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尚未亮,已經有很多人早早起來洗漱,隨後守在破廟不遠處,看來已得到消息。
“清平子,公子扶蘇傷勢如何?”
他正帶着王處靜在一方水塘邊洗臉,雲汐走了過來。昨夜對她說了話後,她並沒有任何表示,還以爲不會搭理自己。
“雲汐姑娘,公子扶蘇的傷勢並無大礙,若無意外,我建議大家別想打什麼鬼主意,對大家都不好。”
“沒事便好。”雲汐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並沒有什麼反應,“我從未聽師妹提起有你這號朋友,之前也不見你們有任何接觸,是在陰川內認識?”
“我也從未聽人提及,雲汐姑娘竟然對公子扶蘇起了殺心。”清平子沒有直接回答,他不知道雲汐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鬼門弟子之事,你還是不要過問的好。你在陰川見過敖師妹嗎?”
“她現在比較安全,你可以放心。”清平子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他現在對雲汐已經起了戒備之心。
雖然敖千千說她們關係不錯,她既然在陰川內對公子扶蘇出手,水熊可能牽涉到鬼門下一任門主之爭,誰知各人心思,他不想給敖千千帶去無謂的麻煩。
“出來了,出來了!”這時,四周忽然騷動起來,不少人又往破廟靠近了不少。
“入了地宮,自己小心。”雲汐望了破廟方向一眼,一個血人慢慢出現在大門外。
“你也一樣。”清平子看着轉身離開的雲汐,也望向破廟方向。他和王處靜出來洗漱前,已經撤去道法,收了矩陣,沒想到公子扶蘇出來這麼快,而且沒換衣服。
“扶蘇公子,我等多有得罪。”刑九剎看了看公子扶蘇略顯蒼白的臉,微微一拜。
“我不希望再有憾事發生,否則,鑰匙便沒了。”公子扶蘇冷冷看了一眼走來的雲汐。
“師兄休息了一夜,可安好?”雲汐似乎並不在乎公子扶蘇的冷眼,走到他身前不遠處,微笑問候。
“拜師妹所賜,一切安好,有勞掛懷。”
“如此便好,要是師兄有個什麼好歹,我回去還不知如何給師姐們交代。”
“清平子,有吃的嗎?”公子扶蘇不再理會她,慢慢走向過來的清平子。
“請公子隨我來。”他看了雲汐他們一眼,帶着王處靜、公子扶蘇往破廟裡走。
“什麼東西!”玉阡山看着清平子的背影,突然冒了一句。當公子扶蘇緩緩轉身望向他時,又嚇得縮在一旁,不敢出聲。他也覺得有些冤枉,那是針對清平子,並不是公子扶蘇。
“清平子,多謝你,我又有了一戰之力。”回到破廟內,公子扶蘇隨意坐下,看來他果然使用了藥符。
“貧道也是爲了自己,公子不用放在心上。”他從包袱裡取了乾糧出來,三人一起分着吃,他和王處靜也還沒吃東西。這些是司臣準備,吃一小塊便可以過一天。
吃着乾糧,清平子擡掌運功,納氣化水,分了三份,三人各自選了一份,吸入口中吞下。
“若僥倖開啓地宮,各自小心,走吧。”說完,公子扶蘇起身往外面走,三人進入不過幾分鐘。
清平子含笑起身,與王處靜跟在公子扶蘇後面。若無意外,至少在地宮內,他不會對自己有歹意,這樣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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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再出來,彪與刑九剎皆看了他一眼。
清平子知道,這些人肯定以爲他與公子扶蘇商量了什麼,甚至達成了一定的共識,或許這也是公子扶蘇想要達到的效果,以爲自保之策。但他不在意,一個公子扶蘇的重量,值得。
衆人默不作聲,跟着公子扶蘇前行,四周偶爾又有人匯入隊伍,已近百人,看來此事引起的動靜不小。公子扶蘇走的不快,或許也是在爭取更多的恢復時間。衆人怕再有變故,也沒有人催他。後面有一些人竊竊私語,整個隊伍充斥着煩躁不安的情緒。
“再往西北走三四里,應該就到了。”快到中午的時候,公子扶蘇停下腳步,突然冒了這麼一句。
“三四里?”刑九剎從身上拿出殘圖看了看,比劃了片刻,臉上神情一冷,“公子扶蘇,你耍我們?西北三四里應該是頓丘湖,湖裡早被前人搜索過千萬遍,根本沒有什麼地宮。”
刑九剎話語一落,玉阡山等人瞬間成環形圍向公子扶蘇,似乎是怕他帶着鑰匙逃走。
“刑九剎,頓丘湖有些名氣,你們半部文宗知道的事,難道我鬼門不知嗎?我說地宮在頓丘湖,便是在頓丘湖,覺得我騙人,可以離開。”公子扶蘇說完,腳步突然加快,往西北而行。
“哼,我看你能玩出什麼花樣。”刑九剎衆人的腳步也跟着加快。
三四里片刻便至,公子扶蘇又從身上拿出一塊老舊獸皮看起來。刑九剎趁機一動,一把從他手中奪下獸皮,尚未來得及看,一陣陰火燒起,瞬間消失不見,衆人無不大驚失色。
公子扶蘇找了一塊石頭坐下,緩緩道:“地圖沒了,我也記不大清,地宮應該在頓丘湖西南方的水裡,大家找一找,什麼時候找到,什麼時候叫我。”說完,閉上眼睛,運功調息。
彪猛然拔劍在手,劍尖從公子扶蘇,緩緩轉向刑九剎,道:“你爲何要搶地圖?”本來到了湖邊,是真是假,已經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若不是刑九剎畫蛇添足,豈會又生變故?
“我只是想確認地圖真僞,並非故意損毀。”刑九剎見四周不少人看他的眼神已變,犯了衆怒,心裡也有些着急,“公子扶蘇擁有地圖那麼長時間,怕是早已熟記於心,問他便知。”
“我聽說師兄昨日好像被你拳風掃中腦袋,怕是記憶力有損,加上一夜療傷,哪有什麼時間熟記,不然剛纔也不會多此一舉,拿出地圖來看,便是你這小子壞事。”雲汐突然站在公子扶蘇一方,還走到他身側站着,一時讓人摸不着頭腦。
清平子對王處靜使了一個眼色,帶着她到一旁坐着看戲。地圖是他所燒,正如刑九剎所說,公子扶蘇肯定已經熟記地圖,不然也不會帶着衆人輕易走到頓丘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