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太陽下山了,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張遠拎着大包小包到火車站廣場上去,畢竟外面空曠,更涼快一些。晚飯麼,仍舊是四個饅頭加礦泉水,吃過喝過別無事情可做,只能睡覺,可能因爲火車站人來人往比較嘈雜,加上張遠自己有點小興奮,他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着,腦袋裡始終想東想西的,一會兒想姐姐到底變成什麼樣子了呢,自己好像都有點模糊了,一會兒想某年某天踢球,自己拿球真的不該選擇過人啊,應該直接射門纔對,一會兒想大學考個什麼學校、什麼專業......,最後他自己稀裡糊塗的睡着了。
第二天天還沒亮,火車站廣場附近街道的灑水車就開始放着音樂灑水了,張遠也被吵醒了,摸一下,大包小包都還在身下,錢和手機還在褲兜裡,放下了心,睡也睡不成了,張遠乾脆坐起來看着來來往往的行人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醒過神來天已經大亮了,張遠掏出手機一看,怎麼都八點過了,他覺得自己沒多久的呆啊,還是買點吃的吧,今天註定還要無聊到晚上。
“買報紙,買雜誌,法制日報、參考消息、故事會、知音!”賣報的中年大叔胸前掛着一個帆布包,裡面整齊的疊放着報紙和一些雜誌,路過張遠身邊還問道:“小兄弟,買份報紙雜誌看嘛,火車上不好耍,看報紙看雜誌打一下時間嘛!”
張遠認爲他說的很有道理,比如昨天下午和晚上他就很無聊,帶來的學習資料他根本就不想看,具體原因他也不知道反正就是不想看課本筆記。聽賣報的這麼一說,他停下買早飯的腳步,把大包小包就放在腳邊問道:“你這裡有啥子嘛?”
“啥子都有哦,看你喜歡哪個方面咯!”
“關於足球的呢?”
“有哦,體壇報、足球!都是報紙,雜誌沒得!”賣報大叔“嘩嘩”抽出兩份報紙。
“好多錢?”
“一共四塊錢!”
“十塊錢,搶錢的嗦,這麼貴?”張遠意想不到,兩份報紙都要十塊錢,咋會這麼貴!
“你聽錯了,是四塊錢!”
“哦,四塊錢,你說清楚點嘛,啥子哦,四塊錢,四塊錢也貴了撒,人民日報和四川日報都沒有這麼貴的哦!”
“你這娃兒硬是求精不懂,越是專業的越貴,那些大衆報紙是沒得這麼貴的,你到底要還是不要哦?”
“買嘛,一樣一份!”張遠咬咬牙還是決定買一份,省得今天又是無聊的一天,看看足球新聞也是不錯的嘛!唉,買份報紙都這麼貴,還不如去網吧呢,網上啥子都有,報紙上說的也差不多,不過上網也不便宜,比如泰星鎮上,兩塊錢一個小時,一小時很快就過去了,你也沒幹啥就沒了兩塊錢,報紙麼一個小時看的慢還看不完!
張遠就沒再去買早飯了,餓一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他把大包小包拎到售票廳開始看報紙,實際上世界盃已經過去了,幾大聯賽正處於休整期,可報道的不多,中國的聯賽要死不活的,張遠也不感興趣,他率先看國外的新聞,比如電話門的最新進展、轉會什麼的、換帥什麼的,集訓什麼的,兩份報紙也都有一些分析性質的文章,張遠讀得津津有味,自己有時候不免聯想到泰星中學校隊,感覺人家說的還是很有道理的,足球團隊是基礎,戰術配合纔是王道,看看巴西隊、阿根廷隊,那麼多球星,但是最終沒搞頭,意大利球星也不多,而且是在賽前還爆了電話門的事件,最後依靠團隊走到最後捧起了大力神杯,威風啊!
有了報紙總算日子不是那麼難熬了,整個一個上午張遠都在看報紙,他看完足球方面的就看籃球啊什麼方面的,雖然他不感興趣但是消磨時間啊,下午他拎着包就在火車站附近的市買了幾盒泡麪和礦泉水,這是姐姐告訴他的,火車上食物貴的要命,誰知道物價局怎麼想的火車上什麼東西都變得貴了起來,這些不關張遠的事,他打定主意嚴守紀律不拿火車上一針一線,也不吃火車上一口飯。
就這麼晃晃蕩蕩的,下午居然也就過去了,憑着票他進入候車室,等了好長時間終於上車了,上車行李放在行李架上,他是站票又沒有座位,只能守在放包的行道中間,好在這列車似乎不是那麼擠,站票的人不多,這兩天在火車站他總能看到一些旅客帶着摺疊板凳,現在他終於明白爲什麼了,這種情況就是摺疊板凳的用武之地啊,可惜他知道得太晚了,就這樣傻站到上海不死也要脫層皮!好在列車上的人還是相互友好的,靠着他的一位上了中年大叔就很熱情的邀請他一起坐,張遠也沒有客氣,說聲謝謝便把半個屁股放在座位上,總比站着好多了,張遠不算健談但也不是那種很害羞的人,很快就和周圍旅客聊起天,開玩笑,火車上幾十個小時難道不說話,大家相互吹牛打屁正好能消磨時光呢。
就這樣幾十小時的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火車經過西安、經過開封、經過洛陽、經過鄭州,張遠眼睛都盯着外面,外面真是一個不像山裡的世界,而這個世界他正在認知。
經過幾十個小時的旅途,第三天早上,張遠拎着大包小包下車,他當然沒忘記向那位給他半個屁股位置的中年大叔表示感謝,要不然他還真不知道自己站幾十個小時現在是什麼狀態。隨着滾滾的人流,張遠出了站,極目眺目,人山人海哪裡能看到自己的姐姐,他只能在出站口拿出手機打電話,電話接了,裡面也是人聲鼎沸,根本聽不清楚說話,他大聲說自己就在出站口,冷不丁一隻白皙的手抓住了他的胳膊“遠娃兒,我是姐姐!”
張遠看看果然是自己的姐姐,人說女大十八變,那是十八歲以前和十八歲比,張遠的姐姐麼,四年前十八歲,四年後二十二歲,變化並不大,只是衣服不像農村那麼老土而已,所以張遠一眼就認出是自己的姐姐,他高興的笑了。
姐姐顯得很興奮,挽着他的胳膊:“走,走,我們先離開這裡,出站口人太多了!說話都聽不清楚!”
“別忙哦,還有東西,爸媽給你帶的吃的!”張遠拎起大包小包笑道。
“哎呀,車上那麼多人,帶啥子東西嘛,喊他們不要帶他們還是鼓搗起帶!”姐姐有點埋怨,大包有點重,對於初出遠門的張遠來說是不小的負擔,不方便。但既然都帶到目的地了,肯定不會扔了,張彩英就拎着小包,張遠就拎着大包,一前一後出了火車站,在火車站附近的街道口有一個男的在等他倆,男的張遠也認識,算是自己的準姐夫了,名叫李俊,姐姐在中專就談的男朋友,一個學校的,他們早就打算結婚了,如果不是因爲張遠唸書,或許他們去年就結婚了,李俊見姐弟倆過來,扔掉手裡的煙趕緊過來接住張遠手中的大包和張彩英的小包,往路旁的麪包車上放,便回頭笑道:“小夥子,都長這麼大了,你還記得我不喲?”
“你好,李哥,記得、記得!”李俊是張彩英中專畢業那年跟着到過張遠家,張遠自然還記得。
“讓我仔細看看!”張彩英笑盈盈的把住張遠的兩隻胳膊,認真的看看弟弟的變化,整整四年啦,張遠的變化比起四年前自然有很大的變化,人高了,張彩英都需要仰望他了,皮膚還和以前一樣有點黑,臉消瘦了一些,但是還能看到以前的影子,頭剪成平頭,一根一根精神的矗立着。
張遠也在看自己的姐姐,姐姐一米六出頭一點,個子不算高也不算矮,和記憶中沒有什麼變化,容貌也沒有什麼變化,皮膚還和以前一樣白,瓜子臉但下巴卻不算尖,有一種和諧的圓潤,頭紮起來在腦後面一蕩一蕩的,白色t恤,牛仔長褲,一雙黑色的高跟涼鞋,整個人顯得青春靚麗,怪不得村裡人都說她是遠近聞名的美女。
就這樣倆姐弟看着,張彩英不覺就掉眼淚了,整整四年都沒見弟弟了,小時候家裡大人忙農活,總是她在家帶弟弟,上學了,兩人雖然不在一個學校,但是她總是會接送弟弟到學校,有的時候弟弟走累了也是自己這個當姐姐的背,更不要說平時爲他洗衣服、做飯了,現在看到弟弟長高了,讀書成績也好,以後考上大學就出息了,她高興得掉下了眼淚。張遠自然明白姐姐的所思所想,但是他不知道怎麼勸解,實在不知道怎麼說,只是拿手拍着姐姐的肩膀說:“莫要哭了嘛,莫要哭了嘛!”
“你說你這是做啥子,好不容易纔見個面,不要弄得那麼傷感好不好?周圍都是人,看到起也不好得嘛!”李俊也勸說道。
張彩英慢慢收住了眼淚,用手背抹了抹眼睛,對李俊笑道:“我這是高興壞了,這麼多年都沒見了,我有點激動。還記得小時候,遠娃兒又矮又醜,生產隊裡的大爹大媽都叫他矮子張,到了初中都沒見長高,每個年級讀書都是坐的第一排,沒想到讀了兩年高中,長這麼高,我看都過你了,有沒得一米八哦?”
李俊看了看,他一米七九,客觀的說張遠沒有他高,根據他的目測張遠身高也就一米七六、七七的樣子,但是爲了討女朋友歡喜,笑嘻嘻的說道:“是的,好像要比我高點哦,一米八肯定有了!”
“哪裡有哦,李哥,沒得你高,我才一米七七!”張遠如實迴應。
“那沒得關係,才十六歲,以後咋個都能長到一米八去!”李俊肯定的說道,接着又催促姐弟倆:“趕緊走哦,等會兒交警來了,逮到起亂停是要罰款的!”張彩英這才牽着張遠的手坐到後排去,李俊前面開車,先回他們的出租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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