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有很多天才,譬如說人界修道百年而叩問蒼穹的魔尊牧雲,譬如說憑藉百家之藝以天道高階境界輪戰四位天道巔峰的靜神觀陽宇,又譬如說領悟了星光推演最深奧義的窺視未來,一心想要拯救世間的觀星族莫乘風。這些人都是天下絕無僅有的天才,單拿出一個放在江湖中都屬於百年之內無人可超越的人。
莫化龍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天才,即使自己在十幾歲的時候就步入天道境界,他依然知道自己只是一個普通人。
他沒有任何關於自己父母的記憶,自己如今記的最遙遠的事情就是自己的哥哥揹着自己深入荒北,並且把自己丟在了荒北的黃沙中。
“我必須這麼做!”這是莫乘風離開前的最後一句話,之後莫化龍就獨自一個人在荒漠中獨自生活了三個月,實在飢渴難耐的時候,他就會吃兩塊乾枯的樹皮。就這樣,他生生的捱到莫乘風來接他。
後來,他便隨着莫乘風一同生活,聽從這莫乘風各種各樣的命令;後來,他也知道了自己沒有對於星光的親和力,包括觀星族引以爲傲的推演之法在內的很多星光法術,他都沒有辦法使用。但是,莫化龍並沒有放棄,在莫乘風的幫助下,他選擇了一條獨屬於自己的道,一條獨修肉身的道路。
但是,這條道路並不容易,按照莫乘風的指示,他每年都至少會有三個月待在荒北最深處,經受那裡狂風的打磨。每次他從荒北迴來的時候,都是皮開肉綻、奄奄一息。正是歷經這樣的磨難,他才能早早步入天道,他所獲得的一切,都是沒有依靠先祖,都是他自己一步步走出來的。
這是莫乘風一直告訴他的事情。
如今自己手中的摘星劍,就是最好的例子。
莫化龍感受着手心裡的絲絲涼意,逐漸冷靜下來,眼神中的赤紅稍稍褪去。
無法親和星光又如何,那我便把星光握在手裡。摘星劍是莫乘風憑藉着一縷本源星光鍛造的,而這縷本源星光則是莫化龍在荒北最深處的天幕下捕獲的。
原本觀星族人受星光親和,正常只要揮一揮手,用靈力牽引一下就能捕獲,但是這一縷星光在遇到無法親和星光的莫化龍時,卻開始瘋狂逃竄,莫化龍一直追了三千餘里纔將它成功捕獲。
“你不是已經把他的手砍斷了麼?”陽葵幽幽轉醒,從飲酒身體的縫隙中看到了執子的斷手。
“對啊,一不小心身體就動的比手還快了。”莫化龍呲牙裂嘴的笑着,笑容顯得無比難堪。
“哼!”陽葵津津鼻子,扭過臉。
“你先離開這裡,我還要繼續和他們打呢。”莫化龍把陽葵放到地上,對她說:“讓你見識見識我到底有多厲害。”
陽葵點點頭,快步向後退去,剛走兩步,她回過頭,衝着莫化龍揮動兩下自己的小拳頭:“打爆他!”
“輕而易舉!”莫化龍比劃了一個象徵勝利的手勢。
“剛纔你有什麼感受?”牧雲問跑到自己傍邊的陽葵。
但是陽葵沒有回答自己,仍是將注意力放在執劍的莫化龍身上:“牧雲先生,你說華爲仁有勝算麼?”
牧雲一愣,終究沒有說出真話,傷了陽葵的心。
“也許有吧!”他輕聲說。
莫化龍隔空一劍向前刺出,他手中摘星劍的光芒瞬間增長了十倍有餘,直接突刺到飲酒的臉頰。
飲酒微微側臉,劍鋒貼着他的髮梢擦過。
“喝!”莫化龍怒吼一聲,扭轉身體帶着摘星劍順勢向左砍去,飲酒伸出兩個手指,朝着劍鋒用力彈去,銀白色的光芒立刻暗淡下來,隨即龜裂開來,之前伸長的摘星劍,也只剩下了一半的長度。
飲酒把右手擡到自己面前,彎曲兩下自己的中指,自己的中指只剩下半截,另外半截不知道到哪裡去了。
“這個就更有意思了!”飲酒倒也不生氣,甚至直接無視了依舊虎視眈眈的莫化龍,轉身問向執子:“你確定我們的行動沒有暴露?我怎麼感覺他們已經知道我們在這兒作弊呢啊?”
“不會。”執子搖搖頭:“雖然這是縱星的‘存在’力量,但是還是太弱,比不上縱星本體,這小子提的這個東西最多是縱星創造出的規則的一點兒碎片而已!”
“一點兒碎片?”飲酒擡起手在他面前晃晃:“你看我手指都沒了,規則碎片能切斷神軀?”
“你是弱智麼?”執子生氣的說:“你現在的身體是借用棋子的,哪裡是什麼神軀!趕緊把他們都幹掉,我不能控制棋子了!”
“好吧,那就不玩了!”飲酒恍然大悟的說。
他們兩個剛纔說的話,莫化龍一句都聽不懂,什麼縱星?規則?神軀?不過是兩個天道巔峰就已經如此猖狂了?只是自己哥哥不在,如果是莫乘風在這裡的話擡擡手就能把這兩個混蛋弄死。
“唉,這縱星的規則是一個**煩啊。”飲酒捏着下巴自言自語道;“早知道當時就不要弄這些花裡胡哨的東西了!”
“喂,小子。”飲酒扯脖子說:“你這破玩應還能撐幾下啊,要不然你先來再砍我幾下,然後我弄死你也能方便一點。”
“找死!”莫化龍勃然大怒,朝着飲酒高速的奔跑過來,同時向後揚起摘星劍,摘星劍的劍芒再一次延長。
飲酒原地跳起,高提雙腳,摘星劍從飲酒的腳底劃過。
扭轉身體的莫化龍此時是側面對着飲酒,見到飲酒凌空躍起,莫化龍嘴角劃過一絲微笑。
他翻轉右手手腕,倒提摘星劍,從飲酒的腳下向他的胯下砍去。
飲酒剛剛從地面躍起,在空中的他是沒有辦法躲過這下方的進攻。
見到莫化龍竟然從這麼詭異的角度出劍,飲酒竟然毫無躲閃的意思。
“破!”他左右雙手一合,直接捏碎了摘星劍的劍身。雖然他成功化解了莫化龍的圈套,但是結果就是他的兩隻手的手掌都只剩下了一半。
莫化龍落回地面,面色陰晴不定。
“可以可以。”飲酒絲毫不在意自己已經廢掉的雙手:“威力雖然比剛纔高,但是規則的力量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估計你也就能再砍一劍了。等我接下這一劍的瞬間,你就可以去死了。”飲酒表現出的態度竟然有一絲放鬆,他絲毫不害怕莫化龍的進攻,讓他感到憂慮的只有莫化龍手中的“規則”只要規則消散,莫化龍只能任人宰割。
“你已經失去了雙手,難道還在妄想着能接下我下一劍麼?”莫化龍心中凜然,雖然他相信自己的下一劍肯定能將飲酒攔腰砍死,但是飲酒表現出的態度卻讓他感到慌張。
飲酒說的一點兒都沒錯,自己所捕獲的這一縷本源星光的確快要消耗完了,自從這把摘星劍鑄成,莫化龍一共也沒有用過幾次,他就是擔心損耗的太快。
莫化龍長舒一口氣,將自己的心平靜下來。下一劍必須殺掉這個人,之後再慢慢想辦法解決“蘇雪河”
“怎麼,來不來?”飲酒用自己的半個手掌向莫化龍招招手。
莫化龍深吸一口氣,將摘星劍的劍鋒全部收回。銀色的星光緩緩散去,一塊長條的石頭出現在莫化龍的手中,這就是摘星劍的本體,一塊小隕石。
莫化龍這怪異的舉動讓飲酒摸不着頭腦,如果收回了星光,莫化龍還有什麼辦法能攻擊到自己呢?
“去!”莫化龍突然將手中的隕石向飲酒擲出,銀色星光暴起,隕石化成一團光芒,劇烈的音爆在飲酒面前激盪。莫化龍竟然將摘星劍擲出去了。
“雕蟲小技!”飲酒冷哼一聲,微閉雙眼,緊緊盯住那團銀光,他把雙臂交叉在胸前。
雖然莫化龍的乾坤一擲速度已經達到登峰造極的地步,但是這並不代表飲酒無法躲開。他只是不想躲避,也不願意躲避而已。
就讓我抗下你這最後一招吧!飲酒緊盯着漸漸逼近的摘星劍。
轟!劇烈的轟鳴聲響起。
飲酒看着面前的莫化龍,滿臉的難以置信。莫化龍的拳頭抵在自己的雙臂中央,一絲煙塵從彼此相接處的地方緩緩飄出,
剛纔的銀色光芒竟然不是摘星劍,而是莫化龍。莫化龍在擲劍的瞬間全力爆發出自己的速度,竟然搶在隕石的前面到達飲酒的面前,吸引了飲酒全部的注意力,一拳轟在飲酒的雙臂上。這是他竭盡全力的一拳,速度之快竟然在與空氣的摩擦下生出了點點火光。
“你不是說我的攻擊太弱麼!”莫化龍的嘴角流出鮮血,剛纔的一系列行動對他的身體產生了損傷。
“那我就送你一個大禮!”說着,他一側頭。摘星劍從莫化龍的耳畔掠過,插入飲酒的頭顱。
漫天鮮血從飲酒的身體中噴涌而出,飲酒緩緩向後方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