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爲定!”赤精子道。
秦天君道:“一言爲定!”
架約好,話說到這裡,雙方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九天君準備回去擺出他們的陣法,和玉虛宮的這幫人好好鬥一場了。
赤精子道:“諸位道友且慢行。”
九天君停了下來,秦天君蹙眉道:“還有何事?”
赤精子道:“你們何時擺好陣,又是在哪裡擺陣,我們何時來破陣,這些問題難道不需要我們商榷嗎?”
九天君交換了個目光,對方這話說的也對。
這光約架了,可不約好時間地點,兩方人馬碰不到一起多尷尬?
……
商營內。
陸川戰意升騰而起,霸道的揮動玄龍戟向前一絞,烏光陡然熾盛,一頭猙獰的黑龍在大戟上衝起。
噹噹噹!
伴隨着震耳的聲響,兩杆兵器發光進行一次又一次的碰撞,此地被熾盛如汪洋的烏光和銀光淹沒。
昂!
光華燦燦,兩條猙獰的大龍盤旋咆哮,交纏在一起撕咬搏殺,一片片發光的龍鱗龍血從它們身上灑落下來化爲光華消失。
“道友外面發生了何事?”落魂陣中姚天君察覺到外面的波動後喊道。
“有人闖陣,不過姚道兄放心。”
大戟與銀槍互相抵住,陸川盯着眼前那個對手道:“只要有我凌虛子在,今日就沒有任何人能闖入陣中打擾你。”
楊戩忽然道:“你太自負了。”
陸川笑了笑:“這不是自負,是自信,至少現在一切還在我掌握中。”
這片刻間他們兩人已經對攻三十幾招,兵器猛烈的碰撞和交擊不下已不知多少次。
“好,那就有勞道友了。”
姚天君說道,接着,落魂陣中沒有了聲音。
楊戩這次什麼話也沒有說,一槍震開玄龍戟後長槍再出,銀燦燦的長龍再現。
陸川揮動大戟,依舊是迷濛的烏光,黑龍咆哮而出,迎了上去。
正打的難解難分之時,忽然遠處一道人影提劍飛快掠來。
隨着接近赫然正是鄧嬋玉。
“嗯?”陸川看到來人臉色微微一變。
大戰中的士兵臉上忽然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你上當了。”
“啊,凌虛子,你爲什麼偷襲我?放下我的草人!”
也是這時落魂陣內,忽然響起姚天君的怒吼和咆哮,一道身影驟然從陣中飛出,正是姚天君。
看到外面大戰的兩人,姚天君的目光一下落在陸川身上,滿臉驚怒交加。
“凌虛子,還我草人!”
姚天君盯着陸川喝道,大有一言不合就要開乾的架勢。
陸川怒道:“你發什麼瘋?我一直在外面全力對付此人,這些士兵都可以作證,我什麼時候進你的陣法搶你草人了?”
“他?”
怒極的姚天君看向楊戩,邁出一步瞬間出現在兩人之間。
姚天君突然闖入,法力滔滔,將兩人分開怒火沖天的眸子審視兩人。
陸川道:“我們都在這打了半天了,我哪有功夫進你的落魂陣?”
哧!
楊戩神色冷峻,長槍一抖銀光爆發,朝着姚天君的腰就刺了過來,光華綻開。
姚天君冷哼一聲,反手一掌向楊戩拍了出去,轟隆一聲光焰滔滔,一掌就將楊戩從半空中拍落下來。
“當”的一聲哀鳴似的顫音,楊戩手中那杆陪伴他多年的銀槍,也在此刻斷成三截宣告報廢。
嘭!
落地的楊戩身上光芒一閃,發出一聲輕響後變成了個木偶人。
姚天君和陸川落地。
“木偶?”
姚天君拿起木偶看了看,又看了看陸川忽然有些鄙夷,意思是你連個木頭都打不過。
陸川神色淡然,我放水了不行嗎?
姚天君抓着木偶,咬牙切齒道:“我明明看到草人被你搶走,我的秘術現在被破,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陸川故作沉吟道:“應該是楊戩。”
“楊戩又是何許人也,能有如此本領?”姚天君驚異道。
陸川將楊戩的基本資料報了一遍。
最後認真分析道:“剛纔一定是他先用木偶騙過了我,又跑進落魂陣變成我騙過了道友,偷襲後搶走了稻草人,可惡啊!”
“二十天的苦功毀於一旦,氣煞我也,楊戩,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姚天君氣的暴跳如雷,不住跺腳,地面都震動了起來,最後轉身離去。
一身商軍打扮的鄧嬋玉飛掠而來,只見她身上完好無損,哪有一絲受傷的樣子。
不過此時她整個人有點怔。
看着坑坑窪窪冒着黑煙,一副大戰後樣子的地面,還有許多士兵倒地慘叫……
又看向那個身上再無她熟悉的溫和、儒雅氣質,此時持戟而立的男子,怔住了。
她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真的是那個她眼中的書生未婚夫嗎?
鄧嬋玉走過來,自責低聲道:“軍師,聽說剛纔是有人冒充我……”
陸川手一擡讓她噤聲,擡頭看向天空道:“不關你的事,莫放在心上。”
天空中。
一道清光一閃,變成了楊戩的模樣,手中所拿的正是一個草人。
“真不容易啊……”看着草人楊戩也不禁長嘆一聲。
一開始士兵是他,鄧嬋玉纔是替身,否則替身怎麼能用八九玄功騙過陸川,讓他離開落魂陣前呢?
不過到鄧嬋玉離開時就換過了,這樣他才能無聲無息進入落魂陣,再變成陸川偷襲姚天君搶到草人。
“只是……”
楊戩遲疑道:“只要動起手,那他發現上當也用不了多久吧,以他的身手怎麼會和我替身打那麼長時間?”
這點令他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罷了,還是先拿回草人,二魂六魄歸位救活師叔要緊。”
楊戩目光一閃,正要離去,可一擡頭瞳孔一縮:“你……”
一朵雲後,走出來了一個他意想不到的人。
陸川伸了個懶腰,道:“真慢啊你,給你放水都要我等這麼久。”
“你在這裡,那他……”
楊戩看了看地上又看了看陸川。
陸川聳聳肩道:“和你一樣嘍!”
楊戩沉聲道:“替身!”
陸川沒說話,正因爲他沒有天眼,所以格外細心。
剛纔那個楊戩也就罷了,可那個護衛看到他的金磚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正常嗎,要知道這世界又沒魔術只有道術這些,普通人看到道術就算不驚奇,但看到金磚也會喜歡吧?
可剛纔這小妞一點都沒有,就好像習以爲常了似的,家裡金子多的視金如糞土似的,可她明明就是個凡人武者。
還有讓她走就走,連一句她走後這個軍師怎麼辦的話都沒有就那麼把軍師丟給她都打不過的敵人了。
這可與她之前表現出的那種寸步不離的責任心差太遠了。
所以,經過他的分析,他覺得很有可能是這位大佬的女裝毛病犯了,於是就……
楊戩目光一閃,將草人輕輕塞到懷中盯住了陸川,身上放出清光。
“彆着急,今晚我出現在這裡攔你並不是爲了奪回草人。”
陸川擡手目光一閃:“要不然,你之前根本沒機會接近落魂陣,更不可能拿到草人信不信?”
楊戩知道這是實話,但此刻戒備之色一點不減道:“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當然不可能是爲你。”
陸川淡淡道:“我這麼做自有我的原因,今日在這裡出現也是說明一下,不想做默默無聞的背後好人,欠姜子牙的大恩我無法報,但現在也只能這麼還了。”
姜子牙開他靈竅之事改變了他的一生。
這世上有些恩,永遠是你無法用東西衡量和還清的,比如父母養育之恩,再比如姜子牙和申公豹的恩……
這兩位是他最敬重的人,就像孩子父母,二者缺任何一個便沒有今日的他。
讓他選擇幫一個對付另一個,這不是跟父母要兒子選,我們打架你幫誰?
這怎麼選,選不幫可不可以啊?
可這倆他又不得不選。
姜子牙在封神混得不錯,但他師父的下場就太過悽慘了些,元神上了榜成神,肉身填海眼……
他選了申公豹。
姜子牙的大恩就等封神後再報吧,不過這不亞於再造的恩用什麼才能還?
大概永遠也無法還清了。
楊戩盯着他,道:“這話我會轉告給師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