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蒙看着手腕上的傷口,剛纔那麼多年的經歷,他殺了父母,所有的一切是真的還是假的,是幻境還是真實經歷過得?
他拿起一塊較小的玄石,運了些真氣,用力一捏。巴掌的玄石一角,立即被捏碎,化成了數小塊的碎石。
碎石從他手中紛紛落在,剛纔的一些事又開始依稀在面前。好似在心魔跟前昏過去時,看到一雙恐怖的血紅大眼。。。一切朦朦朧朧,不象是真的。現在他又在哪裡,又是什麼時間?難道還是在夢中嗎?
突然一陣驟急的喊聲,將他驚醒。
“敖蒙龍王,龍王”龜丞相在外面,通過一個通氣口往裡喊着:“龍王,你到底在裡面嗎?”
這件事,只有龜丞相知道。他曾吩咐龜丞相,過了一個時辰,就來喊一次,如果沒有聲音,就再過一個時辰敲門。過了一天後,就每天喊一次就行,過個七天,就破門而入收屍。
敖蒙將袖子放下,遮住了受傷的手腕,走到石壁前,用手扭動了下牆壁上一粒發出光芒的夜明珠。
“譁~”另一處與石牆吻合得天衣無縫的石門朝上翻起,打開了這個隱蔽的石室。
龜丞相心急火燎,邁着小步子的挪進來:“龍王,龍王呀噓~,太好了,龍王您沒事。”當他看到敖蒙安然無恙時,長長地嘆出了一口氣。
敖蒙忍着手腕上錐心的疼痛,慢步往龜丞相走去:“現在是什麼時辰了,你在門外已經喊了幾次了?”
龜丞相立即回答道:“這是小臣第一次喊,正好過去二個時辰。”
二個時辰?敖蒙卻感覺過去了至少六十年,從他嬰兒期,一直到成年、碰到楚黛琳。很漫長的歲月,讓他以爲,那個世界就是真實的世界。
“敖蒙龍王,請問現在做什麼?”龜丞相很聰明,沒有問很多不該問的事。
敖蒙沒有回頭,他現在一看到身後那些破碎的黑色玄石就發憷,於是大步走了出去:“將這些東西全部扔進海底火山去,我不想再見到了。”
。。。敖蒙慢慢地睜開了眼,眼前就是還閉着眼睛的楚黛琳他們的雙手緊緊相握,爲了是讓他的心思更加映入楚黛琳的感覺中。剛纔他將與心魔的事全部回憶了一遍,讓楚黛琳知道。此時月正好上到九點方向,
楚黛琳也慢慢地睜開眼睛,含着複雜的心緒看着面前的敖蒙,,放開了捏着他的手,長長地嘆出一口氣:“你真傻”
敖蒙帶着依依不捨的目光,看着她的手從掌中挪開,隨後心中黯然着:“心魔是利用我所有的至愛來逼迫我,最後讓我輸了這場賭局。它是無法戰勝的”
敖蒙的心結不僅如此,他的痛苦還有太多太多,他微低着頭,用詢問的眼神看着她:“黛琳,我真不知道,什麼是真什麼是假,這段時間來,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殺了我父母?我親眼看到他們是被我殺死的,也許心魔真的將我送到了從前。”
“不會”楚黛琳很果斷的回答了他:“心魔弄出的幻境。”
敖蒙心語着:“如果是幻境,會有那麼長時間嗎?我從襁褓中的嬰兒,一直到見到你時,應該過去了七十多年。”
楚黛琳略微想了想後,回答道:“剛纔我進入你的記憶中,陪着你將這件事的前後都看了一遍,你現在看看,是什麼時辰?”
上神殿時,大約是月剛初升,而現在按照月亮的方位,應該過去一個時辰左右。
不用說了,那麼長的時間卻也只有一個時辰,那麼證明在幻境中,有時時間不能和現實中的時間相提並論。如楚黛琳在玄石中困了好幾天,但出來後,卻說好似在裡面最多過了一二個時辰,連肚子都不餓。
楚黛琳又道:“弄出的幻境雖然很真實,但細細分析,就會找出破口。如果是真的,那麼。。。赤龍,你在何處?”
敖蒙的心猛地一跳,眼睛一下瞪大了,眼底彷彿一條青赤相間的巨龍在飛舞盤旋。對呀,他不是單純的敖蒙,魂魄中有着赤龍。環境中漫長的時間,讓他以爲這就是現實,但卻沒有將赤龍加入,所以他所經歷的一切都是假的,全部都是假的
對於殺死父母的內疚,敖蒙一下就得到了解脫。他激動的一把握住了楚黛琳的手,失聲道:“是的,我真傻,真傻呀”
“不是你傻,而是它太狡猾了。”楚黛琳靜靜地看着敖蒙:“如果換做是我,它也用我最愛最親的人作爲威脅,我也會輸。但事情還是有迴轉的餘地,它也不是說了,要想辦法殺了這些小東西,那麼我們就去全殺了,將這件事徹底來個了斷吧。”
好多人影從四周以及樓梯口躥出,閃身到了跟前。原來是三位龍王,以及兩位領主和彰固。
“什麼它,哪個它?”敖灝一上來就衝着敖蒙質問:“你們剛纔在說些什麼?”
敖蒙趕緊地鬆開了握着的手,無聲地站在那裡。
還未等敖灝再逼問,楚黛琳先一步道:“我們說的是螣蛇敖蒙昨晚做夢,說是夢見螣蛇對他說話,所以叫我到這裡來告訴我。”
敖灝沒有再問,只是將信將疑地望着敖蒙那灰暗的臉色。
“那你們爲什麼要在這裡說,難道不能在會議或者樓下說?”敖瀛狡黠地問,還故意誇張地張望四周幾眼:“這裡幽靜得很,很適合私會。”
“夢幻之事,原本就是難說的事。怎麼可能在會議上提出,惹大家笑話?”楚黛琳冷笑了一聲,也故意誇張的目光轉了一圈:“這裡幽靜嗎?人多得可以打兩桌麻將。既然弄清楚了事情,各位龍王也應該睡得着了。我也回去睡了,各位晚安。”
楚黛琳一躍就跳出了神殿,落下時一個轉彎就跳進了自己寢室的露臺,大步走進寢室,轉身關上了露臺的木門。
敖瀚走到邊緣,往下看着,見神女回到寢室,回頭讚歎:“神女的能力越來越強,就算是我們龍族,想如此準確的一躍就進露臺,還有點困難。”
麒寒故意要扯開剛纔事的接着敖瀚的話,客氣道:“龍族不變身躍下,是靠身體的準確度,而不是真氣。黛琳不同,她靠的全部都是靈氣,所以在各處飛躍,都可以比較輕巧。天色不晚了,各位早早安歇,我先走一步。”
鳳焰和彰固也立即告別,從樓梯處躍下,離開了頂層露臺。
敖灝看着敖蒙不說話,於是敖瀚心領神會的走過去,拍了拍敖蒙的肩膀:“剛纔到底說了些什麼?透露一下啦,我們都很關心你。”
敖蒙淡淡地,非常有禮貌的回答:“當然說我的夢,你連神女都不信嗎?我也先睡了,陛下早早歇息,各位龍王早歇息,我先告退了。”
三位龍王看着敖蒙轉身慢慢地走,隨後又轉過身加了一句:“其實剛纔我真的想與神女重修舊好,但神女顯然還不能接受我。。。希望這個理由,能讓各位龍王感到滿意。晚安”
當敖蒙的身影離開時,敖瀛笑了出來:“還算是老實,這個理由我才相信。”
“是嗎?”敖瀚微微皺眉:“也許是,也許不是。你們沒發覺敖蒙好象與以前有點不同了嗎?”
“怎麼不同?”敖瀛卻沒感覺出來什麼:“還不是以前的癡情龍王樣?”
“是不一樣了。”敖灝看着敖蒙離開的地方,那裡敖蒙早就不在,下了樓。他輕聲地道:“好似成熟了,好似活了上百年纔有的,不再是剛成年的樣子。”
敖瀛轉而笑了起來,原本想將氣氛緩和了下:“大約是愛的力量吧,不是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說到此處,他感覺氣氛更加不對,隱隱的透不過氣來。
“我也去睡了。”敖灝轉身往樓下走。
“陛下睡好。”敖瀚趕緊的告別,等敖灝走後,纔對着敖瀛輕聲道:“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看你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敖蒙龍王心中有的是誰,你還不清楚?他倒是幾月活成熟了,你卻是原地依舊踏步。陛下如生氣,我還不是跟着一起倒黴,以後你注意着點。”
敖瀚躍身走了,留下敖瀛瞪着個眼,半響才猛拂袖:“搞了半天就我最天真,好吧,明日我也愛個人,愛得死去活來去,早日成熟行了吧?”
天又亮了,楚黛琳梳洗好,用完早餐,換上比較輕便的長袍,帶着彰固走出了寢室。戈弘和臨威都不在,所以彰固暫時接替他們的工作,雖然楚黛琳不想讓彰固勞累,但今天早上她一醒,彰固就端着水盆進來了。
走到底層山洞裡,玄石前該來的人全都到了。
“黛琳,還早着,原定要等到中午。”麒寒對着她道:“要不你再去休息一下,等吃完午飯在回來。”
楚黛琳站在一人多高的黑色玄石前,上下看了眼後:“我先試試吧。”
她深吸了口氣,將靈氣灌入手上,將手慢慢的伸進去。。。她突然感覺到對面傳來了信息,有人握住了她的手。
她將手縮回,笑着對大家道:“剛纔戈弘摸我的手了,玄石和他們都提前到了看來不必等到中午,我們就可以進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