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戲劇化的過程。
我游到深海里,打算去拯救我的姬老師,然而茫茫大海,她早已不知所蹤。這時的我已經筋疲力盡,望着早已遠去的海岸,我想我的下一秒就會沉入海底,但是我沒有後悔,也沒有難過,因爲我覺得爲了她我值了。
就在我選擇放棄,不再與下一波海浪做無謂的抗爭時,一道纖細的身影從遠處游來,急速,鬼魅,在昏暗的海面上,猶如海里的幽靈,風馳電掣。
一浪打在我的臉上,我瞬間失去了抵抗的意識,朦朧中我看到了姬老師微笑的臉孔。
“易小戰,你怎麼游到深海里了?”姬老師在海水裡緊緊地抱着我,深怕我被海浪衝走。
我毫無力氣,剛纔又被海浪打了一波,腦袋裡嗡嗡作響,眼睛也有些模糊,我努力張口說:“姬老師,……我……我來救你了。”
那一刻,我看不清姬老師是什麼表情,不過,我能感覺到她的雙手把我抱的更緊了。“易小戰,你真傻。”
這是我在大海里聽見姬老師的最後一句話,接下來我便昏迷了。
當再次醒來後,已是第二天的早上。我躺在自己的臥室裡,準確地說,應該是姬老師家的側臥。看到自己沒死,我如釋重負。
“易小戰,醒了嗎?”一張嫵媚的臉蛋從門外伸了進來。
“姬老師,……”我趕緊從牀上坐了起來。
這時才發現,在我的身上,穿的竟然是一件女士睡衣。
“啊!”我大叫一聲,極爲尷尬地鑽進了被窩。
“哈哈,易小戰,不至於吧。”姬老師在門旁笑的前俯後仰,“不好意思啊,忘記你已經是個成年人了,知道害臊了。昨晚回來的倉促,也忘記給你買件睡衣了,所以老師自作主張把自己的睡衣給你換上了。你不會怪老師吧。”
“老師,我……我沒有怪你。我……我……”
“什麼我我我的,趕緊起來吃早餐吧。”姬老師說完就匆匆地忙去了。
我心思挺沉重,尤其是想到那件泳褲的事,心裡就禁不住地小鹿亂跳。
早上的早餐好像與之前大不一樣。
之前是多種多樣,吃完一樣再吃一樣,我沒有認真數過,但品種絕對不低於十種,而這次的早餐卻只有一樣。
“姬老師,今天怎麼就這一種啊?”我很納悶。
姬老師坐在我的對面,像個小姑娘似的,雙手託着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看,也不知她在看什麼,在想什麼。“今天這一種是用特殊手法烹飪的,耗費的時間比較長,所以就做了一種,如果你想吃的話,明天我可以花整天的時間爲你烹飪。”
“謝謝姬老師,你對我真好。”我吃了一口桌子上的早餐,“哇!真的好好吃啊!這到底是什麼做的?”
“愛……”姬老師突然沉迷般地說出了一個字。
“愛?姬老師你說什麼,是愛!”
“哎……”姬老師恢復了神情,攤開手,笑着解釋說,“哎,我在嘆氣,你在說什麼?”
我恍然道:“原來老師是在嘆氣,我以爲你說這早餐是用愛來烹飪。”
“當然是愛,心裡沒有愛,能烹飪出這麼好吃的東西嗎?每個人的心裡都應該有愛,只有愛才能讓生命更加地有意義。易小戰,你知道你的生命意義是什麼嗎?”姬老師忽然鄭重地對我說。
我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所以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沉吟片刻後,我很俗套地說:“考上名牌大學,畢業後掙很多的錢,然後讓家裡人,還有姬老師過上最富有的生活。”
姬老師很驚訝,“這是你易小戰的生命意義?我的天哪,你果然還是易小戰啊。”
我也很驚訝,“我當然是易小戰了,姬老師認爲我是誰呀,難道我是拯救世界的蜘蛛俠?鋼鐵俠?還是……007?”
“你真皮,拯救世界就不勞你大駕了。趕快吃,吃完,我給你做一個鍼灸。”姬老師說完,轉身就離開了餐桌。
“鍼灸?”易小戰大叫着,“我不需要鍼灸,那玩意看起來很嚇人。”
“再嚇人也要做,這是老師的命令。”姬老師假裝生氣,回頭瞪了我一眼。
我也假裝害怕她的生氣,低下頭像一個順從的奴僕,乖乖地吃完了桌子上的早餐,吃完後,我的體內照常發熱,只是今天的分量不多,所以身上的熱不足以讓我失去神志。
在清醒的神志下,我被姬老師安排躺在一條涼蓆上。涼蓆上灑滿了從冰箱裡冷藏出來的水,在涼蓆的旁邊放着一盆從冰箱冷凍箱裡剛拿出來的冰塊。
我沒有問爲什麼?姬老師讓我躺下,我就躺下。
躺在涼蓆上,體內剛纔的熱被降了下來,感覺無比舒服。
“閉上眼,一定不要睜開,老師現在要下針了。”姬老師神色凝重的地說。
爲了姬老師我連死都不怕,還怕扎針嗎,於是就大氣地說:“來吧,請老師放心地扎我吧。”
我以爲她要扎我的手臂,或者是胸脯哪裡,然而都不是,她要扎的是我的大腦。
一針從太陽穴擰了進去,我瞬間失去了對外界的認知,從而進入了屬於我自己的空間。
我看見了我熟悉的大腦。
它像個核桃,呈圓形,中間分成兩半,右半邊有淡淡青光輻射,左半邊有隱隱紅光漫泄;在它的表面上是褶皺縱橫、溝壑連生、層層疊嶂,真如那無窮無盡的寰宇星空。
同時我也看見了那條熟悉的小蛇。
這次看的非常清楚,小蛇好像在瞬間放大了。
其身蜿蜒綿恆,無手無腳,能依靠嘴巴去挖掘我的腦髓。身形纖細,到了腰間,盈盈一握;朝上則波濤洶涌,呼之欲出,像是一個女子的身體。
蛇頭處有一雙凸在頭頂上瞳孔,看似兩隻大燈籠,寬寬的額頭與尖細下巴,形成個倒三角之狀。嘴巴的伸縮性極好,看着不大,但一經張開,便是血盆大口。
它好像看見了我,回頭望了我一眼。
我當然嚇個半死,渾身都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