受到了極度的快樂。都已經後半夜了,還照樣沒有絲毫的疲軟,依舊弄得她時不時張開尖嘴鳴叫,怪不得說龍族是最厲害的,被龍整死的雌獸都有。
當龍涎涌出、將牀面大紅繡花的真絲牀單被弄得一片氈、敖灝終於盡興了,他慢慢地抽身而出,離開餘息未消,正在緩慢將體內熱量褪去的雪刃、變身爲人形下了牀,去將扔在地面的衣物穿戴起來。
在敖灝穿上褻衣褲,開始套外面對襟長袍時,雪刃終於能穩定住體內的飄飄然,勉強變身。
變身爲人形後,她懶洋洋地躺着,帶着鼻音的嬌呼着:“陛下”
敖灝邊綁着腰帶,邊轉身欣賞着她的媚態,笑着道:“我不能久留,否則會被說成夜宿冷宮,違背祖制而落下口舌。想我的話,明晚我再過來,你好好的先睡吧。”
“嗯~,那就這樣吧。”雪刃微微一笑,慵懶地翻身,四肢岔開的躺在大牀上。她也累壞了,翻着敖灝現在留着也沒什麼用,只想睡覺。
敖灝走出了弄得滿是金光閃閃、俗氣異常的冷宮,門口一直等候的龜丞相趕緊的邁着小後腿,搖搖晃晃地跟着。
等離冷宮遠了點的時候,敖灝輕聲道:“不用五花大綁了,拴住脖子就足夠了。讓守衛看緊點,讓我能睡個好覺。”
龜丞相點着個小腦袋,賠笑着:“下官已經多派了二倍的蝦蟹,輪流站崗,就算他們全部睡着了,還有其他守衛看着。已經下了命令,如果發現王后掙脫鏈子,逃出冷宮,第一發現者,立即賞封地。他們一個個看守時一定眼睛睜得大大的,就希望能看到能拿到封地的機會。一定會讓陛下睡得又香又甜。”
“那麼就讓我睡好吧,否則請你們全部長眠。”敖灝加快了幾步,直往一處偏殿羣走去。
龜丞相嚇得渾身一顫,停下腳步,看着敖灝消失在宮殿羣中。現在龍王睡哪裡,他都不給知道。敖灝會隨意選擇房間睡眠,原因很簡單,冷宮裡關着一頭對龍血龍心會舔嘴脣的白虎
厚重的門打開了,清晨的陽光從門外投射進來,一直昏睡的雪刃被照亮了眼睛,醒了過來。八個蚌娘捧着各種物品進來,開始小心伺候起她擦身、換衣服等事。
巨大絲質的牀單需要四個蚌娘更換,昨晚龍王很盡興,所以連下面被弄髒的上好絲被也要一併換去。雪刃身上不是綾羅就是綢緞做的華美衣服,坐在梳妝檯前,對着銅鏡讓侍女幫她將一頭被弄亂的青絲先用浸着花瓣的清水洗乾淨後,邊晾着邊輕輕梳理。
頭髮半乾時,龜丞相帶着四個蝦兵蟹將進來了,跪着請安。
雪刃不禁惱怒,冷哼了一聲道:“想捆我再過一會兒,頭髮還溼着呢。”
龜丞相笑得是左右細小鬍鬚直亂抖:“娘娘多慮了,不用再捆成以前那樣。小的過來就是說這事,以後娘娘就這樣戴着銬就行了。”
“什麼?”雪刃有點吃驚,首飾也不看了,側頭愣愣地看着龜丞相。
“昨晚陛下出了這裡就叫我去,說有無通融的辦法。下官查史書、龍律,凡是有的書全部都翻了出來,一直查到幾乎天明,弄得是老眼昏花,才得出結論。鏈囚一般認爲都是捆結實的,但律法上也沒寫如何綁,反正銬着就行。”龜丞相搖頭晃腦的開始爲敖灝歌功頌德,順便將自己也扯進去,證明他也盡力了。
“知道了,辛苦龜丞相了。”雪刃這才真正高興了起來,昨天綁得動都不能動,現在全身能動,鏈子的長度可以讓她走到這冷宮的各個角落,那實在舒服了許多。
龜丞相跪着不起來,幫她梳頭的侍女,小心翼翼湊到雪刃耳邊輕語:“娘娘,賞,賞呀。”
雪刃其實也知道,但她不想賞,自己的東西都沒幾樣,還賞個什麼?
“謝娘娘”龜丞相先一步謝恩,那麼不得不賞了。
雪刃哀怨地瞥了多嘴的侍女一眼,對着梳妝檯上放着的十幾根頭釵挑了起來。根根都很漂亮精緻,難以取捨。最後選了根用料最少的簡單銀釵給了幫她梳頭的侍女,忍痛道:“賞吧。”
龜丞相接到銀釵,千恩萬謝的退出。看着銀釵被拿走,雪刃還真是心痛,恨不得再奪回來。
龜丞相一走,她氣得一腳踢翻了水盆,罵了起來:“早不翻書,否則昨天根本不用白白的捆了一天,鐵鏈緊得差點沒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