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務之急是要討回戶部的欠銀,帝辛思忖。
說幹就幹,帝辛是個雷厲風行的人,既然要討回欠下的銀兩,自然是宜早不宜遲,就今天辦了吧。
帝辛一聲呼喚:“來人。”
很快就有恭候在房外的下人,應道:“王爺,您有何吩咐。”
帝辛說道:“備下馬車,本王要去戶部討餉。”
下人在門外低聲應是,很快一輛樸素的馬車就在府外備好,隨行的還有兩個王府的護衛,看氣血流動,兩個都是後天前期,這修爲放到江湖上來說,連好手都稱不上,只能說是泛泛。
隨着車伕的一聲駕,整個馬車的車輪便開始咕嚕嚕的轉動,朝着戶部駛去。
事實上,帝辛這排場可以說是相當低調了。換做是其他王爺,哪個出行不是衙役早早舉着閒人迴避的牌子在前面,早早開出一條可供馬車通過的寬敞道路。
馬車周盤,自然還有數十甲士駕馬跟隨護衛。至於馬車那更不用說,鑲金帶銀,連車廂都是珍貴非凡的沉香木做的。
還有些騷包的,臨出門前一個時辰,就吩咐人灑掃街道,更有俏麗侍女把一路上灑滿花瓣。沒錯,這說得就是景王。
從前老皇帝身體康健時他還有所收斂,等到老皇帝病重了,沒人能夠看管他了,他愈發飛揚跋扈,放飛自我了。
說完了其他王爺的排場,再來看看帝辛的。一道灰不溜鰍的馬車,車簾子也似好像謄洗過多次一樣,灰得有些發白,至於車廂,自然也是普通木頭做的。
整個車廂內部,也沒有什麼裝飾,就和普通的馬車沒有什麼區別。
外面也沒有甲士駕馬跟隨,兩個王府侍衛根本就沒有騎馬,而是和帝辛一起擠在車廂裡。可以說,這場面對於王爺來說,已經相當寒酸了。
但帝辛一點也不在意,只有那些沒有皇者威儀的人,才需要這些花裡胡哨的東西撐起門面,撐起威勢。
就像有氣質的人,就像是個衣架子,穿什麼都好看。沒有氣質的人,再怎麼穿,感覺也鬆鬆垮垮,流於一般。
對於帝辛,他根本就不要用什麼華麗,華貴的衣服和外物來裝點自己。
即使他穿着乞丐服,往那裡一站,他身上的威儀都能讓別人忽視他的服裝,以爲他是皇帝。
車廂內的空氣很是壓抑,兩個王府衛士,抱着劍坐在兩側,一聲不吭,低頭看着車廂的地板,顯然面對這裕王這個王爺,隔得這麼近,很是拘謹。
帝辛,也閉目養神沒有說話。
到戶部的路着實不短,馬車顛簸了有半個時辰,閉目養神的帝辛終於聽到車伕,籲的一聲停下馬車,對帝辛說道:“王爺,戶部到了。”
京城戶部。
守門的衙役還在睡眼惺忪的打着哈欠,迎面看到一個身穿蟒袍,氣度風雅極爲不凡的年輕人身後跟着兩個持劍的衛士走了過來,正是帝辛。
守門的衙役不敢怠慢,光看帝辛一身氣度就極爲不凡,好似見到了一尊微服私訪的帝王出巡,知道應該是哪路王爺。
這個守門的衙役,能夠在戶部當個門子,那自然也是見識不凡,心思靈巧的主。幾個在京城中聲威赫赫的王爺,他心裡都一一有譜,對他們的長相可謂是記憶深刻,深恐一不小心就衝撞了他們。
而眼前來的這位,氣勢儀表在他所見過的諸位王爺中,可謂當得上是領袖羣倫,卓爾不凡。
剛剛遠地一看,他還以爲是皇帝微服私巡呢,但轉念一想,這新君還沒繼位,這皇帝不可能這麼年輕啊。
他絞盡腦汁,遍搜腦海,也沒把帝辛和京城裡的哪個大人物對上號。
他萬萬想不到,眼前這走過來的帝辛,不是他腦海中的某個大人物,而是在京城沒有什麼存在感的裕王。
裕王他也見過,但這衙役想來想去也沒把以前那個低調隨和的裕王,和眼前這道充滿着威勢的身影聯繫起來。
雖然,知道來者身份尊貴,但職責所在,這衙役也不能不硬着頭皮開口:“這位.....貴客,此乃朝廷重地,無事不得硬闖,若是有事還請遞上名帖,小人自會呈給戶部主事。”
帝辛雖然是個閒散王爺,但畢竟也是王爺,身份尊崇,除了後宮禁地不得擅闖,整個大離都沒有什麼地方不能去的。
主辱臣死,聽到這衙役如此話語,帝辛身後的兩名衛士一者名喚魏三,一則名喚韓五。
只見魏三一聽這話,當即勃然大怒,出列呵斥:“瞎了你的狗眼,王爺的道你也敢攔?”
韓五也微微拔出利劍,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動手。
那衙役聽了這話倒是不卑不亢起來:“不知是哪位王爺當面,還請通報姓名,我也好進去稟告。”
“你......”魏三還想呵斥,卻被帝辛擡手攔住。
帝辛知道這等看門的門子,向來是見風使舵的主,畏威而不懷德,你愈是對他客氣,他心底反而越看不起你。
像張三這種呵斥,他在戶部門口聽得多了,一點都不放在心上。
所以,帝辛走到這衙役身前,啪的就是一個響亮的耳光。
然後,帝辛淡淡地說道:“現在,我們可以進去了?”話裡還蘊含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那衙役捂着臉,也不敢再看帝辛,也不在詢問帝辛是哪路王爺,低着頭,躬身像是哈巴狗似的說道:“是,是,奴才有眼無珠,奴才該死,王爺您請進。”
等到帝辛和身後的兩個侍衛魏三和韓五從他身前一次走過,這衙役才擡起頭來怨毒地看着兩個侍衛的身影,他不敢嫉恨帝辛,倒暗暗把這兩個侍衛記恨上了,把他兩的樣貌狠狠記在了心裡。
心道,要是有哪一天非得讓他們好看。不過,他也知道這不可能。他在戶部前站崗這麼多年,受過的委屈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這還算是輕的呢。
每次他都暗暗發誓,將來出息了,一定要報今日之辱。但是這麼多年了,他仍然只是個站崗的衙役。不過,雖然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沒什麼報仇的機會,但他心裡要是不嫉恨,他的委屈勁就不會消散,也算一種變相的精神勝利法吧。
這衙役對着兩個侍衛漸行漸遠地身影暗呸了一聲,低罵了一句:“狗仗人勢的狗奴才,不就有個厲害的主子嗎,神氣什麼?”
復又打起精神來看門,經過這一出,現在他可精神多了,早上起牀值班的那股子迷糊勁一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