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牽手·平等王!蟹!嗬!蟹!嗬!”
數條身影自地上衝向半空,一起殺向與由旬交手的血痕,被殺後,不但沒有起到震懾作用,反倒越來越多修爲低下的教衆瘋狂涌向血痕,不畏死,不懼生,霎時漫天血肉降下,染紅殷墟輝煌大街。
“蟹!嗬!蟹!嗬!蟹!嗬!蟹!嗬!”血肉翻飛,人羣在殷紅大街跪地數拜,隨後又是更多人涌向半空的血痕,局面一時大亂。
“蟹!嗬!”由旬沒有過問悍不畏死衝殺向血痕的教衆,擡步一退,黑色鐮刀發出寒光,穩立身前,黑氣瀰漫。
由旬緩緩閉上雙目,右手一伸,掌中出現一本赤皮書,無風而動,翻動片刻後,紙張一合,飄到由旬身前。雙目陡睜,由旬右手中指血光一現,點向赤皮書,唱道:“啓示獄典·判!”
“判”字一出,血痕只感一股浩瀚之威壓來,竟連自身引以爲傲的身法也施展不開,虛空中出現一道黑鐮虛影,旋向自己脖子。
血痕身形遲鈍,緩緩持劍準備一擋黑鐮。
危急之時,喪喜明燈停在血痕身側,籠中劍氣瞬發,撞上黑鐮,忽而爆開,黑氣和着紅白劍氣飛散,將衝向血痕的教衆全部殺死,漫天屍體從天而降,摔向大街人羣。
紅燈照出現在血痕位置,伸手握住喪喜明燈之時,血痕早已怒氣爆發,一劍殺向由旬,在持書、拿鐮後退的由旬身上留下一道劍痕。
血痕似乎明白過來,剛纔由旬對他發動的攻擊,似乎對自身損耗極大,以致身手弱化,一時信心大增,連破由旬。那些準備殺向紅燈照的教衆,又瘋狂涌向受傷的由旬方向。
“七步。”
只有冷冷兩個字,七步成屍一聲大吼,持斧縱天一斬,一片慘叫聲中,將十數棟大樓與大街斬開,轟隆聲不絕於耳,衝向血痕的教衆與無辜黎民死傷慘重。
隨着大樓倒塌,漫天煙塵自地冒起,灰染大地。那些瞧熱鬧的人羣,好像終於反應過來,除了教衆,均往遠處逃避。一時人們互相踐踏,汽車碰撞不斷,笛鳴不絕,更添死傷。
“家主,我們是否出手?”
循着低微聲音,清平子發現了人羣中看熱鬧的陳家陳祖道、伐無道、陳適昭等人,隨着人羣往後方退走。出聲的正是伐無道。
“先看看再說。”陳祖道陰沉着臉。
清平子微微一笑,也跟隨着吵吵嚷嚷的人羣移動,慢慢靠向陳家之人。
陳家之前被夜榜搶了造化之鑰,心裡肯定恨不得將夜榜高手碎屍萬段,但夜榜高手齊聚,陳家加上一個修爲極高的由旬,面對現在的夜榜,勝算極低。
退一步說,就算能勝,以他們現在的實力,肯定拿不住夜榜之人,日後面對夜榜的報復,誰能抵擋?所以不敢輕舉妄動,只好袖手旁觀,相機而動。
“清平子,你好啊!”想搞事的清平子正要靠近陳家衆人,一隻手搭在他的肩上,隨之一個聲音傳來。
猛然一驚,顧不得去看回過神來望向他的陳家衆人,急忙穿梭在人羣中,逃向遠方。大意了,剛纔與人羣同退,也沒有察覺到有殺氣,竟被人靠近也不得而知。
“哈哈……”沒想到那人竟死死拿住他的肩頭,氣機牽引,施展界空挪移也沒有擺脫糾纏,“清平子,你真是好身法,好手段,佩服,佩服啊!”
他也察覺到了問題出在哪裡,何況對方似乎也沒有多大惡意,見四周已沒有幾個人,停步轉身,入眼正是另一道紅影,夜榜風凜凜。
“不知姑娘尋上貧道,有何要事?”清平子伸手在衣服上一抹,將她抓着的玉手頂開。他之前用望遠鏡看到過這位因自己而出現的夜榜高手,但並不知她名姓。
“在下風凜凜,見過道長。”手中長劍連旋,隨之出鞘兩分,橫在不動如山的清平子脖子側,“跑啊,怎麼不跑啦?”
他扭頭看了一眼長劍,笑道:“風姑娘,若貧道要走,就是你們四人也攔不住,一把劍能有什麼用,我看還是收起來吧。”
“好像是這個道理。”沒想到風凜凜竟點了點頭,長劍一旋,回鞘收回,就那麼雙手抱劍在胸前,含笑看着他,“道長,聽說你本領高強,有一事需得問你拿個主意,不知可否移駕一談?”
“貧道拒絕!”清平子搖了搖頭,“你們手中現在沒有可以入貧道法眼的籌碼,貧道爲何要與你們一談?”
夜榜找上他,不外乎如之前一般,想要通過他的道法、陣法修爲,放更多的夜榜高手出來。現在夜榜四人,或許還看不出有多大危害,一旦實力不斷增加,這個行事詭異、正邪難斷的勢力,不知道會給這個天下帶來什麼禍害。
“清平子,本姑娘現在與你好好說話,可要懂得珍惜噢,不然抓了你回去打屁股,羞死人啦!”
“你敢看,貧道就敢讓你打。”清平子哈哈大笑,完全不當回事,見風凜凜臉上似乎閃過一絲紅暈,更見得意。
“真是不要臉的小子!”
聽到聲音,清平子正準備施展道法逃走,喪喜明燈已經幻化萬千紅白燈籠,似虛如實,將四周圍住,困了起來,籠中劍氣隱隱待發,威懾着他。
清平子嘆了口氣,他以爲紅燈照會一直盯着由旬。她口中提到的什麼《天師通鑑》,肯定是極其重要之物,沒有理由捨棄受傷的由旬而來找他。
這裡畢竟是殷墟,花冒子國之都,他們今日能攔住、圍攻沒有強大支援的由旬,一旦花冒子國有了準備,夜榜將不再有優勢,良機一失,由旬有了應對,以後想再奪《天師通鑑》,將難如登天。
他不懼一個風凜凜,這是肯定的,但說不懼夜榜四人聯手,則不會如此託大。
紅燈照手中的喪喜明燈,似乎有不少不爲人知的功用,如陣勢一般困敗陳祖道,好像還可以正面碰撞七星樓中的古怪絕式,剛纔又輕易破去連血痕似乎也處於受死狀態的由旬絕殺一擊,他多少有幾分忌憚。
果然,現在似乎真將自己困在了這裡。歸根結底,還是自己目前實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