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有難,末將義不容辭!”
“爲西岐之崛起而奮鬥,雖流血犧牲其尤未悔!”
“舍我一人,成全一國!”
楊戩和雷震子一左一右架着武吉就往外送,武吉卻還不過癮,嘴裡繼續“大義凜然”地喊着口號,深怕別人不知道他是有多赤膽忠心似的。
“行了行了,武吉師弟,你都得了便宜又何必繼續賣乖?”
楊戩把武吉往外一放,臉上帶着古怪的笑意打趣道:
“我這是大公無私捨己爲人!什麼便宜不便宜的,楊師兄你可不要污衊了我。”
武吉把嘴一撇猶自嘴硬。
楊戩看他這副無賴模樣,搖搖頭笑道:
“你真是……話說這麼些年,我還真沒見誰能把燃燈老師逼急到這個程度的,師弟你已經夠利害的了,現在還是適可而止吧。”
武吉看了他一眼,隨後也跟着笑了起來:
“我不過是明哲保身罷了……你們兩人不也是如此?有什麼資格五十步笑百步?”
若論“苟”的程度,楊戩、雷震子兩人可並不亞於他。都是一般滑頭,區別只是武吉是“明騷”,而兩人則是“暗賤”,讓人看不出來而已。
雷震子爲人木訥且沉默寡言,只是低頭不說話。
楊戩臉上則是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果然,看來太清聖人也對你明說了這封神的機宜……”
太清聖人哪裡跟他武吉說過什麼?不過是武吉穿越而來,先知先覺罷了。
不過聽楊戩這麼一說,武吉也終於確認了自己內心的揣測。
闡教三代弟子果然是分三等,楊戩、雷震子、哪吒等人爲第一等,是真正十二金仙的衣鉢傳人,所以知道在大劫中趨利避害明哲保身,日後得以肉身成聖;
金吒、木吒以及後來的韋護日後是西方客,自有各家師父暗中叮囑;
最次一等的黃天化、韓毒龍、薛惡虎之流,收來便是爲了替十二金仙擋災的,因此大劫機要一概不知,只知道是來興周滅紂,所以上陣之後一味地大肆攻殺不知節制。
這一等弟子最多,還沒到齊的殷洪殷郊兄弟、楊任等人也是這一流。
“既然知道厲害,師弟,你還不就此回去養着,何必出來招惹是非?”
楊戩見武吉是知道真相的那一波人,於是也不多說,只對武吉使了個眼色表示“你知我知”便告辭離去,省得說得太多反到泄露了出去。
楊戩雖然走了,但武吉面前還留了個木頭樁子似的雷震子。
“他走了,你還留着幹啥?”
“我想看看你!”
雷震子一本正經地說道,隨後搖身一變,現出他的古雷神法相來。
武吉早想到兩人會有直面這一事實的一天,但沒想到雷震子這麼耿直說變就變。
也好,早日坦誠相見把話說開,也不是什麼壞事。
於是武吉也跟着搖身一變,把他的古雷神法相也顯化了出來。
此時此刻,兩人全都是藍臉朱發背生雙翅的古怪模樣,飛在半空相對而立。四隻翅膀分別產生的電弧藍光在兩人之間來回跳躍、閃爍、互換,既互通有無,又彼此分離,正是同根同源但又分屬兩人造成的記過。彷彿是在兩人周遭一丈方圓的距離內佈下了一道微妙的陣法似的,將其他的一切全都隔離在外。
更奇妙的是,兩人法相外貌的相似程度極高,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讓人根本分辨不出具體的差別來。
武吉明顯感覺到,在這麼近的距離之下兩人的心跳似乎被都同步了,莫非這也是古雷神法相所帶來影響?
半晌過去,相對而立的兩人始終一言不發,只是靜靜地凝視對方,彷彿在進行着什麼天人交戰,旁人難以介入。
“你我之間,必有一爭。”
良久之後,兩人各自收起法相落回地面,雷震子眉頭緊蹙,扔下這麼一句話之後便扭頭離去。
“這法相……看來天底下沒有白來的午餐,得了好處就得同時接受其中因果……只是這雷震子的契合度似乎比我更高,看來我得加把勁了……”
武吉也是一臉的凝重,既然如今大帳裡沒有他的事,索性就先回自己的營帳繼續修煉,抓緊提高境界纔是正道。
畢竟封神世界,還是要憑實力說話。
……
燃燈道人送走了武吉這麼一個小祖宗只得另外找祭陣的人選,正當他思慮之時,忽然玉虛宮門人鄧華奉聖人旨意前來報道。
燃燈道人心領神會:“這纔是聖人說的生祭!”
於是他立刻着鄧華去破天絕陣,鄧華資質一般道行淺薄,一入陣就被秦完梟首屍體扔出陣外,但此時生祭之法已經奏效,這天絕陣的威力陡然下降了七成,此時燃燈道人再命文殊道人破陣,剛纔還氣勢洶洶的天絕陣現在果然變得不堪一擊,直接就被文殊道人輕鬆破去。
燃燈道人接着依葫蘆畫瓢,總計生祭了玉虛宮門人鄧華、蕭臻,道行天尊弟子韓毒龍、薛惡虎,武將方弼,五夷山白雲洞散人喬坤六人;
打死十天君中的秦完、董全、袁角、金光聖母、孫良,生擒趙江,破去天絕陣、地烈陣、風吼陣、寒冰陣、寒冰陣、化血陣六座大陣,可謂是氣勢如虹。
只是這過程中,十二金仙之首的廣成子是看得滿肚子疑惑,只因前去破陣的懼留孫、慈航、文殊、普賢等四位師弟在陣中遭遇污穢手段之時,身下竟顯出金蓮、菩提,玉鉤、琉璃等事物,這些分明都是西方教的手段,爲何幾個師弟卻會施展?
廣成子將這疑惑藏在心中,眼下封神大事要緊,這些事情日後再查也不遲。
燃燈道人指揮闡教衆人連破六陣,正是意氣風發之時。他正想一鼓作氣徹底破去十絕陣,忽然帳外有人來報:
“啓稟衆位真人,商軍陣前有一人前來討戰,並點名讓姜丞相出面答話!”
“哦?”
衆人一陣意外,這些日子兩軍從未在陣前較量,都只是在十絕陣中見真章,今日怎麼忽然變了?
“那道人什麼模樣?”
姜子牙問道。
“那道人面黑如鐵手握鋼鞭,身下騎着一頭黑老虎,自稱是‘峨眉山羅浮洞趙公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