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白了五年,就像人的記憶被抹去了一樣,暫且不管這五年骨離去了哪裡,接着她的時間生命線反映出,他們前腳剛進入部落,就被族民當成異族分子抓了起來。因爲夷族部落裡有個規定,就是禁止外族人踏入本部落,一經發現,就必須當場處死。
骨離當然奮起反抗,打倒抓獲他們的人,帶着她的夫君和孩子朝江邊的渡口逃去。接下來就是獨孤一戰親身經歷的過程,當薩鼎聚集族裡衆多的族民追到他們時,眼見骨離長的無比貌美,薩鼎就動了一絲邪念,答應她只要同意嫁給他,他就會在族長面前爲她求情。無奈骨離性情剛烈,就算一死也不會委身求全。
獨孤一戰同情弱者,以一道法力搭救了他們,並在他們的竹筏上施以了乘風破浪的符咒。竹筏在肆虐的江水裡,平穩地疾馳,很快就到達了江水的北岸。上了岸,他們尋一個路徑,沿着這條路徑,一直北上,大約走了半月有餘,終於到達了北域的地界。
時間線的標記是半個月以後,屬於骨離的將來,在將來和過去之間有一個紅色的光標,它不停地向前走着,代表着現在,現在是一個不斷變化的過程,下一秒就會成爲過去,而上一秒就是將來。
獨孤一戰迅速地瀏覽着骨離的生命過程,但是很可惜,他只看到了前半生,至於後半生,尚未來得及看,異度空間便霍然消失了。隨着異度空間的消失,黑袍天師頭頂上的煙霧也驟然消散了。
這是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所以獨孤一戰來不及隱身,便徹底地暴露了自己。他覺得極爲尷尬,尤其是隨着身形越變越大時,整個人矗立在上面很像是沒有禮貌地踐踩着黑袍天師的頭顱。黑袍天師也是極力地昂起頭,想看一看頭頂上究竟是什麼東西,但恰恰黑袍的帽檐有點兒往前伸,這便遮住了他恐怖的一雙眼。爲了能看清楚上方的人,他不得不騰出手推開帽檐。
下一秒,四目相對,一個仰視,一個鳥瞰,大眼瞪小眼,呆滯了好久。直到黑袍天師大叫一聲:“你是誰?”獨孤一戰才猛地回過神來,趁着對方同樣的驚慌失措,他化作一道流虹,一閃即逝。
什麼黑袍天師?什麼魔女骨離?統統見鬼去吧!這和獨孤一戰有半毛錢的關係?凡塵之事,多如牛毛,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每個故事裡都不會有完美,人生有太多的遺憾。獨孤一戰能管得了多少,救下一隻狐狸小白已讓他頭疼,更何況大千世界,萬事萬物。
還是算一算日子吧!從玉指山離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十多日,在這十多日裡,他完全把尋找磨骨山和請匠神的事拋之腦後了,要怪就怪自己的好奇心,遇到屁大點的事就想去看個究竟,還給自己找來不必要的麻煩。如今也隨了自己的心願,看了一些人間瑣事,也插手管了一些——不僅救下一隻白狐狸,還救下一名黑美人。
所以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沒有任何一件事能大過尋找磨骨山這件事,因爲他終於想起臨走前張紫琦說過的話,時間非常緊迫,務必在最短的時間裡發展和壯大玄教,只有那樣纔可以不被天界的神仙們消滅掉。這個纔是頭等中的大事,獨孤一戰完全是因小失大,悔恨和自責一下子涌了上來。
根據張紫琦所言,磨骨山就在夷族部落裡,可是夷族部落並不大,它坐落在一塊低窪的盆地裡,要說山絕對沒有。早在傍晚時分,也就是他進入夷族部落的時候,就已從天空鳥瞰過。除非磨骨山有着某種神秘力量,在神秘力量下隱藏了山的本體。於是時辰來到下半夜,部落裡完全沒有了燈火,就連薩鼎的巡邏隊也沒有按照黑袍天師的吩咐去連夜巡邏。
趁着無人的深夜,獨孤一戰決定用低空飛行的方式,在部落裡仔細地尋找一番。首先選擇一個起始點,把它設在一處湖面,這個湖有點意思,細長的像一根骨頭。獨孤一戰沒有多想,便以湖面爲始,朝東邊飛去。一路上,飛的很慢,也飛的很低,在夜間開啓透視法眼,逐一細看。奈何從東飛到西,從西飛到南,再從南飛到北,最後從北迴到湖面的起始點,足足繞了一個大圓圈,非但沒有發現類似像山的物體,而且連一處可疑的地方都沒瞧着。
這一夜,徒勞無益,一無所獲。一看時辰,日出卯時已到,但依然沒有見到東方發白的跡象,想想這其中的原因,則是部落處於低窪的盆地,日出的光線被四周的森林給遮擋住了。獨孤一戰尋思,磨骨山會不會在盆地的上面,那裡纔有許多巍峨的大山,可是上面屬於廣闊的天地,不屬於夷族部落。
獨孤一戰有些犯難了,帶着沉重的心思,從低空降落到湖岸,因爲是夏日,所以這裡到處是青蛙的叫聲。獨孤一戰顯然被它們驚擾到了,一籌莫展也逐漸散去,忽然發現荷葉上有一隻嫩綠的青蛙,像極了一名潛伏的獵手,正在捕捉着它需要的食物。
饒有興趣地看了很久,終於迎來了東方的第一縷光芒。見天已亮,部落裡的族人開始起牀,有能力的人會去上面的森林裡打獵,沒有能力的人便會到湖裡抓蝦摸魚,以求得到一天中能吃飽的食物。試問,這和青蛙有什麼兩樣?
“打獵!”獨孤一戰念頭一轉,忽然就想起了打獵。族長說過,骨離曾經上過山,並且在山中遇見過猛虎大蟲,並將其徒手打死;在黑袍天師的異度空間裡,獨孤一戰也曾見過,骨離在十五歲的時候,由於身體裡擁有聖母珠的能量,所以天賦異稟,身手非常了得,那時便能獨自上山打獵,而且每次都是滿載而歸。
只可惜,在異度空間時,獨孤一戰一心只在觀察骨離的生命軌跡,對於她上過的那座山,就沒有認真地去留意,現在想來,倒是有些後悔。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這裡一定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