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呔!你這潑猴休走!”成生道人被定海神鐵直衝將百里出去,方纔止住身形,心中惱火非常,又怎肯任之離去。
“你這陰陽人,還有膽來說本聖君?”無支祁打着哈欠問道,“這世道便得太虧,才幾萬年的功夫,竟然無人識得本聖君。”
聖君,一個小小的乾癟猴子也敢自稱聖君?莫說是長生道人,便是一旁日曜道人、月曜道人,見之也不由心生鄙意,這毛猴子雖有修爲,也不過金仙下階之境,如何這般口出狂言:“你這癟猴,見天界長生仙長如何不拜?”
無支祁看了長生一眼,嘴角閃過一絲輕笑:“怎麼,金仙下階就收拾不了你這三個毛神?”
“你這潑猴,忒得無禮!”見被稱毛神,日曜道人如何不惱火,意念一動,手中多出一方金印,其印約有海碗大笑,印上刻紋火案,印上雕一尊金虎,印面之上,乃是一片太陽流火之景,“此番讓你知道流光印的厲害!”
日曜道人反手一甩,直將流光印翻下,便見一方斗大印記直衝而落,印記出火,轟然而起赤色火焰,直朝無支祁落去!
無支祁見之卻無動靜,眉角輕挑,這便將耳上鐵環摘下,直將甩之出去,卻見鐵環迎風便長,順時已入斗大,上紋水紋,瞬時顯現,一團碧水蒸騰,直將火印化了,朝日曜道人打去!
日曜道人所施印法,乃是三昧赤焰真火,端得厲害非常,如今被無支祁一招破去,心中如何不驚,那鐵環卻無休止之意,直將打落而來,一旁日曜道人眉頭一皺,順手將一物打出,便見青光一道,直破了鐵環水浪。
“一個小小的凝水環,就需要你兩人之手,倒是丟了金仙顏面。”無支祁不惱反笑,日曜道人、月耀道人更覺面上無光,“你兩人不是我的對手,將那黑白陰陽人與我來戰。”
“你……”日曜道人方要說話,卻被長生道人掩在身後,這便打了一個稽首:“既然道友如此,那貧道便隨道友耍上一遭。”
“哼!”無支祁鼻中輕哼一聲,這便起身,長生道人先前見了猴子手中鐵環厲害,自然不敢大意,手中頓起一片七彩氤氳,直將打落下去!
七彩一出,瞬間化作道道長練,直將無支祁圍裹其中,見之如此,遠處觀戰的哪吒不由皺眉:“天子老爹,要不要幫幫這猴子?”
將長生道人誆來之後,張帝辛便帶哪吒直奔東海而來,正見無支祁大戰天界三人,自是在一旁靜觀,笑道:“猴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搲(wai),猴兒甚是厲害,無需你我動手。”
張帝辛雖說如此,心中卻也在算計,此猴毛髮似錦,恍如金絲,除毛色外,與那袁洪一般無二,四大靈猴雖本領不同,卻是源生一體,袁洪乃是通臂猿猴,可那明月,縮千山,此人必是靈明石猴、赤尻馬猴、六耳獼猴其中之一,只待其彰顯本領,自可知其是哪隻。
哪吒雖不明白張帝辛前半句所言爲何,卻依舊點頭,瞪大眼睛觀看,無支祁落入七彩流光之中,便見四面光彩,直刺得人難以視物,長生道人嘴角揚起一絲冷笑,你這猴子,便在七彩琉璃鏡中好好享受吧!
七彩琉璃鏡,此物好似是瑤池金母之物,如何在此人手中?無支祁思慮其間,忽得見四方光彩大盛,流光溢彩之下,道道針尖般光刃,直墜而下!
無支祁雙手回圓便在身前融起一道青屏,光刃落在其上,卻如水滴墜於荷葉之上一般,順勢而落,難留絲毫痕跡,長生道人在外看之更是驚奇不已,此人究竟是誰,如何有這般本事?
長生道人口中唸咒,順時之間,便見七彩大盛,八方光牆壁直涌而落,無支祁便見四方擁擠,所動區域,也在急速減少!
四方光壁之上忽得冒出道道鋒刃,好似針板一般,密密麻麻數以萬計,無支祁大怒,猛得一聲大吼,腰間黑圭猛得擴散出來,便聽“轟”得一聲大響,只見四面流光,便將天空染色,直刺得人難以睜開眼睛!
“不好!”長生道人自知無支祁破了七彩琉璃鏡,心中大驚,放要撤退,忽感腰間一緊,卻不知何時,腰間多了一攬水紋鐵環,便是如何掙脫也掙脫不開,便感身子猛得一空,眼中“噗”得一片碧藍,身形直落水中,激起數丈高水柱!
“天子老爹,這猴子好生厲害!”哪吒見無支祁如此本事,心中頓生羨意,“果真如你所說,猴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搲!”
“是……是……”張帝辛不想自己隨口一句,後世的語句,這麼快便被哪吒這小鬼記住,只能隨之訕笑,不置可否。
那邊長生道人卻無如此好運,身子被鐵環縛住,直被無支祁打得頭昏腦脹,毫無還手之力,一旁日曜、月曜道人看之更是心驚,此人僅僅金仙下階修爲,如何這般厲害?!
“啊……與你等打,真是無聊!”不一會,無支祁便玩累了,一手將半死的長生道人提起,收了鐵環,一腳踢在他小腹之上,便見一道黑影直衝天際而去,登時便不見了蹤跡!
“大……大仙羞惱……我等着便滾……”日曜、月曜道人見無支祁目光轉向自己,心中寒意頓起,不待此人動手,直飛出去。
“唉,真是無趣……”無支祁打個哈欠說道,這便朝張帝辛、哪吒兩人走去,“你兩個小毛神,看夠了沒有?”
“道友好生修爲,鬼谷子自愧不如。”張帝辛稽首道,對無支祁身份,已猜出三分,哪吒見之厲害,眼中好奇更多三分,這便起身道:“嘿嘿,金猴子道友,你毛髮是真是假啊?”
“呃……”無支祁不想首次遇到六歲小兒便是如此發問,這便一愣,哪吒小嫩手卻已不自覺的伸了過去,猛得一拽,便下了一撮金毛:“丫,金猴子道友,你這是真的啊!”
張帝辛不想哪吒如此貪玩,生怕無支祁發怒,急忙將哪吒掩在身後:“道……道友休怒,哪吒不過好奇,萬望道友恕罪。”
無支祁似是出神,愣了一會,忽得面色一紅,身子上下亂跳,捂住大腿狂嚎:“疼,疼、疼、疼啊……”
張帝辛也未料想,無支祁如此上仙,竟會怕薅毛之痛,哪吒見之樣子,更是捧腹大笑,無支祁面色一白:“你這小兒,忒得不講道理,不怕本聖君大怒,要了你的小命?”
“我徒兒之命,豈是你說要就要的?”便在此時遠處忽得傳出一聲嚦鳴,便見四方彩雲忽動,一縷霞光成路,直鋪此處而來,上面祥雲陣陣,倏得閃出一尾三彩翎羽。
張帝辛正色望去,祥雲消逝,卻見一尊翎鳥緩緩而落,此鳥生得俊俏,與玄鳥一般模樣,卻多出三彩之色,翅膀越有三丈,上面流光溢彩,道道翎羽好似龍鱗般,貼得緊密,身後九條三彩尾翼舞舞生風,更多一絲貴氣,修長脖頸上,靛藍爲底,玲瓏頭朱雀嘴,額上豎一彎赤紅翎毛,自是俊俏不已。
翎鳥之上,正站一人,一身雲縷白袍垂地,頭上豎一塊玉簪,一瞬碧發黑得發亮,直垂如瀑,張帝辛望之,眉頭不由一皺,此人如此裝扮,還用幻顏珠將形貌掩去,不知何處仙人。
“四師傅,四師父,你終於來了!”哪吒簡直更是激動,直奔過去,那人微微一笑,將之攬下:“前番得你始祖之命,往玉虛宮聽旨,方纔來晚,你也真是,如何惹出這等禍患?”
哪吒見翎鳥欣喜,騎在上面,便不肯下來,那白衣人搖了搖,這便飄了下來:“便是你,要殺我徒兒?”
“這位道……”張帝辛本欲替無支祁說上一句,不料這猴子倒是心急,起身道:“師傅來了也好,免得旁人說本聖君欺負小兒。”
無支祁一便說着,一便將張帝辛推至一邊:“去,去,去,你這小毛神,一邊躲着,休要在這便礙事。”
靠,打死你這丫的也是活該!張帝辛心中暗罵,也懶得浪費口舌,直將退到一邊,抱着膀子訕笑,打啊,打死你丫的,鬼才替你收屍。
“看你比那陰陽人應強上一些,莫不要讓本君失望!”無支祁說着,將耳上鐵環置於手中,那白衣人眉角一皺,手中啐出一柄碧色長劍。
無支祁忽得一動,率先發難,手中鐵環頓如車環大小,直將砸至過去,那白衣之人亦是不懼,身形一閃,長劍直透鐵環而過!
無支祁反手一抖,便將鐵環豎在身前,順勢一拉,直將劍勢躲過,復又一甩,鐵環生風,出了道道碧水,那白衣人眉角一挑,便將長劍回挽,左手一撐,直頂在鐵環之上。
兩人一個對視,忽得一動,便見身形頓消,只見道道黑影,不知何處交鋒,只聽聲聲兵音,不知何處作響,張帝辛見來人武藝非凡,又望與哪吒玩耍之翎鳥,心中頓時明白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