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力量，是從什麼地方偷來的！
帝辛聽到通天教主這話，心臟猛地一抽，但臉上還是裝作懵然不知的樣子，笑問道：“聖人何出此言？我的修爲，都是我修煉來的，怎會是從別人手裡或者從什麼地方偷來的……”
“我對你沒有惡意，否則的話，也不會將這些話告訴你，所以，不必做這種僞裝……”通天教主聽到帝辛這話，輕笑一聲後，接着道：“不止是我，我想大師兄和元始應該都已經發現了這個情況，你與洪荒中的所有人都不一樣，你的力量，並非如我們一樣，是修煉出來的，而如同是憑空多出來的……”
帝辛聞聲，眼角劇烈的抽搐不止，但緘默不語。
他知道，他的底牌，的確是被這些聖人給看出了些端倪。
他修煉的方法，的確是和洪荒中的任何一名修煉者都不一樣，別人修煉，是採集天地靈氣，而他修煉，則是採集世間萬物之負面情緒，並以此來兌換修爲境界提升所需要的法力。
甚至，連天劫都可以利用人皇系統的獎勵規則，進行規避。
很多時候，帝辛也在好奇，系統提供給他的這些力量，到底是從何而來，自從隱隱猜測到，系統可能是造化玉牒缺失的那一角後，他便覺得，自己體內的這些力量，很有可能，是系統從什麼地方抽取來，然後灌注到他身上的。
“聖人果然慧眼如炬，一眼便看出了端倪，不過，我體內的這股力量，既然是借的，那我會還回去嗎？”
帝辛沉默良久後，看着通天教主，追問道。
“這倒不會，就我所感，你體內流淌着的這些力量，是純粹的無主力量，很精純，雖然能感覺到，它們不是你修煉出來的，可是，既然它們流淌在你體內，那麼就是你的，沒有任何人能夠將其奪走。”
通天教主笑着搖了搖頭，向帝辛解釋道。
“呼……”
帝辛聞聲，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他剛剛真有些擔心，這些力量既然是他借來的，那麼，萬一需要他去還的話，該如何是好！
而且，萬一還不止是還本金，得連本帶利，甚至是高利貸的話，那他該怎麼辦？
怕等到那時，要把他連骨髓都榨得乾乾淨淨，骨頭扔到哮天犬面前，它連聞都懶得聞一下。
“不知道，聖人可曾看出，我這些力量，是從哪裡借來的？”
帝辛望着通天教主，好奇的詢問道。
“不知道……”通天教主搖了搖頭，臉上帶着濃濃的迷惘之色，道：“就我所見，你身上借來的這些力量，很是駁雜。並非是力量本身駁雜，力量便是力量，沒有區別。駁雜是在與，來源極其的駁雜，其中似乎有來自於什麼人的，但也有來自於混沌之中的，不一而足，雜亂無章，令人難以理解，究竟是從何而來。”
哪怕是通天教主也無法確定我身上這些力量的來源！
帝辛詫異，卻又沒那麼詫異，倘若聖人輕而易舉便能看出他身上這系統的來歷端倪，那麼，他也不用混了，等待着這場新封神的結果，恐怕就只有失敗這一個結果而已。
讓聖人無法看穿，這樣的情況，纔會讓一切覺得有希望改變。
“我想大師兄想要見你，也是因爲這個原因，你若是見一見他也未嘗不可，他修爲高深莫測，或許，能看出些什麼也未可知。而且，大師兄性格方正，既然是邀請你前去，那麼，便絕不會做那些對你不利的事情。”
通天教主慨嘆過後，竟是對讓帝辛去兜率宮之事，持贊成態度。
太上聖人當真方正嗎？！
帝辛眨巴眨巴眼，對通天教主這話，很是持懷疑態度。
太上聖人，可絕對不是一個方方正正的老實人，如果真的是那麼方正的人，他後來也不會幹出來把多寶道人化去西方教，使其做了西方教的祖宗，成了多寶如來，從某種意義上，截取了一部分西方教的氣運，到了盤古道教的身上。
能想出李代桃僵，鳩佔鵲巢這種計策的人，怎麼想，都不像是老實人。
若是真信了他是老實人的傢伙，多半要因此而吃虧。
帝辛再一想，可不就是這樣，通天教主在原本的封神歷史線中，的確是吃了不少虧，傻乎乎的相信別人，這纔是真老實人。
“其實這也算不得什麼大事，力量，不管來源於何處，究竟是洪荒天地所贈予，自己修煉出的，還是從什麼地方借來的，或者是巧取豪奪來的，但終歸是屬於你的，操縱在你手中，那麼便無礙！”
通天教主看着帝辛的樣子，也輕笑安慰了一句，然後接着道：“而且，其實這樣也不錯，有看不穿的東西，那麼未來纔會有更多的變數，從這一點兒來說，這一切，是一件好事。”
“聖人明鑑，我也是這樣想的。”帝辛笑着點了點頭，贊同了通天教主的這一說法，緊跟着，帝辛目光變了變，道：“聖人問了我一個問題，那麼，我也想問聖人一個問題，聖人，與天道的關係，到底如何？當真是師徒嗎？”
這個問題，一直縈繞在帝辛的腦海中。
三清並非鴻鈞所造化，而是盤古的先天一炁所化，所謂一炁化三清，便是如此。
按照這種情況，三清既是盤古，同樣的，也可以說盤古是他們的父親，更可以說，盤古是他們的師尊。
可現在，他們卻是稱呼鴻鈞道祖爲師尊。
不僅如此，這三者，對鴻鈞道祖都很尊敬，哪怕是通天教主，對其也是禮遇有加。
但鴻鈞道祖在舉動越界時，不僅是三清，其餘三聖也會站出來，攔阻鴻鈞道祖。
他們之間的關係，彷彿既是師徒，在相互幫助，又在相互對抗。
“你說，修煉所求的是什麼？”
通天教主沒有回答帝辛的這個問題，而是向他反問道。
修煉求的是什麼？！
帝辛皺眉，仔細思忖，他知道，答案一定不是長生久視，畢竟，如通天教主這等強大的存在，長生對於他來說，是早已達到的小兒科罷了；至於強大的力量，也未必，聖人的力量，也足夠強大！
那麼，聖人想要求的是什麼？！
帝辛皺眉苦思冥想片刻後，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便不假思索道：“聖人修煉，所求的，是希望看到更高境界的風景，是想要感受突破到一個新境界時的那種快樂。”
“不錯，修煉，便如登山，一山更望一山高，修煉久了，攀登一座座高山，更高的山，便是我們最大的喜好。”通天教主對帝辛的這個回答很是滿意，微笑着點了點頭，旋即，話鋒一轉，語調有些低沉道：“可是，我們的修煉路，斷了！我們這些人，只能困在一座山頂上，望着前方還有一座更高的山，可是，無論怎樣努力，卻都夠不上。你說，那是一種什麼感覺？”
“那一定是一種發瘋的感覺！”
帝辛閉上眼睛，沉思少許後，緩緩道。
對於爬山者而言，明明有一座高山就在眼前，可是卻沒有機會去征服他，這種痛苦，當然是難以承受的，甚至，會把人折磨得想要怒吼，想要發瘋！
“我們仰慕登上那座絕巔的人，可是，我們又憤怒，他斷了我們的路。聖人與天道，便是如此，我們仰慕之，敬畏之，卻又憤怒之，只是看着三者情緒，誰佔得多一些，誰佔得少一些罷了……”
通天教主點了點頭，凝視天穹，喃喃一聲，道出了聖人與鴻鈞道祖之間的關係後，目光變得悠悠，緩緩道：“若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站到那絕巔上，那麼，就算丟掉這永生，哪怕只活那剎那片刻，我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