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齊元說出的這個菜名,陳張氏心中頓時有些羞惱。
“呵呵,莫惱莫惱,這個菜名倒不是嘲諷你的意思,你這店小,即便能夠做出美食出來,也很難傳出名聲。”
齊元笑着安撫道:“唯有這種比較有特色的名字,才能讓人一聽就能記得,只要你的手藝過得去,不愁沒人慕名而來。”
陳張氏心中盤算了片刻,倒也是這麼個理兒。
她如今日子過得艱難,只求能夠多賺一點錢財就行了,對於名字到還真不是特別在意。
“你這豆腐白嫩細膩,口感順滑,有着濃濃的豆香味,這一點很好。”
廚房之中,齊元看了看這裡的材料,對陳張氏說道:“不過只憑這些還不夠,你還需要多準備一些材料才行。
我教你的這道菜,除了豆腐之外,還需要一些肉末、豆瓣醬、米酒、蔥、姜、花椒、辣蓼。
肉末最好是用牛肉末,實在不行再用豬肉或者別的肉,另外提前再熬製出高湯,這樣用來燉豆腐的時候味道纔會更好一些。
花椒辣蓼得提前磨成粉末,另外我教你一種秘製豆瓣醬的方法,做這種菜,最好還是你自己製作一些醬料出來。”
齊元先教她關於這道菜的常識問題,包括豆瓣醬怎麼製作,高湯又怎麼去熬製等等。
陳張氏這才知道,原來做菜還需要這麼多的講究,只是一道菜就需要這麼多準備功夫。
“說的再多也是嘴上功夫,你也聽得不是太明白,這樣,我先給你做一遍,然後讓你嚐嚐味道。”
齊元吩咐陳張氏燒一些開水。
在他的廚藝被廣泛的傳授之後,如今許多廚具都已經廣泛流傳出來,陳張氏現在家裡雖然清貧,不過她男人還在的時候,家境還算不錯,倒是也從西岐帶回來一口銅鍋。
任由鍋竈下方的柴火慢慢燒着,齊元讓陳張氏看他怎麼做菜的。
他先是取了一塊豆腐出來,均勻的切成一指見方,在燒開了的水中加了少許鹽巴,然後把豆腐放進去汆一下,去除豆腥味,撈出來之後再用清水浸泡。
炒鍋燒熱,放了一些豬油進去。
他倒是也在那三卷菜譜之中留下了素油的製作方法,只可惜現在戰爭不斷,這些技術還沒有流傳太廣,陳張氏家裡也只有這半罐豬油可用。
而且除了在水缸裡養的幾條魚之外,她這裡也沒有別的肉食。
於是齊元只好從自己的百寶囊中,找出靈獸肉切下一小塊出來,剁成肉末,放進鍋中炒散,待到肉末炒成金黃色之後,又取出自己在金鰲島秘製的黃豆醬放進去,再加入薑末辣蓼。
因爲沒有提前準備高湯,就只好用普通的清水來煮了,把豆腐放進去煮了片刻之後,放入鹽巴等調味品,小蔥切段放入,等到出鍋的時候,再撒上蔥末花椒麪。
早在齊元開始做的時候,陳張氏就已經驚呆了。
她從來都沒有想到過,面前這位先生只是做一個菜而已,無論是拿刀切菜的動作,還是顛着銅鍋翻炒的時候,居然如同行雲流水一般,讓人看的賞心悅目。
等到鍋裡傳出誘人的香味的時候,她就更加驚訝了。
明明剛吃過飯還沒有多長時間,居然就被這股香味給誘惑的又餓了。
一直等到齊元將那盤菜盛了出來,陳張氏這才發現,自家公公和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她的身邊,沉醉的嗅着這道菜的香味。
齊元呵呵一笑:“來,你們都嚐嚐,對了,別忘了分出一份給你家婆婆。”
陳張氏連忙答應一聲,取出一個碗來分出一份。
然後在齊元的示意下,拿起筷子嚐了一口,頓時就感覺一股濃香無比的味道在口中爆發,簡直讓人迷醉其中不可自拔。
一旁陳張氏的公公,以及陳寶兒都已經按耐不住對於美食的渴望,圍了過來。
等到他們吃完之後,齊元這才笑着對陳張氏說道:“這道菜的特色在於麻、辣、燙、香、酥、嫩、鮮、活八字,我稱之爲八字箴言,你要想做好這道菜,就要向這八個字的方向靠攏。”
陳張氏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她一時之間還記不住這麼多東西。
齊元也沒有在意,催促她趁熱趕緊將分出來的那一份菜給她婆婆送去。
其實無論是靈獸肉還是他自己秘製的醬料,裡面都蘊含着靈氣,他做這道菜的起因,雖然是爲了讓陳張氏對這道菜更有信心一些,不過更主要的還是用這道菜中的靈氣,爲她婆婆緩解一下病痛。
這些靈氣並不算多,用來給普通人調理身子正好合適。
其實陳張氏她們在吃下去之後,已經感覺到了體內有一股熱流在涌動,不過她們見識不多,還以爲這是加入了辣蓼的緣故,也沒有多想。
等到陳張氏餵給婆婆吃下東西以後,再次回到廚房向齊元請教的時候,店外來了幾個人,正是昨天的那幾個潑皮。
原本他們只是不忿昨日在一個婦人手中丟了臉面,消息傳開之後,被人嘲笑了幾句,今天卻是打算把丟的面子再找回來。
只是,沒想到一進店裡就聞到一股極爲誘人的味道。
雖然經過這麼長時間香味已經很淡了,卻還是勾起了他們肚子裡的饞蟲。
爲首的那個外號叫做花皮鼠的漢子把案几拍的啪啪響,等到陳張氏出來,直接指着陳張氏喝道:“你這店裡又做了什麼吃食,如此誘人,趕緊給爺們端上來嚐嚐。”
陳張氏有些爲難,回到廚房詢問齊元可否再做一次,把那幾個潑皮打發走。
齊元不屑的冷笑道:“這幾個人可不是一道菜就能打發的,況且,他們又算什麼東西,也配讓我給他們做菜?”
“那……我讓他們以後再來。”
陳張氏說着就要走出去。
“等一下。”
齊元無奈搖頭,那幾個人一看就知道,這是上門找茬來了,她一個婦道人家,哪裡應付得了他們。
昨天是自己在暗中出手幫忙,不然陳張氏非得被那幾個潑皮欺辱一番不可。
齊元伸手取出一截拇指粗細三尺餘長的竹枝,在陳張氏目瞪口呆中,往上面打入幾道法訣。
“喏,拿着這個,他們就傷不到你了。”
齊元將竹枝遞給陳張氏。
他只是煉入了一個簡單的防禦禁制而已,算不上什麼珍貴之物,給陳張氏用來防身卻是正好。
陳張氏呆愣愣的看着齊元一番操作,這才知道面前這位竟然還是一位隱士高人。
她迷迷糊糊的接了過來,走到外面。
幾個潑皮一拍桌子,喝罵道:“老子要的東西呢,你拿跟棍子出來是什麼意思?
怎麼着,還想再打老子一頓不成?”
陳張氏扭頭向着廚房望了一眼,定了定神,開口說道:“裡面那位先生不願爲你們做菜,你們先回去吧,等以後我學會了你們可以再來。”
“喲呵,陳麻婆,給你臉了是吧,老子們來你這裡吃飯,不拿吃的出來,居然還敢趕我們走,真以爲我們哥幾個是好惹的?”
一個潑皮說着,直接起身,衝着陳張氏劈頭蓋臉的一巴掌扇了過去。
陳張氏嚇得脖子一縮,雙目緊閉,結果預想中的疼痛沒有感受到,反而身前傳來一聲慘叫。
睜眼一看,就見那個潑皮正抱手呼痛。
“怎麼回事?”
另外幾個潑皮圍了上來,紛紛問道。
那個潑皮疼的直咧嘴:“不知道這婆娘使了什麼手段,我的手打上去就好打在鋼針上似的,疼的厲害。”
說着,把手亮了出來,衆人就見他的手掌已經腫成一片。
卻是那截竹枝上的防禦法術自動反擊,雖然不會重傷那個潑皮,但是怎麼也得疼上幾天纔會消腫。
“他孃的,還敢還手,兄弟們,給我砸了她的店。”
幾個潑皮大怒,在爲首的花皮鼠呼喝聲中,就要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