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曜揚軍仿若是吞天之勢向朝歌進發,意欲一舉攻下朝歌。
曜揚軍在一夜休息後,再次啓程,兵發朝歌,一直到了能跟“天障關”相比的堅城“硌城”之前,城中有着原駐紮五千兵力和七城退兵四萬五左右。
耀陽站在高處,長吁一口氣,攻下這“硌城”,朝歌面前再無像樣的關卡,途中的幾個小城,斷然不能阻止曜揚軍前進的步伐。
耀陽不是冒失之人,他早已讓小千和小風兩人云探查,知道黃飛虎和他的飛虎軍還在千里之外正往這邊趕,他們就是厲害到日行三百里也不可能趕得來。所以耀陽纔敢再攻“硌城”這樣的堅城。
一切準備好後,耀陽下令:“殺!”
又是一樣的辦法,法道高手和“聚靈石衛”瘋狂的攻擊“硌城”城牆上的守軍,青虎乘機撲上撕開一條血路,多面手曜揚軍的兵馬緊跟其後。▄米▄花▄書▄庫▄?ww
但是這一次,耀陽發現有些不妥,“硌城”上居然有不少厲害的法道高手,能抵擋曜揚軍的法道高手一時,“硌城”的守軍亦是異常厲害,十幾個人聯手對付一隻青虎,後面的利箭狂發,偶有射入青虎眼中。強如青虎亦只能狂吼着掃殺幾人最終死在矛戟之下。
沒有想到敵軍終於有了對付青虎的辦法,但是耀陽知道這個辦法並不好用,那需要極爲精練的兵士,像曜揚軍現在這個的兵士若以同樣的辦法對付青虎,雖然未必不成,但肯定是死傷慘重,不如現在“硌城”的守軍有效。
“情況不對。”耀陽心中大凜,決不貪功,當即立斷,下令全軍放棄攻城,暫時撤退。曜揚軍上下將士雖不明所以,但還是依言退下。
狂風乍起,風沙更盛,憑空生出一股肅殺之氣,望着後方捲起的漫天沙塵。
“哼!前後夾擊?只不怕不是這麼容易。”耀陽冷笑一聲,大聲喝道:“前軍原地堅守,中軍待命,後軍轉向,左右分散,準備接敵:
一旁的倚弦輕聲問道:“小陽,你猜來的是誰?”
耀陽神色凝重,道:“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恐怕是我暫時最不想遇到飛虎軍,統帥應該就是我們的好相識。”
倚弦聽罷微微一愕,喃喃道:“飛虎軍?黃天化?他們不是還遠在千里之外嗎?北伯侯崇候虎難道不是更有可能?小千和小風沒有注意他們。”
耀陽聞言後哈哈大笑:“北伯侯崇候虎?他纔不會急着爲紂王拼命,如果可能的話,他絕對希望我們和朝歌,還有西岐拼個三敗俱傷,他的崇國纔好收漁翁之利,再說,就算他真要出兵,空虛的宋城和牧場豈不是比這裡更有價值?”
倚弦道:“但是小千和小風他們從未出過錯?”
耀陽嘆道:“黃飛虎果然名不虛傳,他恐怕是通過我以往的作戰知道或是預料到小千和小風之能,因爲也只有飛虎軍這種精銳雄師,才能騙過了小千和小風,神不知鬼不覺地繞到我們後方,也只有他們這種百戰虎狼才能以一支孤軍偏師威脅我們腹背,若換作其它軍隊,途經千里奔襲,只能是趕來送死。‘硌城’能堅守至此,定與黃飛虎和他的飛虎軍有關。”
倚弦奇道:“這樣說不錯,但是你如何肯定主帥會是黃天化?”
耀陽曬然道:“黃飛虎必需在千里之外整軍,才能引動我們放心地揮軍攻城,好給飛虎軍制造一個突然襲擊的戰機,而黃天化自然是最佳的主帥。黃飛虎這一手真是厲害,我若反應再慢一步,我軍恐怕會盡沒於此。”
倚弦驚道:“你這傢伙,竟能料到黃飛虎的想法?”
“沒有什麼值得驕傲的,還是被黃飛虎給算計了。”耀陽突然大喝一聲:“小倚,坐鎮中軍,若硌城出兵夾擊,使指揮前軍死守;莫繼風,整頓後軍,隨時接應我車兵回防;驪如、莫凌風,率本部兵馬散結兩翼,準備突擊;‰親自雲會一會各震天下的飛虎雄師。”而青虎和聚靈石衛自然要擋住“硌城”守軍的追擊。
衆人同聲大喝:“得令!”
倚弦還想再說什麼,耀陽己領三千戰車望後軍殺雲。
耀陽豪情沖天,軒轅神劍一指,馬如龍,車似電,奮勇當先,雖然兵力不濟,氣勢已落,卻也是清驍戰疲憊,耀陽車兵同樣殺意如虹,狂嘯吶喊,誓言爭鋒,決意與天下第一雄師來個不死不休。
車馬隆隆,殺氣沖天,蹄聲如雷,木輪鄭煙,耀陽猜得一點也不錯,來的正是雄武天下,掠地千里和閒庭卷席的數萬飛虎大軍,爲首那名少年將軍,一身黃金戰甲,手持雙戟,不是黃天化還有誰?
黃天化此時雙眼毅然,精光暴閃,戰意盈然,耀陽很清楚身爲黃飛虎的兒子,黃天化絕對不會有一點的留情。
這一戰必是無比避免的血戰。
戰馬的高速,極限減少了了兩軍通過簡距離的時間,在目力可及的距離上,可說是眨眼即至,而戰車與戰車在平原的驟然相遇,速度決定了絕不存在半點猶豫的餘地,誰若膽敢稍稍遲疑,必陷入支離破碎,萬劫不復之地,這是一種沒有再戰機會,一旦戰敗便一發不可收拾的勇氣較量。
可調整的時間雖短,但耀陽還是決定來點花樣,率領大軍稍稍拐了一點弧道,斜衝狠狠刺入飛虎軍的前鋒大隊。
在耀陽看來,這是必然和必需的時情,飛虎戰車雖是遠來的疲憊之師,但說什麼也是橫行無忌的百戰雄師,不說己方兵力遠處於下風,縱是人數相等,只怕也未必就敵得過人家,所以,還是謙虛點好,就算拼命,也應該拼得狡猾一點,況且,他的目的也不是殺戮,而是時間。
在這個時候,小部隊與大軍交戰的唯一優勢:靈活!淋漓盡致地體現了出來,曜揚軍的三千乘戰車如一把偷襲得手的短刀,無情地劃過飛虎軍的右肋,拖出一道長長的,血光如霧的大口。
戰車與戰車之間的正面與側面交鋒,可以說是絕對的壓制性屠殺,所以,縱是強如飛虎軍,縱是飛虎雄師們的體力尚未到達極限,但也只能被曜揚軍的初可們一一挑刺、射殺,爲紂王盡忠。
耀陽,身爲這支利箭之簇,這柄銳矛之鋒,在九條金龍的圍繞下已化身地獄修羅,軒轅劍下,絕無一合之將,拖着身後的刀鋒狠狠貫入飛虎軍的要害。
但在這時候,捱了一刀的飛虎軍團反而更激動興奮,他們雖然不像曜揚軍般瘋狂吶喊,但眼神間卻流露出殘暴的兇戾,那是一種虎豹在捕獵前,爆發前一刻,身爲獵者對獵物的死亡死亡判決。
面對耀陽的主動挑釁,黃天化毅然不懼,雙戟輕輕一揮,佔車猛然加速,望金龍盤旋下的耀陽撞去,他完全理解耀陽的戰術目的,知道對方是想用性命來換取時間,只是,他實在不願就這樣屠戮眼前的熱血男兒。
由於曜揚軍戰車的突入,飛虎戰車與曜揚軍戰車的戰術位置,恰恰來了個交換,後續的飛虎軍以正面對上曜揚軍的側面,所以屠殺註定了還要繼續,只不過,卻是換了一方來宰戮另一方。
什麼是百戰雄師?什麼是狼虎精銳?
眼前的飛虎軍非常正確地給大家演繹了一個不容置疑的標準,前鋒受襲的戰車處變不驚,他們並不急着還擊,只是不慌不忙地稍稍調整了一下前過的方向,慢慢形成與曜揚軍並駕齊驅的陣式,死死纏着對方,同時也等於是制壓了曜揚軍的刀尖。
中軍一擁而上,但並不是直線的直接壓上,而是以一種明顯地存在快慢不對等,但整齊的斜線擠壓而上,後軍則減慢速度,脫離了大隊,移動到曜揚大軍主陣的下方。
耀陽只望了一眼,他知道自己的親率的三千戰車兩萬餘名將士完了。本來他也知道這次突擊後是不可能留得多少人,但在事情未發生之前,總是抱有一點僥倖,希望能一擊而過,遠遁而逃,可現在,事實已無情地告訴了他,想都不用想,若要在天下無雙的飛虎軍戰車前搶時間,唯一的辦法,就是通過生命的犧牲來換取。
在飛虎軍對曜揚軍車兵屠殺開始的時候,黃天化的親兵也跟耀陽正面交上。黃天化知道耀陽的修爲強悍無匹,集合所有有法道修爲的親兵與耀陽全力一擊。
“轟!”三駕戰車被耀陽一擊撞得粉碎,但是黃天化借衆親兵之力卻硬是擋住耀陽一擊。
不能多留,耀陽轉身就走,黃天化暗中將溢到嘴中的血吞下,暗驚耀陽此時的修爲厲害,也慢慢減緩車速,根本不用指揮的飛虎前軍纏緊了這支突擊車隊,中軍則在絕對有利的戰術位置以絕對的壓倒性兵力,輕鬆地完成了這場屠殺,再結合前軍,慢慢繞到曜揚軍更上方的位置待命。
但是就這些時間的阻滯,曜揚軍主力已經退守到有利位置。
無法衝破敵陣,耀陽當即命令全軍撤退。現在陷在其中,決無幸理,唯一的生機就是殺出一條血路退兵。
耀陽持劍橫掃,金龍呼嘯而出,金光耀眼,以耀陽爲箭頭,飛虎軍雖強也難以阻住他的去路。但是曜揚軍其他大部分人卻遠不是飛虎軍的對手,紛紛倒在飛虎軍的利器下。
離主力退守的地點不遠,但這條路決不好走,鋪成這條血路的是一具具的敵我兩軍的屍體。這樣的戰鬥,強悍列爲天下首位的飛虎軍絕對不會有一點的退縮之意,他們的戰鬥力不是曜揚軍可以相比的。
由於耀陽這銳不可當的箭頭,飛虎軍雖然精悍,還是無法擋住他們,最終耀陽浴血退回主力大軍,背後卻是一條由屍體鋪成的路。三千乘戰車出擊,能成功撤回的戰車,包括耀陽的坐駕,只有區區三百餘乘,九成兵馬盡墨於斯,這場阻擊可說是慘得不能再慘的慘敗。
反觀以疲憊之師的軟腹側肋對敵的飛虎軍,雖說是以衆凌寡,但損傷不足曜揚軍的兩成,這雖不能說是全勝,但也用事實證明了飛虎雄師天下條一的威風。
雖然曜揚軍損失慘重,但是耀陽在傷心之餘卻還慶幸,能早了一步看出端倪,否則遲一步被這天下無雙的飛虎軍從後面截上,曜揚軍斷難轉過戰機,恐怕就會全軍覆滅。
黃飛虎果然是人界第一名將,這一手就差點讓曜揚軍遭滅頂之災,耀陽雖然及時做出對策將飛虎軍阻截在城下,讓曜揚軍主力安然撤退,但這卻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兩萬英勇將士爲此而亡,而阻擋“硌城”守軍的青虎和聚靈石衛亦被毀不少,曜揚軍爲這次的失策而損失慘重。
飛虎戰旗的出現壯大了硌城守軍的膽量,上萬的輕步兵如缺堤的洪水般狂涌而出,搶佔城門兩翼,在他們身後,是兩千五百乘蓄勢待命的戰車和黑壓壓一眼望不到尾的步兵,只要曜揚軍露出一絲慌亂,他們就會以雄獅捕兔之勢洶涌而至,把眼前的曜揚軍裂而後噬。
時間是運動和調整的必需條件,曜揚軍兩萬將士的犧牲,換回了主力大軍急需的時間,雖然只是短短的數刻,但也足夠這支精銳之師完成攻防調整,現在的曜揚軍已結一塊帶刺的鐵板,任詮來碰也絕免不了頭破血流的下場。
曜揚軍軍、硌城兵馬與飛虎雄師,三方都在搶佔時間,爭取最快到達有利的攻擊位置,可惜誰也快不過誰,只能在同時完成陣勢。不,應該還是飛虎車兵們佔了上風,如果不是因爲主將黃天化無力死戰,由本陣脫離出來的後軍雖不敢說能決定成敗,卻也絕對可以抓着混亂的戰機給予曜揚軍損筋傷骨的打擊。
於是,在一陣急促而短暫的喧譁過後,硌城南側出現了絕不可能出現的死寂,二十餘萬大軍對持之地,竟然也能聽到風吹旌旗發出的獵獵肅殺聲,只因誰也看不到一戰而勝的契機,誰也不敢率先發動攻擊。
靜,是百里無炊煙,夕陽昏鴉啼般的死寂,三方就這樣僵持對壘,誰也不敢輕動,此時此刻,只要一聲吶喊,一句狂呼,那怕只是一縷利箭的破風銳響,都足以令,絕對能令超過十萬個人頭落地。
時間,突然變得很慢很慢,每一刻都有平常一日那麼長,但是,日月星辰卻又移動得特別快,明明只眨了一眨眼,東方的旭陽已跑到了頭頂,等到再偷空揮了把汗,豔陽又走到了西山頂上。
黃天化很輕鬆,雖然人未進食馬未添草,但時間的消磨只不過是疲乏與飢餓之間的對消,飛虎軍的戰力並沒有受到大的削弱,還有更重要的一點,他的兵馬全是速度最快的車騎兵,進退由心,始終捏着攻防間的主動。
耀陽有點煩燥,雖說大軍已僥倖逃過了一劫,可兩萬的傷亡對曜揚軍是一個非常嚴重的打擊,而且主動權還是死死捏在對方手裡,前雲硌城,牆高城厚,數萬大軍倚險而戰,佔盡地利;後有飛虎雄師虎視眈眈,隨時可給予致使一擊,可自己卻偏偏沒有絲毫辦法,只能死守。
若是對方發動攻擊,那還好辦,一戰定山河,在拼體力,拼意志的時候還可以拼拼運氣,只因對後者,耀陽知道如果在全力而爲之下,憑着勇猛無匹的青虎和聚靈石衛,曜揚軍未必會輸給幾萬飛虎軍加上“硌城”守軍的殷商聯合兵馬,而且他可以以飛虎軍和“硌城”守軍實力的參差不齊爲缺口,甚至可以一舉將敵軍拿下。
可現在的問題是,人家根本就不願先出手,而自己也沒有能力出手,若到大家都支持不住的時候,硌城兵馬只需城門一關,便可安枕無憂,而飛虎軍只要避敵十里,也可安然補充消耗,但自己的曜揚軍則必需建造搭寨,耗盡最後一分精力佈防,而且,還是提心吊膽的擔心受怕,如此下去,只怕過得三、五天,不用別人來攻,自己就拖垮了自己。所以若是飛虎軍不攻,曜揚軍只能退避。
硌城守將荼安很恨,但他不是恨曜揚軍,而是恨黃天化的飛虎軍,他恨平日裡不可一世的飛虎軍到這時還拖他的後腿,恨對方扼殺了自己的戰功,在他看來,飛虎戰車有一千一萬個理由發動攻擊,打亂曜揚軍的陣勢,爲自己創造一舉全殲敵軍的機會。
當然,他也知道在曜揚軍完整佈防之後,飛虎戰車若持強猛衝,戰後最多隻能殘餘十之三、四。不過,這可是飛虎軍的問題,先不說黃天化傷亡多少他都不會在意,事實上,喪失了先機的可是黃天化而不是他荼安,因此,飛虎軍應該負全部責任,也就是說,飛虎軍應該犧牲自己來抵消之前犯下的錯誤。
望着手下開始騷動的兵馬,荼安盯着遠方的飛虎帥旗喃喃咒罵了一句,然後心不甘情不願地狠狠揮動令旗,傳命收兵回營,他知道今天的戰事算是完結了,現在就算飛虎軍發動攻擊,併成功打亂敵軍的陣營,他手下這些雜軍們也沒有能力,心思雲拼殺。
聽到硌城吹響撤退的號角,黃天化鬆了一口氣,他對耀陽很清楚,現在飛虎軍要強攻的話,必會中耀陽之計,如果這邊全部是飛虎軍,他自然不怕,但是其中一半是“硌城”兵馬,飛虎軍和守軍難以整合,若真的要決一死戰,恐怕曜揚軍不會落於下風,如今各退一步,自是皆大歡喜,也跟着下令撤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