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立來歷很簡單,孤兒,被東明村一戶人家收養,在深山裡面長大。
若說不簡單的話,應該是從他十歲那年開始的。他無意間闖進了一個洞穴裡,獲得了一些東西,然後,整個人就開始發生了變化。最大的變化就是,他的胃口變得奇佳,怎麼吃都吃不飽,變成東明村第一號的吃貨。
一開始的時候,村民們還以爲是孩子長身體之中,吃多一點不奇怪。但慢慢的,孫立的胃口越來越大,哪怕是養父母拼命勞作,卻依然無法填飽他的肚子,需要村民們時不時的接濟才勉強支撐下來。
勉強支撐了七年,東明村已是不堪重負,終於將孫立趕了出去。養父母兩眼淚汪汪,讓他自己去尋找食物,說村子已經無法養活他了。
孫立於是離開了滄瀾山,進入到滄瀾大地之中,四處流浪。雖然總是餓着肚子,但他終歸只是餓得難受,並沒有危及到性命,倒也逍遙自在。
“師傅,你就收下我這個徒弟吧!”
孫立低眉順眼的跟在越澤身後,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事情,但說來說去,他最後總會加上這麼一句。拜師之心,可謂殷切無比。
越澤也不是沒有嘗試過將人拋下,但孫立有一個比狗還要靈敏的鼻子,哪怕越澤跑得再遠,只要速度一停頓下來,孫立依然不依不饒的追了上來,線路分毫不差。
“你究竟看上我哪一點了,我改還不成麼?”
“你實力比我強,拳頭比我硬,還有,我覺得找個師傅能讓我吃飽飯!”
孫立一臉的赧然,有點小狡猾,又顯得憨厚無比。還有一點原因,他並沒有說出口來,因爲他身上有一樣東西,能讓他感應到,呆在越澤身邊,讓他有一種無比熟悉的親切感。
“你愛跟不跟!小爺還不伺候了!”
越澤終於放棄了與孫立的捉迷藏,徑直一路朝着龍門古城過去。孫立也是屁顛屁顛的跟了上來,一臉的諂媚與恭謹。
一路上,越澤終於知道孫立爲什麼總是說吃不飽的緣故了。他的肚子就是一個無底洞,再多的東西塞進去,也不帶一丁點的迴響。有這麼一樁事情,在某處山頭,孫立弄來了三十頭野豬,剝皮燒烤,連帶吃,孫立花了整整一天時間,將三十頭野豬豬肉連皮帶骨都嚥了下去,才拍着肚子說混了個半飽。
這種食量,已經兇殘到了無以言述的地步,越澤光是想起來就眼皮子直跳,下定了決心,吃東西的時候絕對不與孫立湊在一起。
花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越澤終於來到了傳說當中的龍門古城。
巍峨,厚重。
第一眼看到那堵灰褐色的高大城牆之時,越澤心中浮起的第一印象,就是這兩個詞語。
歲月在城牆上刻下了無數痕跡,到處都留下了青磚被風化剝落的跡象,伸手一摸,能夠感受到那種化作歲月粉塵的悲涼之感。但若真以爲城牆已經化作了豆腐渣,那絕對是大謬,深入進去,內裡依然是堅固如昔的堅硬磚石
,依然是支撐着龍門古城屹立千年的堅固脊樑。
“師傅,這裡人好多,好熱鬧哦!”
孫立跟在越澤身後,看着周圍形形色色的人,臉上流露出了興奮的表情。
越澤裝作不認識孫立的樣子,頭也不回,徑直走進了這座充滿着歷史滄桑感的古城。
此時的龍門古城,熱鬧無比,無數的年輕人聚集在這裡,興奮,緊張,畏縮,各種各樣的情緒,各種各樣的表現,洋溢着一股濃濃的生機勃勃的氣息。
“快!快走!紅葉谷的人又在挑戰了,快去看熱鬧啊!”
“什麼?紅葉谷的人還真是好鬥,這些天接連挑戰,傷了不少人啊!”
“切!誰不曉得紅葉谷的人兇殘啊?但人家挑釁到自己頭上,總不能像縮頭烏龜一樣縮起來吧。在這龍門古城內,他們總是有所收斂的,傷是免不了,倒不至於喪命!”
“那滄瀾四宗的人也來了不少吧!怎麼都沒看到他們出面?沒有人出手壓一壓紅葉谷的勢頭,他們一定會更加囂張!”
“你還真是孤陋寡聞。這紅葉谷背景深着呢,聽說這次來龍門古城考覈的考官當中,就有不少是向着他們的,要是出手壓下紅葉谷的勢頭,在考覈的時候考官給你穿穿小鞋,那豈不是糟糕?”
“那可真是糟糕之極!難怪滄瀾四宗的人沒有出面!”
議論聲中,人們開始向古城中心地帶移動。越澤也隨着人羣移動,看熱鬧本來就是人的天性,他也不能例外。
一路上,聽着各種各樣的議論之聲,越澤也明白了許多事情,對於龍門古城這次所發生的事情有了一個基本的概念。
“考覈?爲什麼要考覈?”
“你連這個都不知道?這是可憐的傢伙啊!知道龍門古城是什麼地方麼?是滄瀾的門戶。爲什麼稱之爲滄瀾門戶?因爲龍門古城之外,就是橫貫千里的龍門天塹,根本無法穿越。我們滄瀾這個地方啊,一邊被高高的滄瀾山脈堵住,一邊又被龍門天塹截斷,就像是一個孤島,根本無法離開。只有通過特殊的手段,才能夠穿越那寬闊的龍門天塹,進入外面的世界。”
“你還沒回答爲什麼需要考覈呢!”
“你別打岔,我正說着呢!因爲想要穿梭龍門天塹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所以,每一次離開滄瀾總是有名額限制,不可能讓所有人都通過。這樣,就需要進行考覈,淘汰掉一部分人,只有通過考覈的人,才能夠離開滄瀾!”
“那又由誰來掌管考覈?”
“那自然是外界過來的強者!他們每過數年,就會穿越龍門天塹,進入龍門古城,然後開始考覈!考覈完畢之後,則帶着這些人重新離開龍門古城,穿越龍門天塹,進入外面的世界。”
孫立拉着一個人,問了起來。那人也是好爲人師,詳細的給孫立講解起來,一副我是歷史專家你快來誇我的得意模樣。
“嗯,不錯!不錯!”
孫立敷衍着誇了歷
史專家兩句,也不管對方如何陶醉,便巴巴的來到越澤身邊,將聽到的一切都說了出來,卻也是一臉的得意洋洋,等待着誇獎的模樣。
越澤什麼話都沒有說,扔下一臉失望的孫立,讓他好生鬱悶。不過孫立已經習慣了越澤不給自己好臉色,馬上又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
古城寬闊無比,到處都是式樣古樸典雅的古老建築,透着一股子的陳舊氣息。在中心地帶,是一處數千丈方圓的大廣場,廣場正中,聳立着十座漆黑寬闊的石臺,一眼看過去,就能夠感覺到那石臺的堅固與硬朗。
這是擂臺,十座公開的擂臺。
古城有規矩,在城內,不得肆意爭鬥,更不能傷人性命。想要解決爭端,可以,擂臺上見!
此時的擂臺上,人影交錯,拳腳交擊之聲不絕於耳,餘波散開,攪動了廣場上的空氣,帶來陣陣狂烈的氣息。
轟的一聲,一人被轟下了擂臺,滿臉悲憤,吐血。臺上之人得意洋洋的朝着四方拱了拱手,這才施施然的步下擂臺。
“蒲誠,夠膽量的就上來!看老子不打死你這該死的傢伙!”
一名滿臉蒼白的青年出現在擂臺之上,指着下方一人,陰測測的笑了起來,神情裡充滿了得意。
被指名道姓的矮胖青年滿臉怒色,也掠了上去,與蒼白青年對峙起來。
“快看,紅葉谷的人終於肯出手了!”
“可憐的胖子!他這回肯定撈不着好了!”
越澤看到了熟悉的面孔,心裡卻有些疑惑,忍不住問旁邊之人,道:“那滿臉敷粉的小子不是北域金家的人麼?怎麼又變成紅葉谷的了?”
“紅葉谷是新成立的門派,組成自然是五花八門,什麼樣的人都有。北域金家加入其中,一點都不稀奇。”
越澤點了點頭,明白了其中的緣由。他並不擔心,因爲擂臺上的兩人,金家的金正元,以及矮胖青年蒲誠,在秘境內就曾經有過交手,蒲誠的實力穩紮穩打,隱隱在金正元之上。雖然一年多過去,想必情況依然不會有所改變。
但情況出乎越澤的意料之外,兩人一交手,蒲誠就落入了下風當中。金正元如同狂風暴雨一般的攻擊,讓蒲誠連連後退,透着一股虛弱的氣息。
“原來身上有暗傷!”
越澤終於看清楚原因。兩人表現出來的實力應該是相差無幾的,都已經進入了中樞境後期的境界。但蒲誠氣息虛弱,實力往往發揮不出來,明顯是身有隱患,以至於妨礙了他的動作。
一連數擊轟下,蒲誠再也支撐不住,噴出一口鮮血。
金正元臉上閃現殘酷的表情,依然不依不饒,持續攻擊。每一擊,蒲誠都會吐血,連吐了四五口鮮血,氣息已經虛弱到了極點,金正元這才突然間收手。
“好好保重身體吧!下此我們再來過!”
金正元哈哈大笑,得意無比,猖狂無比。看得下方的觀衆都連連搖頭,很是看不過眼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