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世間總有多事之秋一說,而朝歌的多事之秋,想來就是從費仲和尤渾想要讓妲己進宮做商王的妃子的時候開始的罷。

以上是雍正此時此刻的感慨,因爲他與比干、費仲和尤渾出遊時,在大街上看到了一個擺着攤算卦的年輕術師,而這個術師正捉着一個身着重孝的年輕女子的手腕,喊着對方是妖怪。而聽周圍議論紛紛的人羣裡,有幾個喊那個年輕術師爲姜子牙。

雍正不知道爲什麼一書中,那明明已經七十來歲的姜子牙爲何會是現在如此年輕的模樣,但很顯然的,他也許可以照着這件事原本的發展方向,將姜子牙召進朝堂給自己做官。

就在這時,那重孝女子欲要逃走,姜子牙當機立斷,抓起了桌上的紫色石硯臺砸去,那重孝女子頓時腦漿迸裂。

而姜子牙仍緊緊的抓住她的脈門不放,使其不能變化。

一時間,周圍圍觀的百姓忍不住大喊道:“算命的打死人了!莫要放走姜子牙!”

而比干見狀,也顧不上先行請示雍正,只因怕擔擱了一時半刻的,便讓兇手給跑了,便忙喝令左右拿下姜子牙,只是那姜子牙正在作法,那兩個比干的手下根本無法靠近。

只見姜子牙仍死死的抓住那重孝女子,中中不停地念叨:“這是妖精!”

比干說:“這婦人被你打死了,你爲什麼還不放手?”

姜子牙說:“如果我放開手她就會變化逃走了,哪還有證據證明我並沒有殺人呢?”

比干一聽,一時也無法分辯,只能看向一旁的雍正。

雍正不顧護衛的阻攔,一意的走上前去,裝模作樣的問過姜子牙的姓名,然後問道:“我瞧她明明是個身着重孝的女人,哪裡像是個妖怪?”因爲出門在外,又是微服,雍正自然不稱孤道寡,只做平民百姓。

姜子牙卻透過表相,看出雍正身有紫氣沖天,乃是帝皇之相,又見他年紀,便猜出對方是當今的商王帝辛了。但又瞧他似是不想曝露了自己的身份,便隨意而不失禮數的道:“如果想要叫這個妖怪現出原形,取來數擔柴草燒煉即可。”

說罷,又怕有人遲疑,便繼續言之:“你們都看到她像是已經死了,既如此,也再不怕燒了。若是我燒了她,也無法證明她是妖怪的話,我自願按律法處置。”

見姜子牙言之鑿鑿,雍正無不可的點了點頭,讓護衛備柴。

因爲爲了要證明自己的無辜,姜子牙便要在這鬧市之中,在眼見着他當街打死人的百姓面前證明自己確實是在捉妖,所以便不提議去別處,只在這兒讓人擺上了柴。而他則在身上掏出了符印,將它貼在重孝女子的身上鎮住妖精,將其拖到柴上點起火了。

可奇怪的是,這火在柴上燒上整整兩個時辰,期間姜子牙令人不斷的添加柴火,但柴火即使沒滅,這重孝女子的屍身也不曾燒焦半點爲,衆人這才相信是妖怪。

只是,卻不知道是個什麼妖怪。

見大夥兒心中有了疑問,姜子牙便使出了三昧真火,替代了柴木所燃的普通煙火。

這下子,那妖精哪裡還受得了,終於不再裝死,睜開了眼睛想要逃開。只是姜子牙早在之前便有了準備,在她身上貼了一張符印,所以她便是拼命的掙扎也不過是做無用功罷了。

那妖精見狀,只能大喊道:“姜子牙,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爲什麼要用三昧真火燒我?”

比干和費仲尤渾看了個全場,都不由得驚得汗流浹背。尤其是比干,想到之前自己竟讓左右去捉姜子牙,索性因着姜子牙正在作法,自己的手下不能靠近他半分,否則的話,豈不是讓這妖精白白的逃跑了嗎?!

突然,又聽得一聲霹靂之聲,頓時火滅煙消,那被燒得一乾二淨,連柴木的灰都沒剩下的地界兒現出了一面玉石琵琶。

雍正看了費仲一眼,費仲領悟聖意,對姜子牙道:“你果然是個有本事的,既然你有本事,那麼可願入朝爲官,爲當今陛下效汗馬之勞啊?”

姜子牙看了雍正一眼,隨即對費仲說道:“草民自無不願之理,還請這位大人舉薦。”

雍正覺得,姜子牙看向自己的那一眼頗有些意味深長,而他自己也覺得這個姜子牙似乎是有哪裡不對勁。

爲此,雍正對着姜子牙輕輕的笑了笑,又見他對着自己的笑容而眼睛一亮,不由得有些納悶。“姜先生看着如此年輕,卻法力深厚,實在讓人敬佩。卻不知姜先生今年貴庚?家中可有賢妻?”

“草民一介修道之人,只是看着年輕而已。”姜子牙也不知道是聽雍正問起自己的年齡,還是因爲自己的婚事而臉上微微一僵,但很快又迴轉過來。“而且草民一心跟着師父修習道術,因此到現在還是獨身一人。”

“哦?”雍正帶着疑問的歪了歪腦袋,無意間賣了個萌:“不知尊師是……”

“草民師父乃是三清的元始天尊。”姜子牙帶着驕傲的語氣訴說着自己的師門。

“原來是元始天尊的高徒,失敬失敬。”雍正故作詫異而又驚喜的模樣開口,“既然是元始天尊的高徒,我倒是不能虧待了你,我必向陛下稟報此事,讓陛下給你一個好出身。”

“既如此,草民多謝大人的好意了。”說着,姜子牙對雍正深深的作了一躹。

看着姜子牙歡喜的模樣,雍正心中的怪異越發的盛了。

不過,這姜子牙是他日後逆天改命的關鍵之一,雍正很快就拋下了自己那似有若無的念頭,對着姜子牙點了點頭。因爲他看出來了,姜子牙一定知道自己是誰,所以,該表達的善意,雍正自然從來不會吝嗇。

只是,明面上雍正還不能曝露了身份,因此,姜子牙暫時還是跟着費仲比較妥當。

雍正微服私訪可不是隻爲了招攬一個姜子牙,所以也就不可能因爲招攬到了一個姜子牙就乾乾脆脆的打道回府了。

只不過與初來時不同,雍正的身邊多了一個姜子牙罷了。

但有一點雍正覺得很奇怪,因爲即使接觸得不多,但他卻覺得這個姜子牙有些詭詐?又或者只是因爲在一書中,他的形象向來過於正面,所以讓人無法領略到他本身那詭詐的一面吧。

可是……姜子牙對自己,是不是有些過於全殷勤了?

看着姜子牙不動聲色的排擠着費仲和尤渾,一意靠近自己,而自己但凡看某一樣東西久一點,他都會去把那東西買下來,隨後奉上,同時還每每的誇讚着朝歌的繁華,以及雍正的治理有方。

偏偏他那些奉承話都不顯得刻意而爲之,又讓人聽得心中舒服極了,倒讓雍正引以爲罕。

這姜子牙到底是什麼意思?還是說,他同女媧娘娘一樣,看出了自己靈魂的異處?

對於姜子牙,雍正不敢過於怠慢,又因着多說多錯的緣故,他大多數時候只是脣角微微勾勒出一個弧度的點點頭,只偶爾抵不住對方的熱情,才隨口附合上幾句。

可即使如此,姜子牙也會顯得格外的高興。

就彷彿……就彷彿他早就知道面前這位帝皇是個沉默的性子,所以偶爾的幾句話,就已經是給了他大面子似的。

雍正的眼神微黯,越發覺得這個姜子牙有些不妥。

但他這會正是用人的時候,而且他也早就定下了計劃,要儘量的拉攏住姜子牙,所以也就沒有表現的太過警惕,免得引起姜子牙的戒心。

不過,單單是戒心倒還是輕巧的,就怕姜子牙爲此覺得雍正過於寒涼,不願再輔佐於他,那纔是得不償失呢。

因着衆人心中那種種的顧慮,所以即使各人有着各人的算計,但表面上卻還是其樂融融,不見得有絲毫的齷齪異心。

眼見着天色已晚,雍正也不該在宮外逗留得太久,於是,他便讓費仲安排姜子牙明日在朝堂之上晉見,然後無視掉姜子牙那帶着希翼的眼神,與費仲尤渾和比干分開,帶着一衆護衛自行回宮去了。

不過,在離開姜子牙等人的視線範圍之後,雍正又停下的腳步,對着護衛的頭領說道:“帶路,去聞太師府上。”

“諾!”

雖然宮中有規定的下匙的時間,但是雍正身爲整座皇宮的主人,整個大商天下的主人,總還是有特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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