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星君也是見多識廣之輩,一見血魔現在的狀態,哪裡會不知道他的情況。
鬼金羊趙白高喝道:“這魔頭魔體受損,未曾痊癒,變陣,星力破魔,滅其真身,封其元神,把他擒拿回去,我等就是大功一件。”
隨着他話語一落,二十八星宿齊齊變動陣法,收回四象神獸法相,祭起相應神器,發出一道道精純的星辰之力,向着血魔有些虛幻的魔體之上打去。
即便血魔此時現出千丈魔軀,戰力遠比先前還要強大許多,舉手投足之間都帶有莫大神通,但也不可能將這滿天星辰之力全都防下,時不時地就有幾道星芒打破他的防禦法術,打在他的魔體之上,留下一些細小的傷痕。
血魔皺了皺眉,這些星芒之中蘊含着強大的破魔之力,雖然這點傷勢還不至於讓他魔體潰散,但他四周星芒如雨,一旦防禦法術被徹底打破,他的魔體必然會被打散。
至於他先前施展的那條血蛇雖然擁有分化無窮的本領,不過在分化的數量多了之後,力量自然也就小了,先前就已經被朱雀神獸以南明離火煉化了個乾淨,已經不能再爲他提供助力。
不過,他現在不惜代價的施展秘術催動魔體潛力,自然不會就只有這麼點手段,更不會傻乎乎的留在這裡跟二十八星宿拼命。
在他看來,反正這具魔體大概率也留不住了,還不如換取他的一條生路,所以此刻在秘法的刺激之下一身魔氣強橫之極,出手之時大開大闔,硬頂着無盡星芒打傷了幾個實力較弱的星君,直接從二十八星宿的戰陣之中殺出重圍,闖了出去。
當然,爲此他也付出了很大的代價,身上出現了不少傷勢,腹部更是險些被幾位星君打穿,若非他以魔力強行鎮壓下傷勢,魔體都有崩潰的跡象。
從二十八星宿的圍攻之中闖出來之後,血魔直接身形一閃,來到九龍神火罩前,雙手之上涌起無窮血光,運起滔天法力,將熾熱無比的九龍神火罩掀起,給裡面的血袍聖使一個逃離出來的機會。
他覺得,血袍聖使的實力也不算弱,稍後闖陣之時,會起到不小的幫助。
血袍聖使原本已經被九條火龍燒的欲仙欲死,正滿心絕望之時,猛然見到神火罩發生晃動。
擡頭一看,竟然是血魔大人將神火罩掀開了一條縫隙,無盡魔氣打破了被神火罩封禁的空間。
血袍頓時大喜過望,勉強擺脫了九條火龍的糾纏,化作血光,順着神火罩下面的那條縫隙鑽了出去。
當然,外面依舊充滿了危險,無盡星芒猶如狂風驟雨一般打來,一瞬間就將血袍所化血光打了個千瘡百孔,星芒之中蘊含的破魔之力,瞬間就將血袍打得傷勢不輕。
血袍尖叫一聲,連忙身形一閃,躲到血魔龐大的身影之後,這才恢復實體,施展法術防禦。
不管怎麼說,他們終究匯合在了一起,二魔也沒工夫耽擱時間,甚至連話都沒說,避開了中軍所在,向着正西方向殺去。
畢竟他們已經發現了中軍之中有齊元這位強橫的劍仙坐鎮,以齊元的本領,也不需要斬殺他們,只要阻攔他們幾息時間,他們就會再次陷入二十八星宿的圍攻之中。
所以他們這一次沒在打算斬殺天兵主帥,製造混亂,而是打算不惜消耗的打破所有天羅地網,硬生生的闖出去。
“血魔大人,聖使大人,救救我……”
萬丈之外,傳來一個女子的呼救聲。
正是跟魔禮海鬥法的那個魔女。
只不過此時她一身輕紗已經破損大半,春光外泄的同時,身上也沾染了不少血跡。
此女雖然魔功玄妙,擅長迷惑神魂,但在鬥法之上的本領卻是遠不如其他魔仙。
魔禮海因爲沒有受到她九天九地神魔舞的誘惑,反而爲了抵抗她藉助舞姿施展的惑神之術,不得不加速彈奏琵琶,發出一道道音浪攻擊,打斷她的施法,所以她最先撐不住了。
血魔兩人看都沒看這魔女一眼,直接轉身就走。
到了這個時候,哪裡還顧得上其他人,自己若是能夠逃得性命,就已經算是僥天之倖了。
“不,血魔大人……”
魔女心生絕望,結果一個沒防備,就被一連串的琵琶音浪打在身上。
總算這音浪並不像劍氣那般犀利,這纔沒有直接要了她的性命,但也讓她重傷倒地,無力起舞,自然也就沒有了還手之力。
“綁了!”
魔禮海揮了揮手,口中輕喝一聲。
身後戰陣之中馬上就有神將祭出縛靈索,將魔女捆了個結結實實,被收回戰陣之內看管起來。
當魔禮海騰出手來之後,立刻就撥動琵琶攻向另兩位魔仙,輔助自家兄長對敵。
這兩位魔仙原本就已經落入下風,此刻再被魔禮海的琵琶一陣騷擾,頓時就顯得手忙腳亂,更加不是對手。
跟魔禮紅魔禮壽兩人對戰的那位魔仙,原本他的法寶就被魔禮紅以混元傘收走了,沒有法寶在手,一身戰力就不能盡數發揮出來,見到魔女被擒之後,正心慌意亂之際,猛然聽到耳畔傳來一陣惱人的琵琶聲,頓時讓他心神大亂,被魔禮壽豢養的靈蛇再次纏繞在身上。
而後不等他化煙遁出靈蛇束縛,就被魔家兄弟聯手鎮壓。
至於跟魔禮青對戰的那個魔仙,見到僅剩自己孤軍奮戰,絕望之中就想在臨死之時拉一個墊背的,這樣到了黃泉路上也不寂寞。
只是他卻沒想到魔禮青猛然一震青雲劍,地水風火四種劍氣竟然匯聚在一起,化作一道千丈長短的驚天劍氣,一劍將他從中劈成兩半。
魔禮青的劍道乃是齊元傳授的,齊元自然會傳給他幾式壓箱底的絕招,這四種劍氣合一的招式,就是齊元爲他量身打造的一種招式,威力強大,此刻施展出來,果然一擊斬敵。
他們這邊接連建功,直接將對戰魔仙或擒獲殺,頓時也影響到了另外兩方的戰鬥。
只不過,這兩方最先取得戰果的,並非是人數佔優的九曜星官,而是巨靈神。
九曜星官雖然人數不少,但這幾位在封神之前,也只是人家武將出身,甚至就連一身武藝也算不上頂尖,成神之後雖然能夠施展種種神通,但實力也只能算作一般。
所以這纔在佈下九曜降魔陣之後,聯手對敵之下,這麼長時間依舊只能壓制這幾位魔仙,還沒有拿下任何一位魔仙。
而那邊的巨靈神就不同了,這傢伙雖然體型龐大,但一身法力卻也因此渾厚之極,力量更是強橫的一塌糊塗,手中宣花板斧揮舞如風,與他交手的魔仙根本就不敢硬接他的板斧,否則絕對抵抗不了這般狂暴的力量。
更何況周圍還有天兵天將輔佐,不停的有刀槍劍戟斧鉞鉤叉等等兵器虛影被神將操縱着打向他們,同時還有天羅地網圍困四方,封鎖虛空,讓他們逃無可逃,避無可避,只能在有限的空間之內,跟巨靈神拼鬥。
在這種情況下,既無天時,也無地利,更無人和,四面八方到處都被天兵天將封鎖,不遠處更有其他利害神仙坐鎮,他們心裡的壓力可想而知。
所以在巨靈神狂暴的攻擊之下,很快其中一位魔仙躲閃不及,就被他一斧頭給劈在了身上。
他手中宣花斧足有數丈大小,斧背更有八九尺厚,被如此神斧劈在身上,焉能還有命在?
兩個魔仙還能勉強掙扎,如今死了一個,剩下的那個魔仙自然就更加不是對手,所以沒過多長時間,就被巨靈神用斧背砸在這個魔仙身上,將其打得骨骼粉碎,內腑破裂,全身上下就沒有一塊好肉。
也就是巨靈神想要生擒活捉一個,這纔沒有下殺手,否則只要他的力道再重上幾分,絕對可以將這魔仙的肉身打爆。
那邊,九曜星官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幾分。
魔家兄弟原本就實力不凡,手段神通俱都有過人之處,四對三之下結束戰鬥也就罷了,可巨靈神一對二的局面,竟然都比他們率先取得戰果,與其對戰的兩大魔仙一死一殘,這就讓以多打少至今卻一直沒有任何戰績的九曜星官有些難堪了。
九個人相互看了一眼,點了點頭,心中發狠,不惜神力消耗,全都加緊了攻勢,各種神通接連使出,一時間倒也讓與他們對戰的那幾個魔仙險象環生。
中軍帥旗之下,李靖皺眉看着血魔以及血袍聖使硬扛着二十八宿的無盡星芒,聯手施展各種神通,接連打破天羅地網封禁虛空之力。
雖然兩人在星芒的攻擊之下都是傷勢慘重,尤其是血魔,他那有些虛幻的魔體更是傷痕累累,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了。
但這兩個魔頭依舊不管不顧,拼命地攻擊着天兵的陣勢,撕扯着瀰漫虛空的天羅地網,再這樣下去,恐怕數息之後,這兩個魔頭就有可能打破所有天羅地網,掙脫束縛,逃出生天。
最主要的還是,他們沒有料到這裡竟然會出現一個金仙境界的血魔,否則就算再多幾個血袍聖使這樣的太乙玄仙也不可能做到這個地步。
李靖深深的皺起了眉頭,血魔的強橫遠遠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這還是他榮升天王以來的第一次出征,他想要一個完美的收場,也想獲得更大的功勞。
“竈君。”
李靖向齊元拱手,說道:“還請竈君出手,攔下這兩個魔頭。”
他心中暗自慶幸,幸虧齊元在這裡,要不然不要說功績了,恐怕就連自己的中軍都會被這兩個魔頭沖垮,甚至自己的性命,都有可能受到威脅。
李靖頗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的長處再與領兵作戰,而非單打獨鬥。
雖然玲瓏寶塔的威力不凡,但僅憑自己現在的道行,還真不可能困得住金仙道行的大能存在。
所以,他就求到了齊元頭上。
他覺得,以自己和齊元的關係,齊元也不會拒絕他的這點請求。
至於楊嬋,他沒好意思提。
果然,齊元點了點頭,笑道:“天王不比客氣,降魔衛道,乃是我輩應該做的,天王稍後,本君去去就來。”
說話間,他身上劍光一閃,直接施展劍遁來到來到近前,掐動劍訣,陰陽二氣斬仙劍化作兩條千丈蛟龍,向着兩大魔頭斬去。
楊嬋向李靖微微點頭,身化火光,來到齊元身邊,祭起寶蓮燈,催動先天靈火化作一片火海,將兩個魔頭所在區域籠罩在內。
不遠處,哪吒祭起九龍神火罩,再次想着血袍聖使罩下。
他知道自己道行不夠,在對戰血袍聖使的時候,都吃了幾個小虧,肯定更加不是血魔的對手,所以他也就沒有去找血魔的麻煩,而是依舊盯着血袍聖使不放。
反正血袍聖使的幾種手段都對他起不了什麼作用,哪吒對他倒是絲毫不懼。
兩大魔頭突然面對這麼多威力強大的攻擊,頓時心中又驚又怒。
原本二十八星宿施展的無盡星芒就已經讓他們頭痛不已了,此刻再加上這三位太乙玄仙,更加雪上加霜。
尤其是這三人手中的靈寶,威力簡直強橫的可怕。
其中有兩件殺伐至寶也就算了,竟然連先天靈寶都出來了,這還讓不讓人活啊!
兩個老魔心中暗恨,爲何這些靈寶都在仙道中人之手。
若是他們手中也有幾件先天靈寶殺伐至寶之類的,闖出今天的陣勢豈不是輕而易舉。
尤其是那兩把殺伐至寶級別的飛劍,更是讓他們眼饞不已。
殺伐至寶啊,這東西最爲合適魔道中人使用的好不好,你們仙道中人使用,根本就發揮不出其中真正的殺伐之力。
唯有我等魔道中人,才能無所顧忌的使用其中無盡殺機。
可惜,這個念頭也只能在心裡轉動一下而已,現在也不是起貪心的時候,還是趕緊想辦法突圍的好。
不然,等待他們的就只有身死道消一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