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皇上竟然將你給換掉了?”憤怒的從軟榻之上起身,太后一臉震驚的看着吳成安,說不出一句話來。
一個長年貼身的公公,莫無殤竟如此輕鬆的換掉了?難道他真的已經到了羽翼豐滿的地步了嗎?
吳成安見太后生氣,立刻一臉委屈的看着太后說道:“太后息怒,老奴確實是年老體邁,皇上想要一位精明能幹的公公在身邊也是正常,老奴今日來也不是爲了向太后告狀,老奴只是有一事相告,也算是了卻太后的一絲煩惱。”
“哦?”太后挑眉,饒有興趣的看着吳成安不語,靜靜的等待着他的後話。
待吳成安說完那些計劃之後,太后的臉上頓時出現了喜悅之色,看着吳成安那一臉的褶皺和那不起眼的模樣,太后還真是覺得皇宮裡當真是藏龍臥虎。
不過……對於莫無殤私自換掉吳成安的事情,太后還是很生氣,就算莫無殤不來與自己商議這件事,那他也沒有必要隨便就選一個資質不好的小樂子吧?
皇帝的貼身公公,那得需要多麼精靈的太監才能做?
但太后轉念一想,莫無殤重用了小樂子也沒什麼不好的,最起碼他的身邊少了一個能幹的人,她的煩惱也少了幾分。
挑眉看向一直跪在地上的吳成安,太后嘴角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晚上,星光點點,錦蘊坐在殿外,心中一陣高興。明日楚臨君便會被放出宗人府,而她這幾日來所做的努力也並沒有白費。想起白天莫無殤狠心的將吳成安一腳踢開,錦蘊頓時心生一計,藉着爲莫無殤點檀香的機會,跨步進了莫無殤的寢殿。
“見過皇上。”見莫無殤還未休息,錦蘊立刻行禮,隨後便去點着檀香。看着莫無殤面色陰沉的模樣,錦蘊知道,他一定是爲了楚臨君出宗人府的事情而傷神。
檀香點着之後,錦蘊走到莫無殤的跟前欠身道:“皇上,您最近總是愁眉不展,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奴婢給您揉揉頭吧?按摩有助於皇上更好的睡眠,明日錦蘊便去叫太醫過來給皇上瞧瞧。”
睜開眼,看着錦蘊低着頭看着自己的鞋面,莫無殤輕嗯了一聲後便坐在了椅子上。
一雙纖纖細手在莫無殤的太陽穴上輕輕揉着,錦蘊禁不住開口道:“皇上,奴婢斗膽一問,您是爲了吳公公的事情而傷神吧?”
此話一出,莫無殤不禁睜開眼,眼神裡充滿了詫異之色,側過頭便看着錦蘊問道:“怎麼會這麼問?”
錦蘊退後一步,立刻恭敬的對着莫無殤說道:“其實奴婢一直在想,吳公公侍奉皇上這麼多年了,今日皇上必定不是真心想要打發了吳公公,所以……奴婢覺得皇上一定很心痛。”
錦蘊說着無關痛癢的話,她之所以這麼說,之所以會提起吳公公,無非是想要激起莫無殤的怒意罷了。
“哦?你認爲朕會那麼仁慈嗎?不要以爲在朕的身邊呆了些時日,便覺得你很瞭解朕!”莫無殤忽然暴怒,起身便走到錦蘊的面前,一隻手擡起錦蘊的下巴。
“奴婢不敢!”說完,錦蘊急忙恐懼的跪在地上,看着莫無殤那嗜血的眼神,錦蘊心中還真是忍不住害怕。雖已對莫無殤的喜怒無常已經習慣,但她在皇宮一直走險棋,正所謂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溼鞋?
“你不敢?我倒是聽出你對朕打發了吳成安不是很滿意?”莫無殤挑眉,一臉憤怒的看着錦蘊質問着,他在太后那沒有說話的權利,難道在自己的宮中,連打發一個太監都不行了嗎?
錦蘊見狀,急忙磕頭道:“奴婢沒有!奴婢就是覺得吳公公一心侍奉皇上,忠心耿耿,皇上如此便將他打發了,怕吳公公心生不滿。”
“不滿又怎麼樣?你莫要學他恃寵生嬌,退下!”說完,莫無殤生氣的轉身,對於錦蘊所說的話,心中一陣生氣。
錦蘊出去後,並沒有對小樂子提起此事,既然她已經成功的惹怒了莫無殤,這就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何必再去無端生事?
皇宮的另一邊,領兵王大人正風塵僕僕的向吳公公的住所趕去。
“吳公公,您這是怎麼了?”王大人看着吳公公趴在牀上,臉上立刻露出了詫異之色。吳成安擡起頭,看着王大人,臉上頓時露出了不悅之色,對於他被皇上杖責的事情,哪個不知,哪個不曉?他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不過……他現在可沒有心思跟王大人鬥嘴。
於是,吳公公的臉上帶着諂笑,看着王大人說道:“王大人,你這不是開奴才的玩笑嗎?奴才有正事跟你說。”說完,吳成安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凝重之色。
屋內的小公公和王大人隨從見狀,急忙都出去了。
王大人見狀,立刻坐在了吳成安的身邊,看着吳成安問道:“到底有什麼要事,要大半夜的將我叫進宮來,是不是吳公公有什麼好事給小的?”
吳成安就知道他會這麼說,王大人就是這種見利忘義的小人!
“王大人,上次鎮國公的事情你沒忘記吧?”王大人一聽,頓時詫異不已,難不成這個吳成安大半夜的將他叫進宮,是爲了跟自己聊天解悶?
王大人沒有回話,默默地聽着吳成安繼續道:“明日楚臨君會從宗人府被放出來,而張大人也會親自去迎接,上次楚臨君殺你兵卒的事情,我可是一直掛在心上呢!若是你有意報仇,明日大可帶兵去繳了張大人和楚臨君!”
此話一出,王大人頓時愣住,這個吳成安又要給自己出什麼餿主意,竟然要自己去殺張大人和楚臨君?
雖說他知道張大人不會帶兵前去迎接楚臨君,但他也不傻啊!楚臨君和張大人在朝堂之上是何等的地位,他若是動手了,自己還會活路?
想着,王大人立刻起身,臉上頓時露出了不悅之色,看向吳成安道:“吳公公,我知道你惦記着我,但是你沒有必要讓我去送死吧?那楚臨君……”
不等王大人的話說完,只見吳成安從身底下拿出了一個明黃的懿旨,在王大人的面前展開道:“這可是太后的懿旨,我這是惦記着你,若是你不做的話,那我找別的大臣便是了!到時候別人立功領賞,你可別眼紅!”
說完,吳成安作勢要把懿旨裝起來。
王大人見狀,立刻奪過懿旨,隨後打開,看着上面清清楚楚的字體和太后的章印,王大人的臉上立刻露出了驚訝之色。
這吳公公不是皇上身邊的人嗎?怎麼還替太后辦事了呢?雖然心中這樣想,但到嘴的肥肉,誰會願意放過?
於是,王大人諂笑着坐在吳公公的身邊,一隻手還不忘爲吳公公按摩討好道:“既然吳公公有意成全小的,那小的定會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您啊就讓太后娘娘放寬了心吧,小的自會把事情辦好!”
吳公公一聽,擡起頭看着王大人那滿臉的貪婪之色,心中不禁冷笑,天底下的人都是如此,哪一個不是貪圖富貴?
一場浩大的陰謀在深夜中暗中籌謀着,一切看似平常的事情,卻在這一夜之間,來了個翻天覆地的變化!
翌日,下朝之後,張大人火速的帶人去宗人府接楚臨君。
楚臨君見張大人親自來接自己,心中高興不已。看來,張大人還沒有忘記他,此人可爲臂助。
走出宗人府的瞬間,一道刺眼的陽光閃過,大概是在宗人府裡呆的太久了,他一時間還不能適應外面的陽光。此刻他急忙伸出手擋在眼前,心中悲慼的一笑。
“辰妃午時便會被五馬分屍,將軍對此事有何見解?辰妃當真是殺害國公的真兇麼?”張大人一邊與楚臨君解釋着這幾天的事情,一邊與楚臨君各騎着馬,一路向玄武門走去。
楚臨君聽着張大人的話,卻沒有回話。他一直皺着眉,沒有人知道他在想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