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偷襲

深夜很快降臨了,這些來劫掠的敵人也是經過一天的跋涉才趕到莫哥特村的,疲累之下也都休息了。他們把搶到的東西都集中到了村口的幾間大房子裡,準備明天一早運走,只留下很少的一部分人放哨。

守夜的幾個崗哨圍攏在溫暖的篝火旁,一邊喝酒取暖一邊咒罵着寒冷的天氣。

其中一個四十多歲的大漢笑着說道:

“沒想到這邊的村子裡存了這麼多糧食,以前都沒來過這裡,這次糧食運回去夠大家吃一段時間了。”

旁邊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烤着篝火,興沖沖的問道:

“莫克圖大叔,這邊的糧食這麼多,爲什麼以前大汗都沒有帶兵來過這邊徵糧啊。

以前每年一到冬季糧食不夠都是和穆拉特族打仗,死那麼多族人,也搶不到多少糧食。這邊我們根本就沒遇到什麼抵抗,就有這麼豐厚的收穫。”

被稱爲莫克圖大叔的男子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

“你們年輕人不懂的,這裡是德古特王國的土地,被他們發現我們就死定了。

咱們莫克族根本沒有能力去抗衡他們,連瓦族和烏克族那樣的大部族也不敢招惹德古特王國。今年大汗是實在沒有辦法了,纔會出此下策的,剛纔千夫長大人已經下令明早就出發撤退了,過了明天就沒事了。”

“嘭嗖”一聲輕響傳來,莫克圖的眼睛頓時瞪大起來,喉嚨發出一陣“咕咕”聲,一隻銳利的弩箭穿透了他的咽喉。

放哨的其他幾人連忙慌張的趴倒在地,躲避着不知道哪裡射來的箭矢。一邊大喊道:“有敵人!敵襲!……”

“砰砰……”的聲音不斷傳來,很快放哨的哨兵就全被弩箭放倒了,昏睡着的敵兵都被敵襲聲驚醒,慌亂的咒罵着,快速的穿上衣服拿着武器從帳篷裡衝了出來,幾個敵人剛衝出來就被弩箭放倒在地。

帳篷內的人看見馬上止住腳步,返回帳篷內取出盾牌才又衝了出來。在盾牌的保護下弩箭對他們的威脅也減小了很多,阿桑奇看敵人已經衝了出來,便帶領手下去馬廄放火去了。

一個壯碩的中年男子一手拿着一塊鑌鐵盾牌,一手握着一把巨大的彎刀走了出來,在慌亂的人羣中順手抓過一人。提在手裡大喝道:

“怎麼回事?慌什麼慌,敵人從哪個方向攻進來的?”

那人看着一臉殘暴表情的大漢,驚慌的回答道:“千夫長大人,敵人好像是從後面攻進來的。”

就在這時從村子的東南方傳來隆隆的馬蹄聲,中年大漢怒吼一聲,大喝道:“敵人騎兵,給我備馬,所有騎兵準備迎戰。”

就在這時一個渾身浴血的士兵連滾帶爬的跑到大漢身邊,驚慌的跪倒在地大聲道:“大人,不好了。馬廄着火了,戰馬都跑散了。”

“什麼,混蛋!你是怎麼守衛馬廄的,還敢活着來見我。”大漢暴吼一聲,說完揮手一刀就把那個士兵劈死了。

就在這時凱文率領的十餘騎騎兵也殺進了村莊,很多敵人被戰馬巨大的衝擊力直接撞飛了出去,“砰”的一聲重重摔在地上,就再也爬不起來了。

凱文率領着騎兵一路縱馬疾馳,不斷的在敵羣中穿插着,騎兵們不斷的揮舞着手中的馬刀,把一個又一個敵人砍翻在地。

村莊內現在火光沖天,慌亂迎戰的敵人被連續的打擊衝昏了頭腦,在死亡的威脅下紛紛躲避着騎兵的衝鋒路線,再也組織不起來有效的抵抗了。

中年大漢看着一個個族人慘死在騎兵的馬刀之下,頓時勃然大怒,大喝一聲就向着凱文等人衝了上去,在凱文側前方的一名騎兵看見一個大漢像瘋了一樣衝了上來,微微一愣便揮手一刀向壯漢的頭顱砍去。

大漢手中長刀狂猛的向上一揮,隨着一聲巨響,和騎兵的馬刀在空中猛烈的撞擊在一起,劇烈的撞擊擦出很多火花,騎兵手中的馬刀應聲脫手飛了出去。

中年大漢又揮舞起手中的鑌鐵盾牌,狂猛的砸在戰馬的脖頸上,戰馬一聲悲鳴應聲而倒,騎兵也被重重的掀到了地上,大漢順手一刀便把那名騎兵的頭顱砍飛。

壯漢以這種勢不可擋的方式連殺三人,慌亂的敵軍看見自己的首領大發神威,如同戰神降世,也都逐漸鎮定下來,慢慢的開始聚集起來進行有組織的抵抗。

中年大漢更是囂張的指着凱文等人,大吼一聲道:“我乃草原金衣勇士莫克罕,誰敢戰我。”

凱文看見敵人已經重新組織起來,再也佔不到什麼便宜了。而且從村西也傳來了腳步聲,應該是駐守在那邊的敵人趕過來支援了,當即也不戀戰,呼嘯一聲率領衆人向和阿桑奇約定好的集合點奔馳而去,身後遠遠的傳來敵人不甘的叫罵聲。

凱文等人趕到集合點的時候,阿桑奇的人已經先到了,他們還搶到二十餘匹戰馬。

凱文命令石頭清點了一下人數,石頭很快清點完回來稟告道:

“大人,趕回集合點的一共有二十七人,其中六人輕傷,兩人重傷。

兩隊人馬共陣亡十五人,剛纔巴魯隊長派來一名送信的士兵,他那邊已經把村民們都解救出來了,已經按照您的命令先向宿營地那邊撤退了。

不過村民中有很多老人和小孩,所以行進速度很慢。”

凱文聽完石頭的彙報點點頭,低頭沉思起來,想着接下來的對策。士兵們經過剛剛的拼殺,現在還都處在熱血沸騰的狀態中,互相低聲的談論着剛纔的戰況,醫務兵也在一邊給傷員們處理着傷口。

看着低頭沉思的凱文,阿桑奇試探的低聲問道:“大人,我們是不是該撤退了,今天打了一場大勝仗,我們殺死的敵人有百餘人了。”

凱文擡起頭看看一臉興奮的阿桑奇,站起身看着遠方道:

“我們還不能回去,敵人已經被驚動了,而且損失了不少人馬,我估計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好在他們失去了所有的戰馬。

我要是他們的指揮官,就會馬上組織人馬順着足跡去追擊巴魯和村民們,現在巴魯他們帶着那麼多村民行軍速度大打折扣,敵人要是全力追趕的話在中途就能追上他們,而巴魯和村民們將面對幾百把復仇的馬刀。”

阿桑奇一聽凱文的話,也不由的擔心起來,凝重的道:“大人,要真是那樣的話巴魯他們就危險了,您說該怎麼辦?”

凱文擡手拍拍阿桑奇的肩膀,堅定的說道:“別擔心,不是還有我們呢嗎?”

隨即命令道:“石頭,你找幾個人先把傷員送走,去和巴魯隊長他們匯合。告訴他到了黑風山就不要再往前走了,我們在那裡匯合,剩下的人上馬跟我走。”

衆人躬身領命,隨即分兩路先後奔出了集合點,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此時莫哥特村內一片狼藉,這次來劫掠的莫克族士兵們正在搶救傷員,清點被一把火燒得剩下不多的糧食和人員的損失。

這隻隊伍的首領莫克罕千夫長此時正惱火的坐在帳中,邊上是幾名噤若寒蟬的百夫長,但是誰也不敢說話,生怕此時觸到莫克罕的黴頭。

一名年輕的士兵走進大帳,沉聲稟報道:

“千夫長大人,今晚的損失已經統計出來了。

我們的士兵共陣亡一百一十三人,重傷三十四人,輕傷多人,馬匹全部走失。

另打掃戰場時共發現十五具敵軍的屍體,都是身穿德古特軍服的敵人,糧食除燒燬的以外還剩下七十餘擔。”

聽完士兵報出的損失衆人頓時愁容滿面,冒着這麼大的風險,好不容易搶到的一千多擔糧食幾乎全部燒燬,還損失了幾十匹戰馬,一百多人陣亡,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啊。

坐在上首的莫克罕更是起身一腳把桌子踢翻,怒喝道:“你說什麼,只發現敵人十五具屍體?”

那名士兵連忙跪倒在地,瑟瑟發抖的說道:“是的大人,只有十五具,而且從村外的腳印來看他們的人數應該不過百人。”

莫克罕再次得到確認的答案後,怒極反笑道:“哈哈,好好好,很好!也就是說不到一百人的敵軍就敢進攻我們的營地,不但救走了所有的村民還殺了我們一百多人,而他們只損失了十五人。”

衆人看着暴怒中的莫克罕,都是低着頭誰也不敢說話。最後一位年紀略大的百夫長走出來勸道:

“大人,先不要想這個了。德古特的軍隊既然發現了我們,我想他們的大部隊應該馬上就會趕到,我們還是先撤退吧。”

衆人一聽也連忙開口勸說起來,莫克罕看着幾名百夫長。心道我何嘗不知道德古特的大軍馬上就會趕到,但是此次損兵折將即使回去大汗也不會放過自己,自己要想辦法將功折罪才能救自己一命。

沉思一會兒起身命令道:“傳令,所有人馬上收拾東西集合,集合完畢後立即出發追擊敵人。我想他們帶着那麼多平民定然走不快,我們就追上去殺他們個片甲不留,然後再原路返回草原。”

衆人轟然領命,隊伍很快集合完畢,順着腳印向着巴魯他們撤退的方向快速追去。

此時凱文他們也在路上奔馳着,嗖嗖的寒風像刀子一樣颳得衆人擡不起頭來。

阿桑奇在坐騎上使勁幾鞭,追上在前邊一路疾馳的凱文。阿桑奇艱難的擡起頭大喊道:“大人,我們怎麼不走大路啊?”

凱文也低頭大喊道:“我們抄小路去黑風山,現在時間就是生命。”

隨即又是一鞭,戰馬速度再次飆升一路絕塵而去。

奔馳了將近一個時辰,衆人終於先巴魯等人一步趕到了黑風山。黑風山是凱文他們昨天趕路時經過的一座小山,正好位於莫哥特村和邊境宿營地的必經之路上。

但是黑風山並不是一座大山,只是一座小土山,上面有一些稀稀拉拉的樹木,平時很少有人會來這裡。

阿桑奇翻身從馬上跳下來,走到凱文身邊疑惑的問道:“大人,我們來這裡幹什麼?”

凱文看着一臉疑惑的阿桑奇,笑笑道:“我帶你們來登山欣賞一下雪景啊?”

阿桑奇一聽凱文的回答,頓時愣在原地不動了。看着阿桑奇楞楞的樣子,凱文哈哈大笑道:

“不和你開玩笑了,所有人都給我去砍樹,能砍多少就砍多少,一會兒有用。”

衆人躬身領命,都拿出戰馬上的工具去伐樹。而凱文則是走到山頂看着遠處寂靜的山路,阿桑奇看着凱文的身影喃喃道:

“大人總是這麼讓人意外,希望這次也是。”說完笑笑也去伐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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